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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何小红
作者:白水水本章字数:4878更新时间:2019-10-01 14:43:06

我左躲右闪,他抓不到便大声叫嚷“建国,还不快来帮忙,你婆娘想打死老子。打死了,再没人和你玩!”

  “不敢,她也打了俺,给俺脸挠这样,门牙给弄了没了。”

  文建国的声音从酸枣树背后瓮声瓮气传来。

“文建国你要敢多管闲事,我会把你剩下的几十颗牙全打掉,一颗不留!”我大喊。以此吓唬他。

左右为难想该怎么脱身之际,震耳欲聋的‘轰隆’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

停下了追跑,都惊魂未定地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烟雾缭缭绕绕从后山缓缓升空,而后慢慢散开,一阵风儿携过来的是浓烈的火药味和肉烧焦的味儿。

刘二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又跳又笑,拖鞋跳落一只也混不在意。高兴道“上套了,上套了,俺爷给埋的陷进,等了这久,终于炸着野猪了。他娘的,今晚有烤猪下酒喽。”

  看他高兴到发羊癫的模样,被打一事似乎已经被他抛诸脑外,我长舒一口气。

  他扭身就跑出了门去,拖鞋还没穿稳,一路趿拉着啪嗒啪嗒响。

  李芬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转身就去酸枣树背后找儿子“快去,你跑的快,先占一整支后腿,再占它一大块三线肉和里脊,不能全挑瘦的拿。我后面就来,咱家已经很久没吃过肉,这好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其实靠山吃山的庄稼人,只要不懒,哪有山能让人吃尽的。偏偏这两母子宁愿饿死,就不动手。现在有免费的猪肉分了,不得算计起来才怪。

  李芬兰精明算计的声音从酸枣树背后传来。

  文建国憨憨地‘哦’了声,从树背后挨着墙挪出来,望了我一眼,拔腿就溜出了大门去。

  还以为今天的事情没玩没了走不成,想不到一头野猪让事终结,真及时。

  撺掇走了儿子,李芬兰却杵在原地,脸上神色十分的焦灼,似乎一时拿不定注意,是该守着我,还是抢肉要紧。

  明眼的村长闷声咳了咳,高声道“如今不比往年了,往年刘老套獾,一套一个准。时代进步,野东西都被抓差不多了,许久也不曾见谁套到过啥。好难得有肉分,让建国这马大哈去,一个娃娃家都比他强,真真是到嘴的肉飞喽。”

我正要接话,只见李芬兰已提着刀跑不见了影儿。

 当生活无比清贫的时候,填饱肚子就成了最主要的生计,为着一口肉便也如此不顾。我的鼻子忽然酸酸的,若不是重生而来,我怎会亲眼所见和所感受此等生活囧状。

李芬兰前脚跨出门槛,傻子李大宝即跌跌撞撞冲进了门来,一脚绊在门槛上,栽了跟斗。

  天空逐渐阴郁下来,云层快速涌动并且聚拢,乌压压地。

  他边爬起来,口中七七八八嚷叫道"村、村、村长,不好,刘二他爷,他爷被炸了,要死了、死人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满脸通红,额头上汗珠不断滚落下来。

  “你,说啥?”村长语言里满是不可置信,一手钳住的李大宝臂膀,皱眉高声问他。

  我亦是被吓了一跳,不是说野猪么?怎么炸了人?亟不可待地看着李大宝,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偏偏他又太喘,说话吞吞吐吐,急死个人!

  “快、快去瞧,轰隆的响,炸死刘、刘二他爷了。我在放牛,听见响,去看....不是炸了....野猪,炸死人了,我从那...跑来找找找你,俺不敢去去去刘二家,怕他打俺。”他抬手指着后山通往村里的一条小道。

  李大宝是一个傻子,每天清晨都会牵着他家的牛去放。他会跑来这里找村长,应是早晨牵牛从文家门前经过看见村长在。

  这下连我也确定是炸了人了,因为傻子是不会说谎的。

  村长忙不跌地松开李大宝,也来不及顾我,颤颤巍巍地出门往后山方向而去。

  发生这样的事,我一时也不好再麻烦他们说要走,只好跟上去看看,能帮点什么忙也是好的。

  我在想刘二兴高采烈跑到事发地,看到炸的不是野猪,而是最疼爱他的爷爷,他会作何感受?

  李大宝跑在前面带路。

  别看村长年老,步伐依然矫健。我的胃里空得能装下一头牛,根本无力跑,很快就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干脆在路边停下来歇气,只得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小路拐角的苍翠林木间。

  趁着歇息的当口,极目远眺和玉兰山相邻的一座座绵延无穷的大山,此起彼伏、绿意盎然..看得我心潮澎湃,内心阵阵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耳边传来‘支呀’的开门声响,拉回了我的思绪,侧头看去,是何小红打开家门走了出来。

  她背着光,显得身形更加干煸薄弱,穿了一件洗到有些发白的红色上衣,一条不太合身的棕色的确良宽裤子,头发既少又干枯,扎了两个小发咎在耳朵处,薄弱得好像一阵微风就能带走的纸片儿。

  才觉我就站在她家门前的大土路上,通往后山的小路由笔直的大土路拦腰分支,而何小红家右侧围墙就紧挨小路。

  我朝她笑了笑,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小红,你也是去山上么?正好一起?”

