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全市高中篮球联赛的缘故，同学们的心思都多少受到了影响。对于本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有意无意都淡化了它的存在。各位老师对这件事是又恨又爱，恨的是影响学习，爱的是这是辰中显示额外实力的时候。
不过对于注重学习的好学生来说，这种氛围丝毫影响不到他们。甚至有人一边关注着篮球赛，一边备战着月考。
篮球赛还在进行，到了第二周。预选赛的第五场，仍旧是辰中对战秦中。不过这次主客场反过来，秦中为主，辰中为客。举行的时间是在周三，要上课学习的日子。如此一来，辰中的许多学生便没有来。
苏玖雅还是抽出时间来，跟张凌轩一起到秦中来看这场比赛。上次在辰中的许多人都没来，王惠昕硬是把已经不同班的韩景皓拉过来，补充辰中少有的人气。
裁判把球向空中高抛，双方球员跃起争抢。球赛开始。
“呵啊！”
开局就可以说不利，空中飞球被人高马大的吴方天抢得，秦中的学生们一阵鼓掌喝彩。
苏玖雅看见身旁的蓝茜茜嘴巴好像瘪了一下。
不得不说，主场优势还是很恐怖的。辰中这次打得更加艰难，不单是身体上的艰难，还有心灵上的。
才开始五分钟，陈尘额头已然微微见汉。
“大雄，你尽量挡住他。”陈尘盯着吴方天。
辰中这边的中锋大雄，对手自然是吴方天。可是即使是辰中校队最高大的人，体格和吴方天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在陈尘的带领下，秦中球队也不是那么如意。辰中分数稍低，两者的比分差距始终控制在五分之间。
战况就进入一种焦灼状态，你拉不开比分，我也追不上你。
“加油啊！”蓝茜茜扯着嗓子在喊。不过声音很快淹没在一阵呐喊中。
对方球员又是一次进攻，不同的是这次是吴方天一人单带，丝毫没有合作的意思。高大的身材掠起一阵劲风，让人畏而避之。大雄上前挡拆被晃过，险些被撞到。
吴方天的意图很明显。他要扣篮！
“嘁。”陈尘咬牙冲上去，跃起干扰。
吴方天像泰山一样，挡过陈尘的手，把球死死地压进篮筐。
“喔哦！”“漂亮！”秦中的学生们一阵哄闹。甚至还有男生在“啊啊！”大叫。
陈尘被撞到在地上，现在是在秦中，可没人愿意理会这个对方球队的队长。
不过在场外看不见的观众席上，蓝茜茜惊惧地叫了声：“阿尘！”
蓝茜茜起身想上场去看看他，却被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张凌轩一把拉回来。
蓝茜茜惊讶地望着张凌轩，后者只是说：“坐好，他没那么脆弱。”
场上，秦中球员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得意，相反的，辰中球员的脸色就有多暗淡。
吴方天向陈尘伸出手，“没事吧？”
陈尘摆摆手，自己撑地板站起来。
周雯韬小跑上来，“队长，没事吧？”
吴方天见状，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
陈尘眼神示意一下周雯韬，“桃子，用那招。”
“好！”周雯韬眼里竟闪出一丝凶光。
陈尘拿球，眼里像是没了其他队友，只有对方的球员和周雯韬。两人配合变换身位，以眼花缭乱的身形穿过对方球员。
场内外都响起一阵惊呼。
周雯韬以强大的爆发力，像猎豹一样窜到秦中篮筐下，向上投球。
“休想！”吴方天一步冲上来，高高跃起。
这一跃，吴方天的身子真的像他的名字一样，遮住了四方的天空。
周雯韬歪嘴一笑，假动作欺骗成功，双手缩回，身子一矮，绕到另一边向篮筐抛投。
“哐~”
裁判在比分计数本上默默翻了两页。
“不错。”陈尘上来和周雯韬碰个拳，像每次打球那样相视一笑。
吴方天倒是没什么恼怒的，不过接下来他诠释了什么叫做硬刚。接下来每一次秦中的得分，全部由吴方天完成，而且无一例外，每一球都是暴扣！秦中的其他球员也满足于这种蛮横的战术，自己只是做好格挡与传球就行。
“哐！”吴方天又是一记暴扣，紧抓在篮筐上的双臂隆起硬板的肌肉，显得无比强健。
在吴方天的蛮横进攻和秦中的严防死守下，两队的比分开始拉大。秦中那边的呼声越来越高，辰中这边则士气越来越低。
“啧。”陈尘望着吴方天，无意识地咬咬牙。
辰中的中锋大雄也尝试过扣篮，只是每一次扣篮都会被吴方天无情的盖帽。最后大雄连想打下去的斗志都在消散。于是这场比赛好像只有陈尘和周雯韬的配合进攻才能挽回那么一点情面。
