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奢华且低调的马车在慢悠悠的走着,只因车内人在欣赏沿途的风景。
远处环绕着群山,分辨不出秀丽群山的郁郁葱葱,只有那朦朦胧胧的美,天空中飘着蒙蒙的细雨,细雨缠缠绵绵,像一层轻薄的白色面纱,给这美丽美景增添着丝丝神秘的感觉。
“既已决定,那,便疯狂吧。”李一一说着嘴角还带着浅浅苦笑。
三年前随着百里芷去曼罗国,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但没想到那般不俗,竟是曼罗国的太子。
李一一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自古无情帝王家,她真是跟皇家杠上了???
这三年她也没闲着,学会了些武功,又学学弹琴,还翻翻这里的医术,真是博大精深,只是她还没研究透彻。
今日而归,是为了天辉国皇帝寿宴,她是为了百里芷而来的,毕竟人家对她那么好,小小报答一下。
好吧,其实是百里芷花钱雇用的她,没错,她是来做奸细的。
为的是接近凌曲,打探敌情。
她承认,她是有一丢丢私心的。
百里芷假意睡在她旁边,其实他很想把她留在身边,可是他不允许自己那样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等的就是今天。
即便他再不舍,江山美人,只选其一。
就这样本来五日的路程,足足走了八日。
李一一抬头望着烟雨楼匾额上的字,处处彰显着大气,一看就是百里芷提的。
没想到有一日她会自愿入这烟花之地,还要与她们一争高下。
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个人,可心情却是今时不同往日。
李一一手掌撑着下巴,可怜兮兮的话语,带着惹人怜惜的表情,含情脉脉的,看着百里芷向他说道,“百里芷,为了你,我都要卖身了。”
百里芷知道这是她的玩笑话,可又何尝不是真话,他的责任很大,大到他觉得累赘,只好转移话题。
“准备一下,要开始了。”说着起身出了房间。
“切~”李一一冲着百里芷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也起身跟了上去。
百里芷听见清脆的珠环的碰撞声,就知道她在后面,今日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罗沙衣,裙边布满了珠环。
今天的她真的很美,美到太想把她藏起来。
转过了两道回廊,李一一就在百里芷后面跟着,远远的便见台子上,一群女人穿的花红柳绿的,跟开了屏的孔雀似的,虽看不清样貌,想来这里便是今日的重点了。
花魁大赛场地,因为她夺了花魁才有资格入宫,为皇帝庆寿,才有机会接近凌曲。
所谓的花魁大赛,全京城的青楼女子都会参加,而且可不是比谁穿的少,而是比才艺的。
百里芷把她送到这里便走了,毕竟身份特殊,站在台子旁边的李一一,藏在人群的角落里,打量着做在前排的人,毕竟没点权没点钱,哪能做前排。
就类似现在的评委,谁输谁赢,他们说的算。
她看到有那个娶了她当了太子的二王爷,还有那个顶着她身份的太子妃。
呵,有熟人要不要上前,套个近乎会。
她不关心苏家事,至于顶着她身份的苏宛尧怎么不傻了,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她没想到凌曲也会来,就坐在太子旁边,不知再说着什么。
也许是李一一的目光太灼热,凌曲转过头向她这边看来。
她假意低头看着鞋子,其实她戴着面纱呢,但还是心虚,怕他认出来。不知为什么,总之就是怕。
这面纱也是有讲究的,戴面纱的绝对是为了花魁而来的,也证明她们是干净的,如果被哪个大户人家买去,虽当不了正房,但有能力当个二把手绝对没问题。
毕竟有德有才还有姿色,哪个男人不喜欢。
出身算什么,又不是做正房夫人还要交际,不用怕被别人抓了小辫子。
比赛正式开始了,李一一百般无聊的看着她们,都快要睡着了。因为带面纱的,在最后一轮。
戴面纱为花魁来的,不带面纱的是为了露脸而来的。所以她们啊,尽最大的努力让台下人注意到她们。
就在她打了几个瞌睡后,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念到她的名字了。
“烟雨楼,苏宛尧。”
没错,她不叫李一一了,从今天起她叫苏宛尧了。
因为她总是梦到一个中年女子,在盲目的走着,嘴里一直宛尧,宛尧的叫着,总感觉是原主母亲再找她的孩子。
她虽然不信神鬼,可是她来到这里就不符合常规啊,为了安慰自己还是叫这个身体的名字吧。
顿时鸦雀无声,因为太子妃也叫苏宛尧,这可是大不敬啊。
凌曲轻轻皱了皱眉,随即恢复原样,但她还是看见了,这个表情什么意思???
