云清宁浑身一僵，下意识朝芍药看去。
这是她告诉赫连城的？
就是背主，也不能胡说八道。
她这是养了一头狼啊！
“告诉本王，雪瑶被谁带走了，现在人在哪里？”
云清宁吃痛。
两个时辰前，下巴刚被他捏脱臼，如今一用力便疼得厉害。
“国破至今，我始终未曾见过云雪瑶，离王殿下怕是问错了人。”云清宁心底酸越。
这个男人眼里只有云雪瑶，一遇上她的事情，便无法冷静。
“你身边的宫女还会冤枉你不成？”眼前苍白的小脸逐渐和记忆中那张刻薄的脸颊重叠，赫连城骤然用力。
云清宁忍痛出声，“离王殿下向来黑白分明，如今只凭一面之词就定了我的罪，未免武断了些。”
“放肆！”赫连城回神，猛地将人甩开。
“敌军一入城我便躲去了冰窖，一直等到天黑，根本没见过云雪瑶。离王殿下若是不信，大可让人为我把脉，我在冰窖里冻伤了心肺，现在还未全好。”
云清宁心底存了丝希望。
就算赫连城再爱云雪瑶，总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她。
芍药着急起来，“离王殿下，奴婢没有撒谎，那日奴婢亲眼看到九公主带着敌军去了长公主的雪瑶宫，还说长公主倾国倾城，定不会委屈他们。长公主原本都要逃出宫了，就因为九公主带了人去拦截，才会……才会遭遇那样的不堪……”
“你……”这番信口胡说气得云清宁眼前一黑。
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到底还有没有心，竟如此信口雌黄！
“离王殿下，奴婢若是骗您就不得好死，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赫连城眉头微皱，幽深的黑瞳里划过一丝不耐，芍药立即止了话头，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
“这件事，本王自会调查。”
云清宁微微松了口气。
对赫连城而言，查清越国破当日发生的事情并不难。
看来，震怒之下，他还是有些理智的。
她还未松懈下来，抬头看见赫连城带着杀意的眼神，心头一紧。
“听说你一直嫉妒雪瑶，和雪瑶有过不少过节，查明真相之前，你仍然嫌疑最大。来人，将她给本王带下去！”
看着男人冰冷的侧脸，云清宁心底涌出不安。
赫连城想做什么？
在忐忑中，云清宁被人粗鲁地拖到了军营。
重重被扔在地上，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看着黑压压的营帐，她心底的不安已经变成了恐惧。
“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云清宁能够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赫连城朝身侧吩咐，“无情，去把人叫来，今晚就由九公主为我秦国将士歌舞助兴！”
云清宁凤眸怔大。
他竟这般侮辱她！
将她堂堂越国长公主，当做歌舞伎？
她咬牙，“赫连城，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你不能这么对我。”
“本王宁可错杀，也绝不会放过伤害雪瑶的人！”赫连城眼底一片凛冽恨意。
云清宁的心被扎得生疼，她捂着自己的心口问，“云雪瑶当真这么好？”
她不明白，他明明说他喜欢她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子。
可他却爱上了云雪瑶，还爱得这般深沉。
“住口！你没资格提她！”
云清宁眼眶发涩，那抹玄色的身影逐渐在视线中模糊起来。
这就是她三年前用命救回来的男人。
如今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要将她推向万劫不复！
“将药拿来！”
赫连城一伸手，芍药便极有眼色地取了药递过去。
看见那粒红褐色的药丸，云清宁身子畏缩了下，大大的凤眸里尽是绝望，“不……”
“今日，便由你来尝一尝这一沾醉的滋味！”赫连城捏住云清宁的下巴，将药喂了进去。
“不要，咳咳……”云清宁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这药入喉即化。
她痴痴地笑了，心底一片悲凉，“我说了，今晚的事，我没有算计你……你，为何不肯信我？”
“如今谁算计了本王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被算计了是事实。”
云清宁苦涩一笑。
是了，不论是自己的算计，还是与越帝的合谋，对赫连城而言都是耻辱。
所以，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狠狠打他们越国的脸。
可越国都亡了，还要什么脸面？他只是想羞辱自己罢了。
这么做，他对云雪瑶的愧疚真的能减轻么？
这一刻，云清宁突然羡慕云雪瑶。
“越帝打了一手好算盘，可惜选错了人，偏偏是你！”
云清宁不可置信抬眸。
“你这张脸，还真是让人恶心！”
赫连城眼底皆是厌恶，“云清宁，本王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清宁只觉得赫连城的声音比这寒夜的风还要冷。
原来，与云雪瑶无关，也与今晚的算计无关。
他只是，单纯地讨厌她而已。
夜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体内却逐渐升腾出一股热气。
一沾醉开始生效了，热浪烧得她难受，连脑袋也开始昏沉，混混沌沌地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得赫连城厌烦。
赫连城捏着云清宁下巴，冷笑：“难受？今晚要是跳的不好，有你好受的！”
“无情大人，这好像是越国九公主，刚才不还在服侍殿下吗？”
“这、这，殿下是想做什么呀？”
“我等都是粗人，这样的金枝玉叶跳舞，我们也完全欣赏不来啊。”
“哼，什么金枝玉叶，这女人现在是我秦国的战利品，殿下让她来跳是她的福气！”无情十分不屑。
“哈哈哈哈。”人群中发出一股强烈的笑声。
一道道赤裸的、毫不遮掩的视线，看得云清宁倍感耻辱。然而比这更恐怖的是她体内的难受，几乎要吞噬她的理智。
这样的状态，别说是跳舞，只怕走出去便会出丑！
云清宁小脸发白，慌乱躲避时不小心被人踩到裙摆，直接往前面摔去。
起身时，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她再次摔了下来。
看着扑过来的男人，她着急地挪动着身子，不小心撞上一双白底镶金线的长靴。
云清宁下意识抬眸，便对上了赫连城冰冷的眸。
她咬唇，眼底隐隐有一丝祈求，“求你……”
“慢着！”赫连城看着如烂泥般瘫在地上的女人，心底的恨纾解不少。
云清宁仿佛看到了希望，匍匐在地上轻轻颤抖。
然而，赫连城下句话却彻底将她打入地狱，“都给本王老实呆着，不许妄动。跳舞太过简单了，我要亲自折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