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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者:木子奇本章字数:3634更新时间:2018-12-13 19:39:33

斗转星移,七百年转瞬即逝,天之彼岸乌云笼罩之下的妖界已被冰封千年。六界之中已无人再记得曾有一位艳冠群芳,姿容绝世的妖神,也无人再会想起曾有一片鸟语花香,生灵隽秀,堪比天界的极乐之地。

但彻底遗忘,往往就是重新记起的开始。

—凤凰山—

“小夭,此乃上神素爱的兰花,不许胡来。”

不过是刚拿起凤凰的兰花盅,萱草果真一阵风般的杀到,我瞧着想笑。

大约是五百年前,我误摘了凤凰的菊花煮水喝,凤凰罚他晨起昼归足足收了三个月的露晶方消气;再来便是三百年前,我无意折了凤凰的睡莲编灯笼,凤凰罚他给池中蛙儿洗了一个月的澡才罢休。

是以,萱草便见不得我闲暇无事里碰凤凰的心头好。

“莫要再胡闹,好生放下。”

萱草如今已长得似人族十五六岁的少年,我不过是个十一二岁女娃娃的模样,当真是不知他急什么,怕什么。

“你别闷闷不说话。”萱草急得眼都红了,叉腰与我又道:“爽爽快快与我说吧,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这盅兰花?”

我将嘴巴撅上一撅,故意显得十分不通情达理又难应付,这方开口提了妥协条件:“小夭想出去耍一耍。”

萱草听罢,但见他松了一口气,扶额擦汗与我道:“姑奶奶,你又不是没长腿,想出去耍,去便是,我又何曾拦过你。”

凤凰说萱草照料我三百年,我方破格而出。由此可知这愣头少年至少长我三百岁,却称我姑奶奶?

吾~我很显老吗?

蹡蹡一个白眼翻得比筋斗还利索:“萱草,你又犯糊涂了。小夭比你年少比你青春貌美,怎么能做你的姑奶奶?”

萱草哭丧起脸来,刚拭去的汗珠子又噗嗤噗嗤可劲了的往下掉,胡话更甚:“只要你好生放下,做什么奶奶都行。”

我一听,比忧心忡忡还忧心忡忡,暗暗捉急:可怜的孩子,莫不是不堪我戏弄以至灵力暴走思维混乱才变得如此孺子不可教也?

想到以后这空荡荡的凤凰山独剩我跟那只清心寡欲的凤凰,悲从心起,可怜兮兮道:“萱草,你不必如此作践自己,小夭不与你闹便是。”

这少年郎一听,果真乖巧的伸开双手,等着我轻拿轻放还与他。我嘴角一扬,颇为奸诈的笑上一笑,口念一诀,直接从他眼皮底下晃过,变身去到了长榻东头,顺手抄起那把锋利无比的剪子,虎视眈眈瞪着兰花细嫩的根茎,露出了我的真实面目:“萱草,将出山秘诀告诉小夭,小夭便放了这盅兰花。”

“你,你,你耍诈!”

此言有误,我并非阴险狡诈,委实是这破地太闷。

凤凰说,这个地方叫凤凰山。

我瞅着此山特色不多,唯有一个大字,绕圈徒步行走须走上一年半载方能回头。山中风景还算上佳,迤逦迷人一年四季各有特色,勉强算个居家良地。

为何“勉强”,这得怨凤凰。

他性子冷又蛮横不讲理,偌大个山住多少精灵神仙都空爽适中,偏他不准。不仅不准各路神仙鬼怪妖魔入住,还不准雌鸟帮他孵化凤凰蛋让他儿孙满堂,久而久之,凤凰山有且只有我们仨。

故儿,每每入夜,熄灯灭火后,凤凰山再无烟火寂寞得很。头两百年我尚可不知灯火酒绿,打发着过。但我终归是要长大,总有热血澎湃青春正茂,嫌弃这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枯燥无味的悸动年华。

