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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以毒攻毒
作者:猫不乩本章字数:2739更新时间:2017-11-16 17:51:27

第十卷 以毒攻毒

行军至黄昏,到离平阳关还有一日路程的蔚阊,风宸下令,让大家在此安营,明早启程。

苍茫女子只可为将,不可为兵,更何况南安军本就不收女将。所以整个部队只有梦萱一个女子。风宸帮她把营帐扎好,天已黑,大家升起篝火,几个士兵猎来一头野猪,倒吊着眼珠向外凸起,充满了血,巨大的獠牙,狰狞的面部。浑身倒刺一般的豪毛,脖子上还滴哒着血。

梦萱看了害怕的向风宸靠靠,风宸回头对士兵,指着下风口说:“不要饮酒,和弟兄们去那烤。”

士兵一起围上去,开肠破肚的,梦萱看着一阵反胃,转身背对着他们。风宸递给梦萱水壶,梦萱摇摇手说:“没关系,一会儿就好。”

刚说完,捂着嘴起身就往树下跑,蹲下吐起来。风宸拍拍她背:“行军都是这样,你初次随军,什么方面都会有些不习惯。”

梦萱说:“我不是……”话还没说完,又干呕起来,呕了半天,舒服了些,喝口水。风宸为她顺顺气笑着说:“不是什么?难不成是有了!?”

梦萱把水壶怼给他,生气的说:“猜对了,就是有了!”直行钻进营帐。

风宸觉得自己玩笑开过头了,在营帐外犹豫的不知进还是不进。路过的士兵笑说:“将军,您又惹梵姑娘生气了?哈哈。”

“去,一边儿吃去。”

风宸在营帐外说:“我能进来吗?”

“不能。”

“那我进来了。”

梦萱原本躺着,见他进来坐起来。风宸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我,我没别的意思。”

“我原谅你了,你可以出去了!”

风宸顿在原地也不动,梦萱说:“还要干什么?”

风宸拿出竹笛:“这是你落在我家的。”

“送你了,原本就是你家的竹子做得。”

“哦,那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看风宸出去,梦萱又躺下,用手指对着帐篷顶画了个圈,便看见了漫天繁星。

不一会儿御医在门外说:“姑娘可睡下了,若还没休息请随我前去,看看将军伤口。”

梦萱从床上弹起来,快步走出营帐:“怎么了?!”

“还是随老夫去看看吧。”

营帐内风宸穿着薄衫,坐在床边,伤口周围发紫,里面凝结血块。梦萱为他把脉,一切正常。

御医问:“将军如此却像中毒,可除了表象,老夫看不出其余症状。”

梦萱问风宸:“你晚上吃什么了?”

“和你一样。”

拿这御医试毒的银针,闻了闻,又看了看,对外面说:“来人。”士兵进帐待命。梦萱接着说:“找两个人,抓三两只窦娲蟾来,要活捉。”士兵出营。

御医不解:“这是为何。”

“我觉得他并非中毒。没大碍的,御医先去休息,我来照顾他。”

御医看看风宸,风宸点点头。御医对梦萱说:“老夫营帐在旁,姑娘可遣人来唤。”

“御医一路辛苦了,今晚我给他医治,您好好休息就行。”御医一脸疑惑的踱出营帐。

说话间,士兵拎着一个竹楼进来,说捉到三只窦蜗蟾。梦萱探头向竹楼里看了看,银光绿周身头顶一个鲜红鲜红的大包。梦萱满意的对士兵说:“放那吧,辛苦了。”

梦萱对风宸说:“借你短笛用一下。”风宸递给梦萱,看着窦蜗蟾说:“你确定是医治我,不是报复我?”

“哎呦,看来懂得挺多,不错窦蜗蟾的毒液虽不致命,但可以腐蚀一切肉类,包括人肉。”后面几个字梦萱一字字的说出来。

短笛响了两声,竹篓安静下来,梦萱倒出窦蜗蟾,拿银针刺破它们鲜红的毒囊,用碗接去,毒囊放出毒液后慢慢变小。梦萱端着事先准备的逻湘草,在窦蜗蟾刚被刺破的地方涂了涂,让士兵把它们装进竹篓,并叮嘱,等它们都醒来后才能放生。

风宸知道梦萱一定不会害他,可心里还有有点慌。从来都没有医者就地取材为他疗伤。梦萱端着蟾毒,转身对风宸说:“躺好去。”

风宸搂住梦萱抱起来,放在床上躺下,梦萱只喊:“唉唉唉,有毒有毒,别闹,撒了。”

风宸圈住梦萱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梦萱把蟾毒端在风宸面前,一股刺鼻的气息让人不舒服,梦萱说:“你想喝一口吗?!”

