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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文渲的苦楚
作者:林葭本章字数:3689更新时间:2019-06-21 13:51:04

房间的几个角落点了幽幽的烛火,一缕烟从香炉里袅袅升起,逐渐消散在空气中。偌大的木雕彩云拔步床被掩映在层层叠叠的桃粉色帘幔里,床上斜靠着一名面容憔悴的夫人,床边站着一位身材挺拔的锦衣男子。

“婢妾这,这如此丑陋的模样竟被老爷瞧去了。”孟氏苦笑道,眼底不自禁地泛起泪花,“本想着是婢妾前世福泽深厚,这辈子还能有机会给老爷诞下麟儿,却不料……罢了罢了,说到底都是婢妾不好。”

“阿娇,我们还会有的,你放宽心些。”文颂眉头紧锁,一回府他就听到了这个噩耗,于是立马赶来了琉音院,见到的却是孟氏未曾打扮的不人不鬼的惨样儿,心里莫名有些抵触。

“老爷,婢妾命苦啊!”孟氏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厉,此刻真是恨不得活剐了彩衣。

孟氏此刻面容憔悴,颜色枯槁,衣衫凌乱,大哭的模样如得了失心疯一般,更入不了文颂的眼。文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待孟氏安静下来,他尽量把声音放温柔些,对她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你且好好养身子吧,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别多想了,要些什么尽管向夫人开口,勿亏待了自己。”

“夫人她”

孟娇的话还未说完却被文颂打断了,:“夫人身子也不太好,你有事还是去寻二姑娘吧,她也大了,让她经手些事儿也好。”

孟娇愣了愣,把未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用帕子抹了抹泪,低声应了:“是。”她嘴上这么应着心中却在冷笑,寻二姑娘,呵,她去了不给晗椿院的贱婢酸上两句怕是半点儿东西都要不来。

“那你好好歇息,我晚上再来瞧你。”

“老爷,婢妾”

文颂匆匆地走了,孟娇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等到他走远了,她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老爷莫不是嫌弃我了,嫌弃我人老珠黄,你瞧他走得多急啊,定是不愿意看见我了!”男人都是喜欢娇艳美人儿的,孟氏年纪不小了,平日全靠保养才维持得住一副好皮囊,可现在她冷不丁地丢了个孩子,伤了根本,因此看上去是憔悴得不行。

彩萍强忍着泪水上前去劝慰:“姨娘,您听老爷的话,别瞎想了。老爷怎会嫌弃您呢,您都陪了他这么多年了,他”

陪的久又如何,色衰爱驰这句话向来是无错的。“男人都是喜欢年轻貌美的,我的年轻已经没有了。”孟娇抹干泪水低喃着:“夫人有着别人如何都撼动不得的正妻位置,吴氏有一个哥儿傍身,郑氏既年轻貌美又知书达理,深得老爷宠爱,我,我有什么啊?”孟娇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一个一个算下来,仿佛自己才是府里最可怜的那一个。

“您有五姑娘呀,渲姐儿孝顺,她日后定能帮衬着您的。”彩萍道。

孟娇冷笑一声,嘲讽道:“一个姐儿罢了,她能给我什么,到时候给付妆蔻嫁了便罢,我还能指望她给我养老吗?”

孟娇说这话只是一时气急,但她没有料到,她这一时的气话会如同密密麻麻的针一样将一个小姑娘的心扎得千疮百孔,再修复不回原来的模样。

宽大的彩绣鸳鸯屏风完完全全挡住了文渲的身子,此刻她正捂着嘴在无声哭泣,刚刚孟娇与彩萍的话尽数入了她耳里。

里头的孟娇还在怨天尤人,文渲却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流着泪跑出了琉音院。

原来姨娘心里是这么想的。

原来姨娘一直都是嫌弃自己的。

原来自己在姨娘心里是那么没用的。

文渲不知去哪儿,漫无目的地大院里走着,泪水如泉涌,可她已经忘记了擦拭。这话若是从旁人口里传出来文渲还不觉得有什么,关键这话是从她亲姨娘口中传出来的,这可就伤人心了。

姨娘说她什么都没有了,那我呢?我还有什么?

自己原本就不受文麟院的喜爱,父亲对自己也是一直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今日为她这么一闹,算是与梧桐院彻底水火不相容了,仿若与文听蝉也离了心,自己还剩些什么呢?

饶是再强调一视同仁,嫡庶无别,可大伙儿心里都同明镜似的。平日里看似威风八面,可自己还不是得时不时地遭受旁人的冷眼,给文麟院万般陪小心,这万千的心酸苦楚谁能知晓?若自己如同二姐姐三姐姐七妹妹那般,又何必活得这样辛苦?

文渲觉得自己脑子一直在“嗡嗡”作响,她茫茫然地朝前走去,手脚已经冰凉了,可她就是不想回琉音院。

要去哪儿?

文渲甩了甩头,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丝想法——去找彩衣,去问问她为何要害孟姨娘。

彩衣被关在了柴房,文渲要进去时却被守门的小厮拦下了。

“我就进去问几句话。”文渲一再强调,可小厮就是不肯让路。上头说了不许彩衣死,这会儿若是让五姑娘进去了,她又像在四书院那样嚷着要杀彩衣可如何是好?彩衣出事,他们可就不好向上头交代了。

“五姑娘,不是小的不让,真是上头下命令了。”小厮无奈道。

“我就进去看一眼,问几句,不做其他的,这也不行吗?姨娘醒了,她想知道缘由……”

“五姑娘,您就别为难小的了。”那小厮咬紧了牙关不让路,“明儿个就该审她了,您想知道些什么明儿个就都知道了,何必再劳心劳力亲自去问呢?”