呃,这应当就是所谓的长大。

于是我开始痴心妄想,盼着能有瞎眼的仙友登门造访或是红白喜事送来邀凤凰赴宴的帖子,好渡我去解解愁闷。

可我等星星等月亮等了五百年,莫说一张帖子,连一个影子都未等来。我算是看明白了,凤凰山门庭冷落皆拜凤凰无亲无故无朋无友所赐,诚算我守株待兔般等到天荒地老也只会等到我的影子,从此便死了心。

指望不上凤凰,那就退而求其次,我又开始眼巴巴的憧憬萱草能大发慈悲,放我出凤凰山去。

奈何,他比凤凰还执拗。

软磨硬泡了两百年,逼其从良不成,反累他一本正经训我半日有余:“小夭,山外人心叵测、凶险无比,你出去不是被打回原形做成鸡毛掸子,就是被秃鹫叼去垫窝孵蛋。何不留在凤凰山,好吃好喝的被萱草伺候着呢?”

我甚是讶异:“萱草,鸡毛掸子可穿吗?秃鹫比蝴蝶大吗?”

萱草呐呐,从此再也不与我提鸡毛掸子与秃鹫。

“剪吧剪吧。早剪,我还可少受点窝囊气。”

萱草突然腿脚一软,辛酸泪横纵,撒泼泄气的冲我囔囔。

我叹了叹,大约是有一年春头,不知雨神死了娘还是殁了爹,连着十天半月倾盆大雨都不曾有过一口喘息,好好的凤凰山跟着遭了秧,被围成一片汪洋。

凤凰折了一根羽毛,幻作一页上有云顶下有茶室的扁舟,抱着我踏浪而登,萱草腿脚慢,颠簸几下便咕噜咕噜喝了一嘴。

自那之后,这孩子的脑回路就极其不寻常,说着说着会突然嚎嚎大哭,比如,此刻。

凤凰说这叫脑子进水,不是病,是傻。

难为一个傻子,终是不太厚道。

我唉声叹气里又将兰花盅好生放回原处,涩涩道:“不玩了不玩了。”

泪眼婆娑的萱草立刻笑脸盈盈,冲过来将我一把抱起:“这才是我的好小夭。”

话刚落音,屋内便刮来一阵阴风,叱喝从天而降:“你们在干什么?”

闭着眼猜,也知来者是谁。

凤凰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自我成形后,突然宣布要带着萱草另择居地。荒山野岭本就人迹罕见,好不容易有个陪我说话玩耍的伴,竟也不能日日夜夜想见就见,那不得活活闷成一只臭虫?

我哭得那是撕心裂肺,凤凰闲云野鹤般瘫在榻上哈欠连天,萱草规规矩矩立在一侧默默擦泪,倒显出几分真情意。

我哭呀哭呀终于把金乌神君哭下了山,可死凤凰还是不肯来劝我,便自己收了泪,二话不说直接躺地上换成撒泼打滚。等到一身绿衫染成灰色,终是明了体力耗尽、虚脱疲惫也是很辛苦的。

“啧啧,你这染色法子甚是别致。”凤凰勾下头望着我啧啧称赞:“改日将萱草的青衫也染染,我瞧着那青色早就瞧腻歪了。”

我哼了一声,告诉他我很生气,一生气就不想说话。

这家伙才懒洋洋的走下榻,一脸宠溺:“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四处串门子吗?不分居,怎有门子让你串?”

我狠狠剜了这只嬉皮笑脸的烂鸟一眼:“小夭是想串门子,但凡事总得讲一个先来后到,既先做了家人那便就是家人,怎可半路反悔再去当邻居?”