 她只是摇头,一句话不说,出来后把一扇门全打开,顺手拾起地上一根细树枝,朝一旁的粪堆走去。

粪堆边上有一只母鸡带着一窝小鸡,母鸡奋力地用脚扒开粪,小鸡立即一拥而上欢乐地抢虫子吃。何小红挥着手中树枝,把鸡往家赶。

雨点急速地大滴大滴砸了下来,我措手不及地忙抱住头,天气可真是变幻莫测。

“快进来。”她站在门框下,急喊我过去“这么大雨,不能去。”

 无奈雨势湍急,只好抱住头跑了过去,跟她进了门。

何小红家的老房子最初在村东,下大雨冲垮了房子,压死了她的爷爷奶奶,她的妈妈一夜之间也疯了,那时还怀着她。她爸最后选了这村最西侧的这块重新盖,这里地势比其他地方都高。

  房子刚盖起来,何小红就出生了,如今也有十二年。

  多年来是何小红的爸爸一个人承担起这个家,妻子发起疯来他根本什么事都做不了,不在旁边守着拿绳子绑起,她要跑去村里搞破坏。不是把村民辛辛苦苦播种发芽的玉米给拔了,就是用石头去砸人家大门,天热的时候把身上衣服撕烂满村跑......

  所以何小红出生就被他爸当做克星。

  来到堂屋的凳子上坐下,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我随意擦了擦头发,无意间瞥见墙上,挂着的陈旧的梨木相框内是一张黑白的全家相,看得出时常精心擦拭。照片中的背景是她家老房子外,何小红的爷爷奶奶坐在一条长凳上,她爸爸妈妈站在二老身后,双手扶着二老肩膀,笑容灿烂。

“哈哈哈,雨,停了,娘嫁人,嫁不成了。”

  一个黑影伴着狂笑声倏然出现在我面前,差一指距离就能碰到我的鼻尖。

  我是坐在小矮板凳上的,看出去就是黑乎乎一片,像是忽然间瞎了。本能反应迅速地站起来。才看清竟是何小红的妈妈,穿着黑色衣服,衣服和头发不断滴着水,站的地上湿了一大片。不知道从哪跳来的,刚才在院子里也没见着她。

 “阿姨,您没事吧?”我倒吸一口气,颓然垂下肩膀去,心还在扑通扑通跳。

  谁知她对我龇着嘴笑,抬手指着院子里,喊道“雨,停了,娘不见了,全都不见了。没了,都没了……”说着便来扯我的胳膊。

我惊魂未定地后退躲开她。

  何小红见状,面无表情过来站在我和她妈妈中间,张开双手隔开她妈妈。对我道“阿离姐,你快先走吧,雨停了。”

  我看出院去,果然是停了,而且还出了太阳,这雨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你一个人能行吗?”我有些担心她妈妈的状况,她这么瘦小,怎么控制得住。

  “可以,你出去把堂屋门从外边插上。”

  她一抱地从后边勒住她妈妈,说话有些费劲。

  “都走了,走了,娘不见了....”

  身后传来她妈妈怪喊怪叫时笑时哭的声音,吓的我急加快了脚步。从外边插上门销,听着她妈妈挣脱了她跑来摇门的声音,心里的压抑感如千股巨浪汹涌扑来。

小红 这孩子,承受了太多,总觉得她的眼睛深邃又空阔,没有同龄孩子那种稚嫩和纯真,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

  都说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何小红还只是个孩子啊,生活照样没有给过她半点容易!

  心里压抑着,步子就心不在焉的穿过雨后满是泥泞的院子,任凭泥土沾满裤脚。

  何家进门左手边有一颗高大的黄玉兰树,枝桠无比繁茂,遮住了大半院子,能看到冒出的星星点点的花苞儿,再等个把月就开了,可香了。走到门口停下来,我抬头看,看花开了没有。

  “瞄呜”

  一声慵懒的猫叫传入我耳中,黑猫从低矮的树枝跳下地。

  “阿弃?”

  阿弃是它的名字,是爷爷取的,它也是捡回来的。

  叫它名字,我总有种想打喷嚏的感觉。

  很好奇它怎么会在何小红家的树上,文家在村东,何家在村西,这老猫还真是自由潇洒,想去哪就去哪。

  我走过去,弯腰去抱起它。

  它在我怀里倒是乖顺,一副满意的模样,还用爪子在我衣服上蹭,蹭我一身泥。

  “这么爱干净,还出门乱窜做什么?下雨也不晓得躲躲?”

  我用阿离平时和它说话的口吻对它嗔道。

  “瞄!”

