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五更天时苏宛尧就被凌霄派人叫起来了,说什么要去寺庙听什么大师讲经。
苏宛尧坐在铜镜前,女婢们给她梳妆打扮,但是她困到分分钟想打人,这里人就是闲的屁事多。
还是现代好啊,一天的时间都不够玩手机的,还得熬夜玩,哪像现在没事干,要去看什么神棍。
难怪凌霄会吩咐人,叫她起那么早,她感觉外面的天从蒙蒙亮已经到大亮了,她还没有弄完。
她站在铜镜前,打量着自己,青色罗纱衣,一看就是上好的软绸,手感雪滑柔软,但它的样式给苏宛尧的感觉,就像是随时要开花了。
头发绾的类似现代半丸子头,插上了她喜欢的长长流苏步摇,这些都是她自己弄得。
天啊,她可不敢让这些奴婢弄了,不是不相信她们,而是她信不过凌霄的眼光,这审美不敢苟同。
她怀疑凌霄脑子有病,他们不是去寺庙听经么?苏宛尧怎么感觉自己要去鬼节呢,这里人不应该最信神灵么,也不怕把她打扮这样,亵渎了佛祖。
为什么她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没弄完,因为她们给她画的妆,让她卸了,大白墙的脸,三瓣嘴的唇,她都忍了,但那半眉说什么也不能忍了,丑死了好吧。
还是她自己上手画了一个淡妆,啧啧,美人就是美人,怎么着都美得不可方物。
………………
凌霄哪里懂那些,直到有一天苏宛尧不小心闯进了,凌霄的后院,她才知道,原来今日的种种是有人故意的,想让她出丑。当然这都是后话。
终于弄完的苏宛尧,觉得比逛一天的街都累,转过了两道长廊到了前厅,王府的大门敞开着。
有两辆马车在门口停着,她总觉得一个特别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好奇心驱动着她的脚步加快,走近一看,凌霄已经在等她了。
“宛尧,今儿个马车不知怎么出了故障,本王已经差人去寻木匠了,但是不知何时才能弄完,正巧皇叔路过,你且先随他去,随后我便到,也好不误了你听清风大师讲经。”凌霄非常惋惜的说道。
“不用,不必麻烦了人家。”
一天修不好她才高兴呢,她有那么爱听佛经么?她怎么不知道,昨晚就已经睡得很晚了,今日又起的那么早,真怕她听佛经的时候忍不住睡着了。
等等,凌霄刚刚说了什么?皇叔……,那不就是……凌曲。难怪她觉得这个马车很眼熟……。
凌曲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随即掀开帘子,打量着她的穿着皱了皱眉,用着冷漠的语气,对苏宛尧说道,“上来,切勿耽误时辰。”
“宛尧,别怕,皇叔最疼爱的人就是我,如果别人所求,皇叔还不应呢。”凌霄的话就是告诉苏宛尧去吧,这是恩赐啊。
因为苏宛尧是青楼花魁,别看到大户人家还能混个二把手,但在皇室,就算是皇帝赐的,她还是个舞娘,是可以被用来送礼的那种,所以她跟凌曲坐一个马车,不会唐突什么,也不会失了规矩。
苏宛尧带着哭腔的话音对凌霄说道,“我谢谢你啊。”
随即上了车,回头还不忘对凌霄给她的新丫鬟说道,“你且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了。”
这些丫鬟里,她还是最喜欢意儿,傻傻的,百里芷给她的丫鬟,是他的暗杀,总归是他的人,用着不舒服,而这个凌霄给她的丫鬟,她都不知道名字,而且极其眼高还看不上她。
真有意思,她又不缺爹,带着她还闹挺心情。
待苏宛尧坐上车后,凌霄还不忘嘱咐凌曲,“有劳了,皇叔。”
凌曲并未回凌霄的话,而凌霄已经习惯了。
凌霄不知道的是,他的车就是凌曲派人弄坏的…………。
上车后的苏宛尧就那么干巴巴的坐着,总觉得有点别扭,甚至还莫名的有点心虚。
就打量着这个马车,分散注意力,她虽然认识这个马车,但没坐过啊,只见车中只有一个茶水桌,还有凌曲手中的一本书。
真的爱国爱民的王爷啊,过的这么节约。
凌曲想着她以前的性子,随即在一个暗格,拿出一些点心,并说道,“还没吃早饭吧,舟车劳顿,空腹会头昏的。”
这时苏宛尧才发现,除了前面进人处,这整个车都是暗格。
她见凌曲还是一直在看书,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索性也没那么紧张了,边吃着糕点,边抽着车内的暗格玩,没办法她好奇心重啊……。
第一个,玉,第二个,玉,第三个,玉。这人有毛病吧?算了,她还是看看外面吧。
便掀开帘子,向外面看去,此时的太阳,已经很耀眼了,又正值盛夏,可是车里却很凉快,她想是因为太阳照不进来的原因吧。
街上的行人很多,街市上的叫卖声,已经渐行渐远,可是马车却是川流不息,她想大多都是去看那个神棍的吧。
算了,没意思,然后毫不客气的躺下闭眼,准备睡觉。动作一气呵成,弄得凌曲反而一愣。
她有个毛病,就是就算是盛夏也得盖条毯子睡觉,就是莫名的冷,她躺下后,觉得凌曲的马车格外的冷,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大冰块脸散发的冷气,算了,不睡了,可是她真的好困啊。
毕竟有求于人,苏宛尧又爬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叔大人,请问有毯子么?”
