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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作者:犹涟依依本章字数:6225更新时间:2019-04-18 23:36:11

书桌的窗前,暮色渐近,霞光的灿烂,坦坦荡荡。此刻我的心,却丝毫不为所动,惨白的要命,食不下咽,难以安寝。

以后漫长的时光,我应该成为谁,我又能做些什么?我究竟为了什么留在这里?为了爸爸,为了恒耀,还是为了爸爸不可违逆之命?

不知道山长水远回到北京,哥哥和少美见不到我,又是何感想。

我不敢想,不敢去深思我留在奉天的原因,我害怕,害怕得出的结论,让我人离家散,我想家,想我的家人和挚友,想一切都回到从前。那又是多远的从前呢?有方子孝的英伦光年,有“北平五公子”的京都华翎,还是拥有吴庭轩的,那个真实又脆弱的孙凤仪?

我从未拥有过他。

想到吴庭轩,总是有志难抒和心头的隐隐之痛,近在手掌心,却又遥不可及,你到底在哪里,扣留着我的真情实意?

眼光落下,眼前只有这宏大又孤独的园子。

盛襄庄园的荣耀,颇有些孤芳自赏之感,高处不胜寒地自立山间,开阔壮丽,却少了些人间的烟火和世俗。孩子,妻子,侍卫,仆役,甚至于猫猫狗狗,莺莺燕燕,都各司其职呆在自己的园子里,安分守己,无人越界,亦无人敢越界,比起那风雨飘摇的顾家挽风苑,这里的一切,大至崇山草原,小到一花一木,都太过规整,太过听话,都属于那个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奉天的大帅。

甚至于她一个外来者,都不得不臣服。

她恐慌,亦厌恶,她妄想,也安分。这份叛逆和不屈,在此地大约是独树一帜了。

承载一个家族的责任,是从未预料的沉重,要迂回,要周旋,要臣服,要伺机,这一切,她却都没有学会,她还没来得及学会,就如这人生,时常来不及好好迎接,也来不及好好告别。

离开北平的庇护和繁华,我被迫陷入冷静和沉默,思绪万千,缠绕不休,无边无际,无依无靠。

原来,于父亲,于孙家,我什么也帮不上,更遑论北方商会了。

原来,只手遮天的本事,从来不是寻常之事,芸芸之人。

原来,我曾经的坚硬和强大,都只是家族给的躯壳,只一转身,就无影无踪了。

原来,孙凤仪也只是个普通人。

闻香已去小厨房煮粥,怕是看我没了胃口,只留我行将就木般地呆坐着,许久许久,从日落,到余晖,再到悄无声息。

爸爸,你到哪儿了?

妈妈,我想你了。

哥哥,少美,你们,想我了吗?

心酸难耐,涌上心头,来势汹汹。

忽而,我听到了院子里想起了脚步声,沉稳,笃定,却也有些试探式的停顿,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大晚上的,会有谁来?会有谁兀自到青园来?我根本来不及思考,房门本就开着,挂帘后面出现了一身米金色的西装,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人。

他并没有开口,只稳稳地,静静地,先盯着我看,盯着我红红的眼睛,和无精打采的脑袋。

如若他问起,我该如何作答?来不及想太多,也不想要回答。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他忽而笑了,笑着问我,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了担忧,局促紧张。我根本注意不到这些,因为我眼泪,如大雨迟来,滂沱而下,击溃了我心中的大堤和防线。

我想回家。

此刻的凤仪,便是再听不得一个“哭”字,这一哭,大约是想要冲倒了杭州城西湖堤,冲刷千年来的情情爱爱,恩恩怨怨。

在奉天这些日子,与段天楚相见之时寥寥,连他的正脸都未仔细看过几回,也多是冷冷淡淡,似笑非笑,甚少见到他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笑得这样暖心。

段天楚其人,生性高傲凛冽,从不是个温良性子,更是甚少笑,若是有笑意,要么不羁,亦或风流,眼前纯净而有温度的笑,真的是他?

薄灰色的窗外,清风沙沙,鸟虫惊觉,甚是悦耳,他的到来,给了青园许久未见的生机,这是凤仪从未想到的。

霞光万丈,恰是为你而恍。

骄傲的孙凤仪,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能改变一片天。

段天楚的背后,是否有着她记忆中的光芒?

