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人皇宫殿,议政厅。
厅门紧闭,卫兵环绕,以议政厅为中心,向周围散发着紧张的气息。
环绕在厅外的卫兵大都神情严肃,左手按着腰间佩刀的刀柄,右手举着一杆锃亮的长枪。而这群卫兵的外周,还有两队骑兵,驱赶着马儿,一圈圈的在议政厅外环绕。
这些卫兵利用身上配备的武力装备,震慑着议政厅的周边,使人不敢靠近。
厅内虽然没有武装的卫兵,但是端坐在厅内中央的紫衣中年男子,却释放出了不同于武装力量的威慑。
紫衣中年男子不经意地扫了一圈站在自己面前,垂头拱手的六个人
“众卿,对适才的异象有何看法?”紫衣中年男子不经意的问道,连上眼睑也未曾抬起过一瞬。
厅内沉默了许久,直到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出现,才最终划破了这沉默。
“皇君,卑职以为,适才的异象,乃上神悲悯众生,不忍众生遭受这战乱之苦楚,从而降下的神谕。”站的离紫衣中年男子最近,穿着深蓝色衣袍的白胡子老头垂头,拱手,缓缓地说道。
站在白胡子老头身后的其余五人闻言,面色俱是惶惶不安,虽然垂着头,但纷纷用眼神的余光跟旁边的人交流着,像是在商量对策。
“哦?楚卿何意?”紫衣中年男子略略上抬自己的上眼睑,淡淡的扫了一圈其余五人,随后看向了垂着头的白胡子老头。
“皇君!这神谕是让人、妖两族停战哪!”白胡子老头激动的说道,差点就要将自己的头抬起来,为了压抑住自己的动作,只得弯下了腰身。
紫衣中年男子闻言,双眸闪过一丝不悦,但,不过一瞬就被他压了下去,除了他自己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楚卿此言差矣!”紫衣中年男子站起来,走到白胡子老头面前,将他扶起“寡为救天下众生于水火,方开启圣战。这圣战是天下之福,是天下之喜。怎会是祸乱?”
白胡子老头闻言,轻轻蹙眉,却并没有说话。
“楚卿今岁,可是新添了个玄孙?”紫衣中年男子带着笑容,看向白胡子老头。
“秉皇君,正是。”白胡子老头的声音透露着些许疲惫。
“楚卿自寡年幼就在京都奉侍,念及楚卿从未享受过这天伦之乐,不如寡赐你还乡,可好?”紫衣中年男子浅浅地笑着。
“这。”白胡子老头闻言,连忙跪倒了地上“卑职惶恐。如今局势动荡不安,卑职岂敢享乐!”
“楚卿此言差矣!”紫衣中年男子走到跪下来的白胡子老头后面“楚卿兢兢业业多年,替寡,替这天下做了不少好事,如今也到该休息的时刻了。”
白胡子老头闻言,身体抖了抖,缓缓俯身,在地上磕了几记响头“卑职谢皇君恩典。”
“来人,替寡送楚卿归乡。”紫衣中年男子又回到了自己的宝座,稳稳地坐下,在看到两名卫兵进来,将白胡子老头架走后,漫不经心的问道:
“可有卿愿为寡解惑?”
无人应答。
“众卿可是这段时间累了?”紫衣中年男子状似无意的问道。
“卑职惶恐!”五人利索的跪了下来。
“众卿这真真是折煞了寡。”紫衣中年男子看起来有些无奈的笑笑“快快请起!”
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五人,紫衣中年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既然如此,寡倒也不好为难众卿。”伴着一声叹气“只是寡以为,这神谕恰恰是让我族继续这圣战!这祸乱天下者,可不就是那群野蛮无理的妖族?这场圣战,分明是在替上神分忧啊!故而,我们要将这圣战进行到底,才不算是辜负了上神的本意啊!”
跪在地上的五人,纷纷叩首“皇君圣明!”
不同于人族这边“平和“的氛围,妖族这里像是要炸开了锅一样。
妖族,圣山大殿。
“上君!此事万万不可!”一个上身为人,下身为蛇的男子,急切的走到一个黑衣男子身旁,试图劝说他改变他的想法。
“闭嘴,我自有思量。什么时候我的决定还需要你们来质疑了?”黑衣男子面色不虞。
“上君!还请再思量!”一个长着人身,却用蜘蛛腿在行走的男子。
“住嘴!”黑衣男子一个挥手,挥开了自己身边的两人“我才是这妖族的一族之长!你们只用听我的安排去做事就行了!一个个的都那么聒噪!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族长放在眼里了!”