那句皇叔让凌曲听着很刺耳,为什么她要跟凌霄一样,叫她皇叔,她是在因为昨日的事再生他的气么?
但也动身给她找了条毯子,苏宛尧拿起便盖在身上,躺下继续闭眼睡觉。
凌曲终是忍不住,轻声开口的道,“一一。”
回应他的是苏宛尧浅浅呼吸声,哼,还一一,我们很熟么?是不是又想放干她的血。
常年习武的凌曲怎么可能不知她在装睡,但也不点破,他想她真的生气了吧。
他真的好想问问她,为何三年前会不辞而别,又为什么当了花魁,绕是当年舌战群臣的凌曲也难住了。
苏宛尧终是没敌过睡虫来袭,真的睡着了……。
“王爷,到了。”十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也把熟睡的苏宛尧惊起,迷糊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还不忘确定的问了一句,“到了?”
“嗯,到了。”说话的是凌曲,声音温润。
苏宛尧蹭的一下起来了,她怎么忘了,她在凌曲的车上,一个想要放干她血的人。
因为她头睡车前,而凌曲坐在车尾,此刻凌曲已经挪步到她面前,准备要下车了。
此刻凌曲放大的脸庞在她面前,让她下意识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妖孽。”
一个大男人,却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红颜祸水的脸,你说是不是妖孽。
苏宛尧的脸也晃了凌曲的心神,怔怔的看着她,三年不见,她又长开了,脸上的淡妆微微点缀,美的恰到好处,只是这衣裙显得太过艳俗。
为了不尴尬,苏宛尧先一步跳下车,冲着阳光伸着懒腰,嘴里还说着,“哇,外面的感觉真好,不像车里阴冷冷的。”
“王爷的车内都是上好的玉石,当然是冷的。”十一多嘴的说了一句。
难怪她打开的抽屉都是玉,啧啧,真奢侈,刚刚她还夸他,节约,这话她收回。
这时凌曲也下了车,直奔寺庙而去,苏宛尧也快步跟了上去,凌霄还没来,中午饭还没着落呢,凌曲可是她的饭碗,可不能弄丢了……。
寺院僧人前方带路,到了寺庙后院,她才发现好多熟悉的面孔,太子凌子琪,太子妃苏慕琦,还有苏家二女,苏晴熙,曹梦瑶,还有那日黄衣女子和粉衣女子,她问过凌霄了,她们分别是都统的女儿黄轻轻,和大理寺卿的女儿吴艾月。
领路僧人说,佛会大概会开三五日,所以非住不可了。
凌曲看着似乎没有要管她的意思,那她只好自力更生了。
太子一众人等,似乎比她早到的,因为是一排房子,他们各自的仆人,都已经守在门口了。
她也没看到这里有多余的房间啊,便上前问那个僧人,“请问一下,我住哪里啊?”
那个僧人还未开口,凌曲便开口了,“跟我住。”
“啊,什么。”苏宛尧话语脱口而出。
别说苏宛尧诧异了,就连眼前众人皆是。
凌曲颇为耐心的说道,“佛会三个月前就已经在准备了,而这里的房间早已都定了出去,现下只有我的院子还余出一间房,难不成你想跟凌霄住在一起。”话落便向另一处院子走去。
“啊,那算了吧,我还是跟你住吧。”说着,苏宛尧便追了上去。
让她和凌霄住,那她还是和凌曲住吧。
凌曲总不能在这放干她的血吧,这样一对比,还是清白比较重要。
本来看着苏宛尧的到来,让太子觉得这是一次杀了她的好机会,毕竟她是一颗欺君之罪的定时 炸弹,随时都会爆,能轻而易举的要了他的命。
他看着她随凌曲离去的背景,有些犯难,他皇叔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无人知晓。
太子妃也如太子想法一样,恨不得现在就想弄死她。
她生下来算命的就说她克父,从小被送到乡下,突然有一天让她回来当太子妃,没办法,苏家没见过外人的就是她和苏宛尧,所以她无路可选。
凭什么她苏家嫡女,要顶着一个傻子的名字生活。
苏晴熙看着苏宛尧那张以前天天被她欺负的脸,现在变得如此神气,还有那么优秀的男子在身边,就让她心生嫉妒。
看着凌曲背影的曹梦瑶,暗暗攥紧手指,粉红的嘴唇都些微微发白, 她爱凌曲, 爱的那么深,京城谁人不知,可是 她却比不过一个青楼女子么。
本来被平西王凌霄当众选去,就已经够让她们嫉妒了,现下黄轻轻和吴艾月更是嫉妒到发恨,凭什么那么优秀的男人都喜欢那个下贱的青楼女子啊。
总之各有各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