“恩,没有,我只是,无所事事。”她收回眼光,也收回眼泪,有些局促不安地摆弄着手中不知何时握着的书。

“看样子,是没吃晚饭吧。”段天楚倒是怡然自得地很,他自顾自地坐下,扫了一眼桌上零落的瓜果,有拨开未食的花生梨枣,也有削了一半的苹果,定是孙小姐分毫未动,只来打发时间了。

“你在看书?看的什么书?”段天楚的眼神游移到凤仪的手中握着的一本俄文书,很是陈旧。

“哦,我,好像是,”凤仪依旧在自己恍惚的世界里飘行,压根忘记手里拿的是什么了,只乖乖递给了段天楚。

“俄文?”段天楚十分诧异地抬头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子,凤仪平日里都是洋装外套,打扮地十分精致,神采奕奕,但凡有些骄傲,也是意气风发,令人仰慕,今天的她,少了昔日的光艳,石青色点缀着白羽的短袖旗袍,清水直发编了麻花辫,垂在耳边,这般不与寻常而语的朴素,大约是荒废了收拾。

花团锦簇的是惊艳,清汤寡水的,却是打动人心。

曾经一身旗袍的她,迷倒过袁栋公子,可见惯了西洋打扮的凤仪,穿起旗袍,也别有风韵。

段天楚的心,砰地一下,有物乱撞。

“咳咳,你懂俄文?”他自觉失态,立刻转移了话题,探究地看着孙凤仪。

“我不懂啊。”凤仪倒是懒得抬头,低垂着秀发和眼神。

这个答案,更叫人不明就里,段天楚愈发来了兴致。

“那你拿着看不懂的书,作何解?”

“如果拿着看得懂的书,以我现在的愁云惨雾,定是会走神的,干脆拿本看不懂的书,不明就里,也不过是不知所云罢了。”凤仪转身,又拿起桌上的钢笔,无聊地转动起来,目光在此投向无边的远方。

偌大的盛襄庄园,此刻,却是她的牢笼。

宿命吗?若干年后,这里却是她的家,她的依靠,她与眼前人执手相爱的地方。

这未曾在段天楚身上停留的眼神,忽闪忽闪,朦朦胧胧,如一块滚烫的烙铁,烙在了他的眉间和心头。

巧合的是,这原就是段天楚去俄国留学前的俄文书,这本有些破损的旧书,陪伴了他许多孤寂的时光,母亲的冷落,父亲的繁忙,彼时年幼的段天楚,并不如今天的强大与沉稳,还只是个心性未平的毛头小子,十分不愿意读书,却又被逼无奈,与这伊莎学校派来的“老毛子”老师,鸡同鸭讲,了然无趣,只为捉弄玩耍。

若干年后,他厌恶却又不得不学的书,竟然被这姑娘独独选中,握在无力的手中,像握住救命稻草一样,她也和曾经的自己一样,虽然看不懂,却没有放开。

青园于他,是客房,是甚少涉足的地方,却在此地,遇见了久违的时光,暖暖洋洋,心情舒畅。

段南歌,他早已不记得十年前的自己,有多么慌张无助,他也忘记了十年后的自己,就有多少的傲慢冷漠。

他望着眼中依然湿润的凤仪,迟迟没有收回目光,就这样静静地呆着。

你的眼神,总会落在我的身上,总有一天,一定会。

“看样子,晚饭也没用把,走,跟我去晖园用晚饭吧。”段天楚果断地放下手中的俄文书,起身望向这个眼中含泪的人儿。

“我没太有胃口,我,我不想吃。”说到一个吃字,不知怎的勾起了她的伤心事,竟然哽咽了起来。

“这伤心啊,最是伤胃,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跟我走吧。”只顾着低头啜泣的孙凤仪,竟然看到段天楚朝她伸来了一只手。

他,要牵我?

凤仪有些困惑地看着他,眼角还闪烁着星点泪光。

最是无助,楚楚动人心。

“走啊?”见凤仪眼神迷茫,他心中倒是一乐,就差伸出手摸摸她的头了。

“你若是饿得晕了,我怕你站不住。”一把拉起凤仪,不由分说,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凤仪,猛然缓过神,立刻松开了段天楚的手,有几分不好意思。

“今儿这天气,最适合吃饭。”

大公子翩翩然,若闲庭信步。

小女子婷婷立,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青园的光景,欣然望夏。

从段天楚进门起,他二人竟没有互相称呼,没有唤一声礼貌的孙小姐,亦或客套的大公子,从何时起,你与我已相熟至此?