可是不论是靠蛮力对抗的吴方天，还是靠速度技巧的陈尘和周雯韬，都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周雯韬在喘着粗气，微滞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狠绝的凶光。
陈尘望了一眼篮筐，自己一米七八的身高能扣篮吗？队里除了一米八八的中锋大雄，其他人都还不能完美的扣篮。在训练时尚且是这样，在比赛上有敌方阻挠，要扣篮是更加艰难。加上大雄被一次次的盖帽，几乎全员都否定了扣篮的想法。
周雯韬上来锤了锤陈尘的肩膀，“待会看我的。”
说实话，这时的陈尘没有会意，只是点点头。
两人继续靠着速度和技巧虚晃、穿梭，可是陈尘本要接到传球的时刻，却看见周雯韬一个人单带起来。
扣篮的得到的分数并不比投篮的分数多，而且高高跃起还狠耗费体力。但是，它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这个作用甚至比三分球还要大。这个作用就是让人看起来凶悍勇猛，鼓舞士气！
“不就是扣篮吗？”周雯韬眼中的凶光丝毫不减。
比起之前，周雯韬这次的速度有过之无不及。如果说之前的周雯韬跑起来像只猎豹，那么现在的周雯韬就像只染了血的猎豹。
陈尘突然明白了刚刚周雯韬对自己说的话，内心响起一句话：“桃子要扣篮！”
队里谁都可以尝试扣篮，唯独周雯韬这个小个子不行。理由显而易见，他只有一米六八。一米六八扣篮？对于任何这个个子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挑战。可是周雯韬义无反顾，去做了。
“额啊！”周雯韬暴跳而起，手中握着的球狠狠地朝篮筐砸去。
这会是一次成功的扣篮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好说。如果没有吴方天的阻拦的话。
“嘭~”蓝球飞向场外砸到地上。
周雯韬被撞到在地上，身子微微蜷缩着，显示着他在忍耐痛苦。是吴方天顶撞导致的。
“嘘！”裁判吹响口哨，表示暂停。
“桃子！”陈尘大喊一声冲上来。
吴方天望着地上的周雯韬，说了声：“抱歉。”
陈尘瞪了吴方天一眼，那要吃了人似的眼神在说：“这么狠绝？”
周雯韬朝陈尘笑了一下，“队长，我差点就做到了。”
陈尘抓起周雯韬的手，关切地问：“手怎么样？”
在观众席的苏玖雅“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我要下去看看。”上次在校运会上自己跑两千米跑得神志恍惚的时候，是周雯韬拿着葡萄糖水过来给自己的，还有那瓶冰凉的汽水为自己降温。
张凌轩跟着一起下去。
不过在两人到达之前，已经有一个女孩到了周雯韬旁边。这个女孩是穿着秦中的校服，明显是秦中的。虽然两人不相识，可这个女孩的脸上却有着同样的焦急。
周雯韬伏在陈尘肩上，“队长，我，我差点就做到了。”差点就做到扣篮，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扣篮！
陈尘轻拍着周雯韬的背，“我看到了。”
“我，我...”周雯韬话没说下去，却哭了出来，“哇啊~”像小孩子一样，加上那张略显稚嫩的娃娃脸，这一串眼泪更加惹人心疼。
苏玖雅赶到场上，安慰道：“不哭不哭，桃子乖啊。”同时王惠昕和韩景皓也一同赶到场上。
意外的是这次旁边的张凌轩没有吃醋，眼睛都没看苏玖雅这边，而是盯着别的方向——秦中中锋球员吴方天。
那个秦中女孩拿着矿泉水帮周雯韬冲洗着伤口，呢喃着：“怎，怎么办...”这个女孩的手颤颤巍巍的，显然是在强撑着面对伤口。
王惠昕接过她手里的矿泉水来给周雯韬冲洗，说道：“这个伤，待会医务室吧。”
在这个秦中女孩的引领下，辰中其他校队队友带着周雯韬到医务室去，苏玖雅也不停地安慰这个娃娃脸。
场上的比赛还要继续。秦中的呼声此起彼伏。
陈尘到辰中的休息区准备找人顶上周雯韬的位置，却被不知道谁的手一把给抓住肩膀。
这只手是张凌轩的，他说了句不合理的话：“换我上。”
简短而又肯定，却又不容拒绝，不可置否。
更加意外的是陈尘的回答：“知道了。”
陈尘到休息区喝了口水，和教练说了些什么。再回来的时候，锤了锤张凌轩的肩膀。
“我们又要一起打球了。”
为什么教练愿意让一个校队外的人来当替补。答案很明显，裁判面前的计数本和现场对秦中的加油声。更重要的是替补球员的眼里都少了一种感情。
这种感情叫做斗志！
张凌轩脱下外套，丢在休息区的椅子上。
“久违，阿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