“上君!切莫意气用事!”半人半蛇的男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祸乱天下者,当诛,倘若上君一意孤行,这妖族千千万的性命都将不保!还望上君三思!”
“呵,一个个的,都敢忤逆我!你们怎么就知道这祸乱天下的,不是指那缩头缩脑的人族?我们肃清人族,怎么可能被诛杀!我们这是替上神行事!你们,统统给我滚!”黑衣男子的灰眸慢慢变成了红色,一个劈手,地面便把一阵凌厉的气息砍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上君!还请三思!”半人半蛇的男子被身边的人拖着走的时候,有些不放心的喊道。
“滚!”黑衣男子摆着一张臭脸,怒气冲冲的,再一个挥手,关上了这大殿的门。
被关在门外的众妖,纷纷摇头叹气。
半人半蛛的男子愤愤不平地说道:“也不知道上君这一段时间是怎么了!性格竟然变得如此乖张,哪有之前那副贤明的样子!呔,老子可不屑于再跟着这没本事,只会耍性子的上君了!按照上君的意思是一定要和人族分出个高低胜负的,若真的是这样,按照神谕,我们一个个的,包括妖族其他千千万的同胞,都难逃一死!现在我公然反抗,也不过是个死。与其等到那时,不如现在就来个痛快!”
这半人半蛛的男子刚一说完,就要往大殿里面冲进去。
“站住!”半人半蛇的男子拉住了半人半蛛的男子,不料用力过大,猛地昏倒在地。
其余众妖只好分出一拨,利用打架的形式困住了半人半蛛的男子,而另一拨,则着急忙慌的扛着昏倒在地的半蛇男下了山,去找族里的医者。
暂且别过这人、妖两族,将视角切回到弦安这里。
“狂妄!”弦安听到猥琐男子的话语,暴怒,失了平日里的淡定,反手就是一掌,将那男子打倒在地。
男子想用狼牙棒将自己撑起来,挣扎了几次,却都以失败告终,很恨地咬牙,将狼牙棒砸向了弦安。
弦安稳稳地抓住朝着自己飞过来的狼牙棒,一个用力,狼牙棒就成了碎渣,弦安甩干净粘在自己手上的碎渣,一步一步的走向倒在地上的猥琐男子。
“可有那人的画像?”弦安停在猥琐男子的面前。
“小美人,你死心吧,爷对主上的忠心日月可鉴,万万不会因为你的美色就”猥琐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弦安又是一掌拍向倒在地上的猥琐男子。
“真烈!哈哈哈哈哈!小美人,不如给爷一个痛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哈哈哈!”猥琐男子油嘴滑舌的说道。
“狂妄。”弦安收起了愤怒的神情,嘴角噙着一抹笑。
“本君不会杀你。以你现在这副样子回去,怕是要养不久的伤。”弦安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既然都是要养伤,在哪里养伤不是养伤?”
弦安咧开嘴,笑了笑“到了本君的地盘,本君自然有方法撬开你的嘴。”
弦安一个挥手,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玉春姑娘,你可否不要一直看着在下?”席凉月将自己缩在墙角,躲躲闪闪的。
“刚才那人既然将你留在这里做抵押,本姑娘自然是将你好好看住,省的生生被你们骗了。”玉春悠悠的说道,依然死死地盯着席凉月。
“玉春姑娘,你大可放心,在下很是老实。姑娘一直盯着在下看,在下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席凉月躲开了玉春的视线。
就这样盯着看了许久,玉春有些无聊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伸手一弹,一团小小的枝条飞向了席凉月,将他捆了起来,自己靠在树上,打起了盹。
察觉到玉春转移视线之后,席凉月松了口气,闭上眼睛,慢慢地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两人都被天上的异象惊起,互相诧异的看了看对方。
“这,是要停战了吗?”玉春显得有些开心。
“可能吧,只是这次的神谕,好像有些歧义。”席凉月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什么意思?”玉春被席凉月的话语勾起了兴趣,双目里竟是兴奋。
“玉春姑娘你看。这祸乱天下者,到底要作何解释?”席凉月没有明说,只是引导着玉春去思考。
“你的意思是。”玉春思索了片刻,刚要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却被席凉月截断了。
“玉春姑娘请慎言。”席凉月警惕地向上指指天。
两人相顾无言,又这样过了一阵,弦安带着一个猥琐的男子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凉月,可有法子控制住此人?”弦安刚一现身,就将手上提着的猥琐男子丢到了席凉月的面前。
男子像是陷入了昏睡,被人摔在地上了,也没有清醒过来。
“老大的意思是?”之前席凉月发现每次自己称弦安姑娘,弦安都有些不自在,后面干脆就改成了老大,这样子,两人都自在了不少。
“你看着办。”弦安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