只此刻,段天楚把她当成了一个心疼的孩子,看到她的坚强和柔弱,伶俐和委屈,父亲离开后的孤单,让曾经光彩飞扬的孩子,黯然伤神。

奉天城中繁花似锦的女子多的是,而对于段天楚来说,只不过是欣赏他们,享受他们,拥有他们,最终,离开他们。

他们,从来只是身外之人,身外之物。

而眼前这个甚至于还不够了解,满是生疏的女子,一瞬间,让他生出满腔的保护和安慰,他无限地想要靠近她,了解她。

跟我走吧。

就这么一句,不可一世的孙小姐就乖乖走了。

不可一世的段天楚,柔软了心房。

自从上次马球赛后,盛襄庄园人来人往地忽然多了许多走动和喧闹。

“后来我就说啊,你别动别动,我这腿现在不能碰,一碰就撕心裂肺地疼,然后那个大夫啊,开始说是不是要开刀,你们说,这开刀算怎么回事啊,是要把人切开吗。”

狮园的西院里,传来阵阵聊天欢笑声,热闹地紧,看样子一屋子七姑八婶的女眷,正闲聊打发时间呢,聊得顶开心的这个声音,是高卿卿。

孙凤仪顿了顿,敲门了进去。

“高小姐。”见到躺在床上的高卿卿,凤仪倒是有一些不太自然。

“哟,这是谁啊。”

“这姑娘模样挺俊啊。”

“可不是,这衣服在咱们这儿也很少见啊。”

一屋子姑婆,立刻把注意力转向了凤仪。

“凤仪妹妹,你来啦!”卧病在床的高卿卿,却毫无病气,看到凤仪十分热情地招呼她,让凤仪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三姑,二姨娘,你们先回去吧,我跟这位孙小姐还有事说。”

屋中的夫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的一屋子的花生瓜子味儿,和久久不散的烟火气。

这样的盛襄庄园,许久不见了。

“高小姐,你,恢复地怎么样了?”凤仪是怀着内疚的心情来的,没想到高卿卿却悠然自得的不得了。

“我,还不错呀,疼是疼了一些,不过不打紧,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看着神采飞扬的高卿卿,孙凤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还是高卿卿失忆了,这明明是一场事故,现在怎么看起来,如同圆了一桩好事。

马球赛那天,孙凤仪和段二公子一组,而高卿卿则与段天楚一组,这让孙凤仪始料未及,高小姐竟然没有和心爱的段天阔一组?

虽说不计分数,但赛事依然激烈,孙凤仪许久未打马球,有些生疏,出了几次差错,后越打越起劲儿,横冲直撞了起来,几次将段天楚逼到角落,令段大公子很是诧异。

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一件谁都想不到的事

面对全速追球的孙凤仪,高卿卿直接撞了过来,由于凤仪的速度快,且被突然打断,冲击力过猛,以至于直接把高卿卿从马上撞了下来,随之凤仪也摔了下来。

高卿卿的腿,摔骨折了。

而孙凤仪被段天楚及时给抱住了,并没有摔伤。

把这个伶牙俐齿的高卿卿给撞骨折了,这件事,就大了。

“高小姐,是我的错,把你撞成这样,我是来跟你赔不是的。”

自打高卿卿在狮园养伤以来,许久不联系的七姑八姨都活跃了起来,终于有理由走走串串上门唠嗑了,好不快意!凤仪的处境就非常尴尬,毕竟她是高小姐受伤的始作俑者。面对偌大的盛襄,反倒是这位口无遮拦的高小姐,还有几分意思,能聊得来。

自那日与段天楚共进晚饭之后,二人也并未就此熟络,她被下人送回青园之后,仍然与大公子很少碰面,奇异的是,他们之间竟多了几分暧昧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偶尔在园子里照面,段天楚一脸的平常,他身边的亲卫却神色有异,似在看戏,让孙凤仪更加不明所以,也懒得深究,心中只多存了一分感谢,谢他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送过一碗炸酱面,解她思乡之苦。

他像是很懂凤仪的心,却又不懂她的情,他的一举一动,是十分在意凤仪,而他的言语,又是寥落几何。

段天楚太难看得懂了,也罢。

他是一方白山黑水的少帅,若轻易为人所懂,他的江山,也将会为人轻易所动。凤仪的智慧和城府,还远攀不上这座陡峭的山峰,只得在山脚下,屏着呼吸,好奇仰望。

“凤仪,我可以叫你凤仪吗?”高卿卿看到亲戚都走了,有意朝着凤仪靠近了几分,忽而飘近的声音,也将凤仪的思绪,从段天楚身上拉了回来。

“可,可以啊。”面对高卿卿过分的示好,她心里是挺高兴的,一直以来在奉天,她都没有朋友,寂寞的很,现在父亲也回去了,只剩她孤家寡人一个,若是能多一个女朋友,何乐不为。

“凤仪,来,你坐下,吃个橘子吧。”高卿卿十分随意地剥开一个亮油油的橘子,状态很是不错,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她是从马上摔下来的骨折病号。

“卿卿,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和天阔哥哥一队吗?”不等凤仪发问,高卿卿自说自话了起来。

“我不知道。”

“因为,只有成为他的对手,才能更多的获得他的注意呀,傻丫头!”