“唉,你可真知怎样难为我。”凤凰唉声叹气,好像生出坏心眼的是我,他倒成受尽委屈的苦主,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果然是溜得很。我越想越气,泪都不擦张口就是一句“净说瞎话。”惹得他叫苦连连,掏出一方丝帕,蹲下替我将眼泪鼻涕一起收拾了,方道:“你若真不舍,踏出这屋子,向后行五十步,推开那道栅栏,入了后院,哦~从今日起它不叫后院,改作我与萱草的新居。你勤快一点多常走动,邻居也是家人。”

“为何不一早清清楚楚说与小夭听。”我一边责备凤凰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仔细想过后,便认真提了提我的条件:“既然凤煜去意已决,小夭便勉强同意,但只一样,分居不能分开吃食。”

凤凰想都不想,就道:“我还没想过要把你饿死。”

“嗯……”我郑重其事的思考着:“是凤煜做,还是小夭做?”

“小夭~”凤凰叹了口气,十分忧伤道:“我既不想把你饿死,也不想让自己饿死。”

“既是如此,那便让萱草继续做吧。”

“此法甚好。”

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可没过多久,我便发现分居让凤凰分出了毛病。

话说,我们两家距离,彼此心知肚明,我也不再累述。可凤凰却懒筋病日日犯,极少串门,唯有我跟萱草像刚才那般亲近时,方神不知鬼不觉的贸然现身。且每次现身皆带着很傻很天真的问题,好比此刻这般。我后来猜想,凤凰可能是改修找人解惑的仙术,方会如此。

“上神。”萱草见到凤凰总有几分敬畏,松了我,双手作揖。我乖巧站到一旁,唤了一声:“凤煜。”

凤凰是上神,且是德高望重的那种,天界各路神仙,但凡有名号的,都要恭敬尊他一声:上神。

唯独我是个例外。

因为我是凤凰掉落的一根凤羽,被他喂了三百年的凤血,修炼成精。听上去虽有点天方夜谭,但这就是事实。好比,六界众生无论是法力无边者还是芸芸众生,唯一不能选择的便是出生。

眼下,带着傻而天真问题的凤凰脸色不佳,直接无视萱草,拉过我的小手恨铁不成钢道:“告诫你多少次,不可随便让旁人抱,为何明知故犯,屡教不改?”

“他不是旁人,他是萱草。”我好心纠正,却惹得凤凰愈发生气:“除了我,便只剩旁人。”

好吧好吧,你若觉得六界众生唯你一人能抱我,那我依了便是,谁叫你长得这么美呢。

我附和的点着头。一旁的萱草脸色微沉噘着嘴嘀咕:“上神,此话伤了萱草。”凤凰哼都不哼一声,狭长的眼睛里抛出一缕散光,转瞬之间那青衫少年便消失不见。

“凤煜,萱草呢?”我扯着忙乱慌神的心问道。

凤凰却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轻描淡写:“我送他去百花上神家讨罚了。”

这么好,一个抱怨就能出凤凰山。

我舔了舔嘴唇,满心欢喜道:“凤煜,其实刚才是小夭抱萱草,而非萱草抱小夭,要罚,就罚小夭吧。”

“你若走了,谁来伺候我?”

这正儿八经的理由,倒真让人无法拒绝。

我哄哄唧唧道:“那凤煜还是把萱草变回来吧,比起伺候人,小夭更乐意被人伺候。”

凤凰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鼻尖上狠狠划过:“以后不准再抱旁人,记住了吗?”

我叹了口气。

凤凰山本是仙源深厚之地,山中虫虫鸟鸟不少,花呀草呀树呀更是数不胜数,可不知怎的,几千万年过去了,除去我身边这只凤凰,便再未有修成人形的喜事。

即算我花痴成性手贱到逢人便抱,那也得先有这个“旁人”不是?

所以,凤凰这份担心,真真是多余。

我讪讪一笑,更加确信凤凰的脑子让分居分出了毛病。

既是病人,我又怎可计较?

有口无心道:“小夭饿了,凤煜还是速速召回萱草,命他准备晚膳方是当务之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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