“我一定要进去,你们让开。”文渲道,她态度坚决得很。不见到彩衣文渲怎的都不安心,也亏得是去见她了,不然有些东西文渲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双方皆不肯让步,只管僵持在那里。娇俏的声音从后边儿传来,冷寂的黑夜里突然传来这么个声音,倒让文渲惊了一下。

“让五姑娘进去吧!”

文渲一回头,发现这人竟是郑姨娘。

郑姨娘坦坦荡荡地回视文渲,在那满是惊讶的目光中她笑着朝她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小厮道:“两位若是不放心,便由婢妾陪五姑娘进去,出了什么事儿,婢妾担着。”

“这……郑姨娘,小的们实在是怕彩衣突起伤人,万一……”

“我们两个还奈何不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彩衣吗?”郑衣乚抚了一下鬓角,轻笑道:“放心吧,出了什么事儿我便立即大声喊你们。”

待郑姨娘的态度可不能像待五姑娘般强硬了,毕竟郑姨娘才是最得老爷宠爱的那一个,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得罪她。再者郑姨娘年纪尚轻,正是怀孕的好时候,孟姨娘已经没戏了,指不定下个哥儿还要从郑姨娘肚子里出来呢!他们可得好好巴结才是。

两名小厮对视一眼,露出妥协的意味儿,其中一位无奈道:“那好吧,就有劳郑姨娘了。”

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行了,孟姨娘落胎的消息才传遍府里,这些个小厮就晓得对自己投好,在大宅院里待久了果真都成了人精。

“五姑娘,请。”郑氏微微侧身,恭敬地请文渲进去。

文渲走过她身边时低声说了句“谢谢”。

“还是郑姨娘的面子大些。”后面的这句话文渲说的很轻很轻,郑衣乚听到了,却没放在心上。小姑娘有些醋意也是平常事。

“五姑娘来了,郑姨娘也来了。”彩衣斜靠在墙上,嘴唇泛白,虚弱得不能再虚弱了,她没力气起身,低了低头权当行礼。她头上的伤口被人用麻布草草绑了一下,绑得十分马虎,连止血的作用也不大有,仔细瞧去能发现里头还在渗血。

即便文渲心里头再恨她,见到她这副模样,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是说给你请大夫了吗,怎会还是这副模样?”文家是专门请了大夫在府上的,文渲可清楚记得那大夫的手艺可是妙得很。

彩衣勾了勾嘴角,她是想笑的,可发现自己实在是没力气了,只好把上扬到一半的嘴角又耷拉下来,所以呈现出来的是副要笑不笑的鬼样子。“大夫怎会对一个将死之人上心,姑娘放心吧,婢子这副模样,撑得到明儿问话的。”

“你”文渲本来想好的说辞一下子就噎在了喉咙里,郑衣乚缓步走回门边,表示自己不会参与进她们的谈话。

彩衣盯着这个自己手把手养大的姑娘,心中淌过无限眷恋。她恨孟娇,但对文渲的疼爱却是发自内心的。

“五姑娘还记得吗?您小时候特别喜爱婢子,常让婢子抱您去莲塘边儿玩儿。”彩衣低声说着,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文渲听到“莲塘”两个字,怒气就忍不住涌上心头,喊道:“闭嘴,闭嘴。”

彩衣惘若未闻,仍在絮絮叨叨地念着:“那时候啊,姨娘与您相处的时间还不如婢子多些。您说以后您要是出嫁了,就向姨娘要了婢子去,随您出嫁给您当老妈妈……”

往昔的一点一滴都在文渲脑海里浮现,好不容易让泪水退去的眼睛再一次盛满晶莹。

她小时候确实是这样想的,乃至昨儿个,她仍是这么想的。

比起对孟氏忠心耿耿、性格有些古板的彩萍,明显是好玩欢脱的彩衣更合她心意。只是文渲怎么也想不到,那样快乐无忧的彩衣有一天会以这样难堪的面目出现在她面前。

“您是来问缘由的吧?婢子怕说了,您不想听。”彩衣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强,只是她那低垂下去的眸子中藏着几近癫狂的情绪。

文渲能来到这里就有些出乎她意料了,刚刚还在担心文渲过不来呢,要真过不来她最后预备的那把刀岂不是要刺空了。幸好文渲来了,彩衣太了解文渲了,只要她来了彩衣就相信自己能领着她一步一步朝自己想要的那样走去。

若是死前能在孟娇心口狠狠插一刀子,她也算死而无憾了,即便插不了刀子,埋下点儿种子也好。

“不,你说,你说,我想听。”文渲斩钉截铁地道。

果然……

彩衣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愁怨地看向文渲,道:“那,那便说与您听吧。”

彩衣将她的故事徐徐道来,文渲沉浸在故事带来的巨大震惊中,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彩衣眼底的幸灾乐祸都快要溢出来了。

……

等到文渲从彩衣处问完话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府里点起了零零星星的灯笼,昏暗的烛火在夜空中幽曳,给精巧秀气的文府大宅添上了一抹死气。

文渲出来后就一直晕晕乎乎的,郑氏不放心便跟着她。刚刚她听了彩衣的话心里都有些难受,更不要说是文渲了。

“郑姨娘。”文渲突然回头,“方才彩衣说的话,郑姨娘可不可以当做从未听过?”

郑衣乚一愣,转而化作清淡一笑,柔声道:“五姑娘说什么呢?方才婢妾陪五姑娘去了柴房问话,谁知彩衣竟然半点消息都不肯透露,我们只得无功而返,可是什么都没听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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