对高卿卿的印象里,她高调爱现,牙尖嘴利,偷偷爱慕段天阔,怎么看也不像有如此心机之人,看来,陷入爱情的女人,可以傻乎乎,也可以睿智无比。

“有这种事吗?”凤仪倒是头一遭听说,毕竟曾经爱慕过她的男子,都是舍得一身剐地要与她站在一边的。

“不仅如此,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撞到我吗?”此时的高卿卿,狡黠地可怕,让凤仪感觉到不舒适。

“我,我不是故意的。”凤仪想要看着她的眼睛,却又自责自己的过失,眼神有些躲闪。

“没错,你不是故意的,但我是,”

“你是故意的?”什么?高卿卿是故意摔下马的?!凤仪不敢相信眼前耿直单纯的姑娘,竟然才是幕后的黑手!

“对啊,是我冲向你的,你忘啦?”她不紧不慢地把手中的橘子吃光,兴奋地擦了擦手,而凤仪的橘子,却纹丝未动,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我以为你要抢球,才,你是怎么?”

“对,抢球是其次,我要的就是,被你撞到,被你狠狠地撞到,毕竟你身体轻巧,再怎么撞我,我也不会过分受伤,如果我被大哥哥撞下马,非得残废了不可。”逻辑严丝合缝,肯定是精心谋算之后的结果。

“然后呢?”凤仪一脸迷惑,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局,而自己,正在被利用,还差点背上伤人的名声。

“然后,然后天阔哥哥就会对我有愧疚感,就要来看我,来关心我,因为,撞我的人,是他那一队的,他有责任。”她挑了挑眉毛,炫耀着她的胜利。

高卿卿,你也太有心思了吧!不对,应该是,你的心也太狠了,为了获得段天阔的青睐,你可以把自己摔成骨折?

“那,二公子有没有来看你?”凤仪的口气里,无法掩盖她的嘲讽,她很不屑于这种用心机手段笼络男人的路子,更何况还要“自废一腿”?

女人何至于如此不堪?

宫闱内院之事,就是常常如此不堪,愈拿不上台面的,时常愈加有作用。

“你说呢?”

没错,高卿卿得逞了,自从她受伤在狮园养病,段天阔一日一登门探望,嘘寒问暖,生怕她留下什么伤疤后遗症,未出阁的姑娘前程就堪忧了,想想这三个月,她每天都可以与段天阔独处,高卿卿恨不能把自己另一条腿也摔伤。

“那么,我是该恭喜你了吧。”凤仪淡淡地说了一句,也彻底打消了想和她做朋友的意愿,高卿卿的心思太过不择手段,见不得光,这种小家子气之人,与凤仪不相为谋。

高卿卿这样的人,很轻易就会被利用而误入歧途,这般秉性,凤仪觉不看好。

“说恭喜还为时过早,”高小姐丝毫察觉不到孙凤仪语气里的冷淡,正在被计谋得逞冲昏了头脑,得意忘形,“但我想,经此一事,大约二哥哥对我的关注,也会不同于往常了吧。”

会吗?

“你若是摔到了脸,毁了容,段二公子何止要来天天看你,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娶回家了吧,岂不是一招制敌。”凤仪有些打趣,也是心生不满。

“哈哈哈哈是呀,凤仪,你说的颇有道理,他会不会,就娶了我了。”高卿卿满不在乎,尽是心情愉悦,大计得逞之态。

可惜了,可惜了一副好皮囊,一个好脑子的高卿卿,却永远没有机会嫁给段天阔,因为她的母家高家,随着段四爷的淡出东北军而逐渐败落,她的父亲因为犯下受贿的错,差点被军规处置,还是四爷又出面说了情,给放了出来革了职,郁郁寡欢闲赋在家,她的姑姑,四婶子高氏一直与大帅府不睦,尤其是同大帅府人文氏,几乎断了往来,性情颇为古怪,如论如何,高卿卿没有任何条件和理由,能够嫁与段天阔为妻。

这一切,都只是年轻时候的浮华一梦,零碎的心思,缠绵的心意,青春年少,情窦初开,这般的美好,往往很难为现实世界所容纳,即便暂时得以保全,结局也常常不尽如人意,更重要的是,妾有意,郎却无情,段二的眼睛,从未在高小姐身上停留。

就如习苑荷的用心,留不住汤学鹤,江智悦的用情,留不住吴庭轩,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可惜了,可惜了这一切的弦外之音,曲中人永远听不到,听到了,也只装作听不懂,当弦断了,人醒了,才悟到,这一曲,原本就是无心的。

卿卿之音,远抒远听,早早离去,不愿回头。

“嗯,会的。”凤仪拨开了手中的橘子,酸的紧,后味略甜,很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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