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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心乱之人
作者:生南衣本章字数:3118更新时间:2018-10-16 22:08:41

放下此话,那女子便一招手,又携着来时人匆匆逃去,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染见那女子逃走,紧绷的身体才有片刻的放松。她虽然是青鸾后裔,但到底还是年轻了些,以前也没有真正遇见过地界之人,不是十分清楚地界的招数。所以她在与那女子交手时,内心还是有些许焦灼的。

那女子一走,那些原本已经安静的人又开始发狂起来,双眼布满血丝,四处撕咬,见之可怖。

看来如今之计只能先想个法子去安抚他们了。

楚染以精纯的灵力灌注入他们的神识,企图唤醒他们的本性,恢复他们的意识。但试了几次都毫无用处。

那一双双发红的双眼里,有着痛苦的隐忍,也有难以控制的嗜血的欲望。

这时,君尧从远处来到了楚然身边。刚一接近,就做出一副轻佻模样,手也不安分地向楚染伸去。

眼看着君尧的手就快要触摸到楚染的脸颊了,奈何两人之间突然多出一只指甲尖利的手,妨碍了君尧的动作。

那尖利的指甲颜色泛黑,若是被抓上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君尧眼里的温度一下子降至最低,身旁火光大盛,是朱雀的本命火种。火焰快要触碰上毒人的时候却被楚染用灵力阻挡了下来。

君尧将火收回,对楚染说:“这些人已经中了尸毒,况且阳气几乎殆尽,留下也只会是个祸害,不如让我替你将他们一把火烧个干净。”

楚染也不多看君尧一眼,声音平静地说:“与你无关。”

君尧也没被她的冷漠击退,反倒是更加厚着脸皮地靠近楚染,一边靠近一边说道:“真是冷漠呢。”

不过这一次,君尧依旧没有如愿。

阻止君尧的不是楚染的冷漠,是比之更为刺骨的凛凛寒气,直直刺入君尧的后背。

君尧讪讪地回过头,就看见华岚笔直地站在他身后,一身紫衣霸气尊贵,眸中的不满更是叫君尧吃不消。

这位大人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只见华岚从虚空之中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杯盏模样的东西,运起灵力将其置于毒人之上。也不知这东西是何神物,竟将那些毒人身上的毒气全部吸附到自己身上。

随着毒气的吸入,盏身逐渐变黑,到全身深黑时,华岚收了那杯盏。那些人都安静了下来,眼里的血红也渐渐褪去,随后晕倒在地。

楚染明了,这些人,应当是得救了。她看向华岚,相较于平日,楚染清冷的眸子里多了些异色。

华岚凝视着楚染,嘴上却在问君尧:“你来这里做什么?”

君尧怔愣了一会儿,走到华岚面前问道:“你是在问我吗?”

华岚这才将视线从楚染身上移开,斜睨着君尧,鼻里出气,道:“自然。”声音里尽是不可忽视的不满。

君尧点了点头,随后故作潇洒地打开手中的折扇,假意扇上几扇,答道:“我?自然是因为要陪伴在楚染仙子身旁左右,才出现在这里的。”他默默走到楚染身旁,一副与楚染是一路人的模样。

华岚背在身后的右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但他表面上依旧云淡风。妖帝现身在楚染身边,只可能是另有目的,还未清楚君尧的目的之前,他不能暴露自己。

华岚看向楚染,楚染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旁观模样。

可是,她也没有任何的解释。

华岚还记得上一次赴白辰的喜宴时,楚染也没有解释那时他和她的关系。如果那时候楚染是因为心死沉默才选择闭口不言的话,现在不解释她与君尧,是因为觉得在她对面的自己,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吗?

华岚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但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立场与资格去质问楚染。

正当华岚深陷内心的复杂时,楚染拉起胆小地窝在角落的莲妩,离他们而去。走时说道:“君尧公子还是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好,我与公子,从来不可能是一路人。”

君尧原本还在扇着扇子洋洋得意,听见楚染这番话,笑容立马停在脸上,不动分毫,直至僵硬。

君尧落寞地收起折扇,不知为何,当楚染说与他不可能是一路人时,他竟然有些许的失落。

华岚默默地将君尧的一切反应看在眼里,只觉呼吸愈加不顺畅了。他狠狠甩了一下衣袖,似乎是在借此发泄内心的不满。

冷亮低沉的声音响起,华岚对君尧说:“今日妖帝此举,是为何意?”

君尧听他语气不善,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容,道:“这空气里真是好大一股酸味,尊上,莫不是吃醋了?”

