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他的脸的时候,我从未想过他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忘记了樊椋是有我家钥匙的这件事。
樊椋的动静并不是很小,按理说应该是会把姜危吵醒才对,但隔壁没有任何反应,我看樊椋的样子,也并不担心会被其他人撞见一样,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在此之前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
他站在门口,并没有打算进来的样子,看着我也没有说话,好像在等我过去,我看着他,他的那张脸惨白惨白的,难看到了极点,披了件衣服,我朝着他走过去。这个过程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一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了。
站到离他还有一步的地方,这个位置让我不用用太大的力气抬头去看他,也是这样的距离我能很清楚的看清一种悲伤的情感从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看他的样子我也很难过,伸手放在他又有些消瘦的脸上,冰冷的温度从他的皮肤过度到我的掌心,又由血液带到了我的心里。
这种情绪好像不用任何言语就能明白。樊椋是开车来的,一下楼他却没有打算自己开,径直走到了副驾驶上,他的意思是让我来开,正在想,就又看见了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西装不走近,我完全看不见他,上了车我与他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东子。”他撇过头,朝后面我这边看了一眼,也就算是打过招呼了。东子与樊椋的关系,好像比当时他们的解释要更加的密切一些,我好像猜得到一些,但具体的就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好像在雾里一样。
车子开动,路程应该不是很远的感觉,没有人开口说话,一时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既然没有对话,我的思绪就开始飘开,回想着以前发生的这些事,有些杂乱,但又好像里面始终有一根线,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牵扯着,无论是我们这些人还是这些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看来是时候揭开最后的答案的时候,我也与这个答案有关系吗,抬头看着前面的两个人,以及车灯照着前途的路面,突然觉得茫然,脑子里和眼前什么都没有。
“我们要去哪里。”这是我问的第一句话。没有人回答我,车还是朝前开,车里面安静得有些难受。
有些后悔就这样贸贸然的跟着樊椋下楼。
我发现窗外的景色有些熟悉,如果没有错,这车应该是开往那栋房子,绕了一圈,又要回到那个地方。
“出了什么事。”我问到,大概是前面并没有人回答我,这次也就没有抱任何希望,可是樊椋却转过头来,他低着头头,说实话我好像经常看见他这样丧,看来是真有事发生,我用手推了一下樊椋“有什么事,你们就直接说吧。”不然我还以为你们要绑架我。
“哥哥走了。”
“哥哥?”一开始我并不能那么快反应过来,稍微一想便也知道了,他说的应该是张凯,他这么亲切的称呼,确实让我有些不适应,这么多事经历下来连我都不知道张凯的立场,即使是我也很难开口叫他哥哥,而眼前的樊椋却一副自然而然的样子。
“最后一面还是要见的,大家都在等你。”
大家都在等我,说得我好像很重要一般,对于我来说我那个名义上的哥哥张凯,已经死了很多年,葬礼都是我办的,现在这个我实在是无法开口叫他哥哥。
头有些晕,腰后部有一点点的疼痛,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因素的原因,越来越不舒服。
“我想去医院。”没人再理会我,车一直没有停下来。
到位置的时候,我的汗已经涔湿了衣服,疼痛的感觉已经让我有些恍惚,咬着牙差点哭出声来。樊椋先下车,东子再他后面,我趴在后面的椅子上完全没有力气,他们下去了好一会才想起我来,慌忙回头开门,我眯着眼睛看着开门的是樊椋,他有些惊讶,我只觉得虚伪。
最后我只有对他的愤怒,然后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