太子一众等人还是那般,没有太多表情,既然太子妃都不计较,底下的人群自然就不会多事了,专注的看着表演了。
“狼烟燃起,军令如山。”
“前方的路,遍地坎坷。”
“战乱未平,哪里有家。”
“我知道,你望着,盼着,等着。”
“如果我倒下,”
“愿你再寻一个他。”
“如若我归,”
“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儿一女走一生。”
“白首不分离。”
“我知道,你望着,盼着,等着。”
“如果我倒下,”
“愿你再寻一个他。”
“如若我归,”
“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儿一女走一生。”
“白首不分离。”
苏宛尧一首自弹自唱的《盼君归》,琴音跌宕起伏,也唱着战士们的心。
她要的是波动凌曲的心,他就是将军,所以要投其所好。
苏宛尧表演完,等着他们投票了,真希望他们快点,这里她一分钟都不想多留了,胭脂水粉的味道,熏的她头疼。
“你为什么叫苏宛尧?”
面纱下的苏宛尧鄙视一笑,她要不要告诉这个太子妃,名字是她爹起的。
“回太子妃,爹娘起的,我哪里知道为什么?难不成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苏宛尧?”苏宛尧用戏谑的语气回着太子妃的话,但话中的深意,就不知道她能不能体会的出了。
“不识抬举的东西。”大概是太子妃当久了,这皇家的语气,假的苏宛尧也就是苏慕琦,用的直溜啊。
别说,她还真没学过规矩,苏府没住一天,凌曲府中,她是客,百里芷府中,那都是别人给她行礼。
“没办法,民女娘亲去世的早,一直是民女的心病,但今日见到太子妃,民女不觉得了,因为有娘生,没娘教,没什么不一样。”
因为叫回苏宛尧的名字,突然想起原主的往事记忆,现在看到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就各种不爽。
“放肆。”苏慕琦严厉的口吻,真是把皇家姿态,体现到淋漓尽致。
这个苏宛尧让她看着就想起那个傻子,她再怎么讨厌那个傻子,堂堂苏家嫡女,但还是顶着那个傻子的名字,更让她憋屈。
所以她故意的,但没想到她堂堂太子妃,竟被一个青楼女子说没教养。
“太子妃您怎么了?民女的确有娘生,没娘教啊。”虽看不清她的脸,但听语气也是可怜兮兮的。
太子妃还想说什么,被太子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刚才的话说的极其微妙,所有人都听出在说太子妃没教养,但是你挑不出她的错。
太子凌子琪打量着台上女子,虽看不清脸,但声音优美身姿婀娜,曲线性感,看着就不太好驯服。
太子面含怒意,怒道,“来人,此人有辱皇家威严,带下去。”
人群中“噗嗤”笑出了声,所有人的目光向他移去,当然除了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凌曲。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男子,极为年轻,身穿紫色锦袍,五官俊美,皮肤白皙。
那男子走到太子身边,挤出一个地方,坐在太子与凌曲中间,瞥了太子一眼,眉峰挑起,满嘴笑意的道,“太子皇兄,别来无恙啊。”
太子的怒气仍在,虽然他不喜欢苏慕琦,但好歹是他的太子妃,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不好好在寒山寺,跑回来做什么。”语气,表情依然那般谁都欠他的样子。
“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赛怎么能少了我,寒山寺那破地方没有美酒,最重要的是没有美人啊。”那人语气有些戏谑。
“放肆,那是国寺,容不得你侮辱,别以为父皇宠着你,你就可以如此放肆。”太子高昂的声音恨不得整条街都能听到了。
“是,你是太子你说的对,我是来看美人的,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们继续好不好,”那人说着还是那般满嘴笑意。
苏宛尧看着此人,感觉这二皮脸的劲,跟她有一拼吧,也让她觉得亲切,因为他给解了围,虽然麻烦是她自己找的。
苏慕琦暗自狠狠地攥紧手指,这笔账她记下了。
“本王投苏宛尧。”凌曲此话一出又一次鸦雀无声。
这次是被震撼的,每次花魁大赛他都来,可都是走走过场,罢了,可今天他竟投了,那说明此次比赛没悬念了。
花魁非苏宛尧莫属了。
因为一大半都是趋炎附势的人。
宁愿得罪太子,也不得罪摄政王。
虽然也许都会死,但是起码得罪太子可以死的舒坦些。
还未出结果,凌曲起身便走了。
他已经知道结果了,干嘛不走,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投她,也许是因为那首感同身受的曲子,也许是因为那个苏宛尧的名字吧。
不出意外苏宛尧是今日花魁,虽然花魁定了,但是比赛还没有结束。
比赛地点定在离烟雨楼不远处,苏宛尧轻车熟路的向烟雨楼走去。
突然后面有人很大声的叫她,苏宛尧猛地一回头,面纱掉了……。
好巧不巧的事,凌曲的马车正好在旁边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