风宸起身站在床边,梦萱坐起来向床里挪挪,拍拍腾出来的地方说:“来,躺好。”

风宸无奈的躺下,梦萱递给他一块毛巾,说:“咬住。”

“不需要。”

“好吧。”梦萱拿出刀接着说:“那我们开始喽。”

梦萱狠狠的刺向伤口,风宸有些紧张。

刀尖稳稳的停在伤口上方,梦萱笑着说:“我就是吓唬吓唬你,紧张啦?”

风宸刚想发作,梦萱连忙说:“不许闹,时辰刚好。”

然后用三根金针分别扎在风宸身上,第三根针扎下去后,风宸疼得呵出声来。

梦萱安慰道:“现在我封住了你的血位,你只是不能动了,但可以减缓疼痛。忍一下,一会儿就好。”

梦萱用刀尖挑取些淤血,拨到蟾毒里搅拌均匀。梦萱说:“你并没中毒,只是银芜不常入药,你又在我家吃了银芜果。银芜入药需清爽透气,而今天行军,你衣着戎装铠甲加之天气炎热,伤口不能散热,若寻常人,淤血早已结冰。虽说淤血凝冰可以加速伤口愈合,只是寒气刺骨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最初没想用银芜是怕你也受不了,没想到现在弄巧成拙了。”

用纱布沾取蟾毒擦拭伤口内外:“蟾毒中加入你的淤血,寒毒与蟾毒相克,毒性降低,再加逻湘草有助于伤口愈合,是清理伤口的绝佳良药。”

蟾毒全部涂在伤口上,淤血也清除干净,伤口周围的紫色退去,梦萱拿出方巾盖在伤口上,说:“不要试图起来,会很疼的,我去打水,马上回来。”

梦萱走出营帐,风宸感觉伤口上的方巾时冷时热,伤口有些刺痒,梦萱回来,风宸说:“有点难受,能不盖这手巾吗。”

“不能。寒炎帕是师傅用来包酒壶的,这块是我偷来的。你的淤血性寒,蟾毒性热,正好用寒炎帕催化,加快伤口愈合。”

“那这样还要多久?”

“一夜。”

“什么?!噢~”

梦萱倒腾完,给水盆里加了好多风宸看不懂的瓶瓶罐罐,端着急忙走向床边说:“别动啊,别激动,我会陪着你的。”

梦萱拔下三根金针,给风宸擦擦汗说:“现在可以动了,但不能动寒炎帕。”风宸抬起手摸下梦萱额头上的汗说:“给我治病,你怎么出那么多汗?”

梦萱打掉他手,自己用袖子随便抹去脸上的汗说:“药的计量,擦拭的力度,都要根据伤口寒结的情况来定,我这是累的。”

“那我保证不动,你去休息吧。”

“我去休息了,谁给你洗寒炎帕啊。”

“让士兵来就行。”

“他们!?刚才我出去,听他们正在讨论怎么火烤窦蜗蟾!我就吓唬他们说,吃了窦蜗蟾会长濑。还好我去打水的时候,拿着竹篓放了刚才为你疗伤的那三只。”

风宸笑笑:“你吓唬不住他们的,但他们会听你话不去烤窦蜗蟾。”

“所以说啊,你的兵战场杀敌天下无双,但爱心嘛,呵呵。”

随着梦萱绦洗方巾次数增多,风宸刺痒的感觉越大,额头上的汗也越多,梦萱给他擦汗说:“我本想吹笛子催眠你,可你魂灵深厚,若想催眠你只怕听见笛音的所有人,都会被催眠,你只能忍着了。”

“那你能清唱给我听吗?”

“好主意。”

轻轻悠悠的梵文唱诵出来,如经文般安详脱尘,风宸额头上的汗少了许多,梦萱看风宸睡着,换最后一次方巾后,出营帐,叮嘱站岗的士兵若风宸醒来,就来告诉她。

熬过了最困是时候,现在反而没有了丝毫睡意,桑峪河从平阳关外一路绵延穿过兰桑城流向沧海,此刻黎明前的夜色映着水流声,才是最动人的天籁,梦萱躺在石子上,仰望天空,莫名的想起风宸紧张的样子,傻笑起来。

PS: 作者微博:@猫不乩 微信公众号:zhengjingmaobu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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