  它不满地叫了一声。

 真是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就躺在我的怀里。趁机在它身上乱摸了一通,想要看看哪里和别的猫与众不同,边摸边对它道 “阿弃啊,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时空静止什么的?我的希望可都寄托在你身上呢。”

  然而把它从头摸到爪,除了四肢比别的猫修长,还有一身过分顺滑光亮的毛和胖瘦恰好的肉感,并无不同。只有一点奇怪,爷爷捡回来至今已经足足15年,看不出任何老态就算了,眼神炯炯,爪子比刀尖还锋利。看它刚才那极其灵活的一跃,就是刚成年的猫也没这么好状态。

  它好像很讨厌我的观察,傲娇地把脑袋往旁撇东张西望。

喜欢撸猫的我毫不顾忌它的感受伸手将它小脑袋拨正,让它与我四目相对,声音带着宠溺的’威胁‘继续’逼供‘“不会说话,眨个眼也行,你是不是不老神猫,或者外来物种?难道和我一样穿越而来?”

  目光在接触到它圆圆的眼珠时,陡然一怔。它的眼睛里是没有什么金芒,却有一汪蓝色湖泊;又像大海倒影在蓝色的天空里,只是看着,仿佛自己已经遨游其中,纯净得没有 一丝杂质,只需一片树叶落入便可激荡起层层蓝色荡漾的波。

  “药,不喝药。”

  堂屋里传来小红妈妈如同孩子般委屈的声音。

  “喝了不会生病,乖,喝了俺给你煮一个糖鸡蛋吃。”

  接着是何小红哄孩子般的声音。

  “糖鸡蛋,很甜。”然后是她妈妈咕噜咕噜喝药的声音。

  我的鼻子忽然就酸了,眼眶很热。这原本是母女间最正常不过的对话,心酸的是,互换了角色。

  默默地抱着猫儿出了何家,才拐过他家西墙上了小坡,就听见后山哭声喊声接二连三传来,回荡在周身的山谷之中,直直击中我的内心,生命就是这样无常,没有人会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先来。

  怀里的猫异常平静,自顾自睡觉,任由我抱到任何地方。

   一条不见底的峡谷将玉兰山和橡山堡隔开,这个位置看去,能模糊看见有人站在那头的崖边向这头张望。

  沿着崎岖小路绕了一个弧形,来到后山山腰,这处地势稍显陡峭,野草和密林遮天蔽日,朝前倾身看下去,雾霭缭绕影影绰绰间看见悬崖上伸出的尖石和横生的树,因看不见底,更增添了恐惧,若失足滚落,怕是尸骨无存,光想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一颗空了一半心的老榕树旁,有个半米来宽,一人高的陷阱,陷井里有些碎石头上沾着血,井壁上有拖拽的痕迹,井旁被压平的草上也沾了些血。

  刘二的奶奶和妈妈趴跪在地上摇晃着地上躺着的人哭天喊地。

  哀哀的哭声如唱戏般拖着长长的尾音,激得人浑身起皱,从心底腾起悲凉之意。

  “老头子啊,你咋能丢下我啊,你叫俺怎么办啊。好端端你来后山转啥啊?不想你下了一辈子套,最后把自己给套进去了,老天你真是瞎了眼啊。” 

刘二奶奶哭喊得撕心裂肺,几欲断气。

 刘二像被抽去了脊骨似的,瘫软在地,眼神呆滞,两手握拳不停地锤着草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爹啊,爹。”刘翠翠那凄厉的吼叫更是惊心动魄。“说叫孙子回家吃饭,怎的踩滑掉进自己挖的陷阱里了啊?这大年纪了,娘不许你学娃上山,你咋就不听啊?”

  大家被这悲伤而又惨烈的气氛感染着,场面凝重如结冰。

  村长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时不时猛吸两口烟,眉头皱得能拧出水来。李芬兰手里还拿着刀子,眼睛四下乱瞟,一脸的不相信,似乎在想,说好的猪咋就变成了个人,这下白忙活,肉是没得吃了。

 何小红的爸爸何天荣,若大强,李大宝,王叔等大男人都低着头,叹气连连....

  刘二的爷爷满身血已被雨水冲刷淡去,裤子破烂,露出的小腿上肉往外翻,触目惊心。炸药碎渣子散落四处,正对着陷阱两米远的坡上,一根手肘粗的小树拦腰折断,深草也被压过。

  我听见一旁有人在分析说。

  “深山老林露水重,肯定是踩滑了没抓稳那树,滚下来正好掉陷阱了。”

  “瞄呜!”我怀里的黑猫突然激动起来,跳下地去就钻进草里不见了踪影。

  我带着歉意和他们点点头,转身去找猫。走出没有两步,若陌小声叫住我,转身便见他朝我走过来,走到我跟前轻声道“别去找了,天暗了,山陡,危险,阿弃经常四处跑,不会迷路的。”

“真的,听我的,晚上它一定能回家。”见我犹豫,他继续道。

发生了如此令人难过的事,我不能再因为找猫出了什么状况给大家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只好点点头。

  今夜,对于玉兰村来说,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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