若是吃醋了更好,吃醋就等于华岚让他君尧又找寻到一条软肋。

华岚侧过头不看他,隐藏自己眼底的情绪,道:“妖帝多虑了。”

“哦?”君尧绕到华岚身前,直视着华岚的双眼,问:“那为何尊上总是在楚染陷入危急时刻出现?难道都是巧合?”君尧看似一副嬉笑模样,但其眼底涌动的刺探之意很难叫华岚不重视。

华岚懒懒地抬起双眸,紫瞳的光华在暗夜里流转,在不经意之间藏上几分肃杀,“我这人,最是记恨别人动了我的所有物,况且,她还有一颗鲜活的青鸾心。”顿了顿,华岚周身杀意四起,看向君尧道:“在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谁都不能动她分毫。”

见华岚是真的动了怒气,君尧也换下了那副嬉皮笑脸的外皮,眸光犀利地与华岚相对,道:“尊上若是真的懂得这个道理那就更好。妖魔两族的大业,无论怎样,都是一个女子抵不上的。”

说完,君尧突然放声笑了起来。半是桀骜,半是邪肆。

华岚冷冷地瞧着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冷冽的脸部棱角突然柔和下来,华岚问道:“听说,要一颗为爱意沦陷的心更好。”

“那就祝尊上,大业功成。”君尧一把收起折扇,心里说不清是何滋味。

华岚回到宫殿之时,天已经黑了。整个宫殿被数十颗巨大的夜明珠照耀的恍如白日。

华岚慵懒地躺在榻上,回想着他与楚染的一切,让他勾起几分笑意。

两名侍女端着茶走进宫殿时,看见她们主子的笑容,简直如遭雷劈。

退出宫殿后,一个侍女小声道:“你刚才看见尊上笑了吗?”另一名侍女急忙连声应和,道:“是呀是呀,我还以为咱们主子不会笑呢。” 两人津津乐道。

华岚确实生性就是冷冰冰的,数万年来,从没有见他这样笑过。但不知为何,自从遇见楚染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开始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他开始笑,也总是为她挣扎,愤怒。这样多样的情绪对华岚来说,新奇得令人惊讶。他也偶尔会有小小的欣喜和微微的甜蜜,那种快乐是他从未体味到的。

还有那见不到她的日子里疯长的思念,每一次都叫他心惊胆战,害怕如此下去会万劫不复。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边的华岚受着内心的煎熬,另一边的楚染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楚染走向窗户,轻轻推开窗扇,一阵凉凉的夜风拂在她的脸上,顿时让她清醒了几分。

回来的一路上,楚染心里就没有停止想过华岚。

想起元净山上,他的情不自禁,楚染便觉心里酸酸涩涩的。

思绪还沉浸在回忆中,莲妩就一把推开楚染的门,手上还抱着一床棉被。楚染被她的推门声吸引,向莲妩看去。

“你怎么抱着一床被子?”楚染不解地问道。

莲妩仰起小脸,可怜地说:“今日那些毒人把我吓得不轻,只要一闭眼就觉得他们要过来咬我。所以……所以我想和染姐姐你睡。”

楚染无奈的摇摇头,“那今日你怎么还出手制止那人?”

莲妩也深知她今天确实有些冲动,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看到他们的眼睛,就觉得很可怜,一不留神自己就动手了。”说完还讪笑了几下。

楚染叹了口气,接过莲妩的被子,放在榻上,道:“那你也不用拿着被子过来,与我盖同一床被子就行。”

莲妩听完立即换了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笑着挽住楚染的胳膊,“染姐姐你真好。”

深夜寂静,暗夜无声。

莲妩却怎么也睡不着。

“睡不着吗?”楚染突然出声。

“嗯,染姐姐,你会不会有奇怪的感觉?”莲妩问。

楚染不解,又问她:“奇怪的感觉为何意?”

莲妩解释道:“就是你一见到某个人,就会心乱,会觉得熟悉。”

听着莲妩的话,楚染想到了华岚,“也许有过吧。”

华岚每出现一次,楚染便会心乱一次,那些多年不见的愁绪也会在那时恰当地涌出。

莲妩听楚染说有,就好奇地问道:“染姐姐,那个人是谁呢?”

楚染却是沉默,一会儿,楚染又说:“我曾经以为,那个人是白辰。”

莲妩虽然跟着楚染很久了,但对白辰这个名字却是从未听楚染提起过。

没留意到莲妩的迷茫,楚染继续说:“初次见白辰的时候啊,就觉得好温暖。就像是腊月寒冬里的一抹暖阳,会悄悄融化你内心的冰雪。”

可是说着夜话的两人并没有留意到,窗外有一道黑影快速闪过,带着几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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