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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后冯氏
作者:蓬羽羽本章字数:3129更新时间:2019-07-11 16:41:04

山色空蒙雨亦奇。两人漫步在桃林中,欣赏着并不灿烂的桃花。郭淮汜告诉言兮自己原本姓柴,后来因为过继给舅父因此改姓为郭,十几岁因为家境贫寒,出来做生意,刚开始卖伞,几经摸索,后面开始南北各地贩茶,也结交了一些肝胆相照的朋友。

“上次我专程去过余新茶铺,大伙都称你是侠义之士。”

“哈哈。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哎呀,前面的路有点好像不好走,稀泥太多路滑。”

“小心!”言兮只是皱着眉看着前面,并没有注意到脚下冒出一块小凸石,径直拌了过去。郭淮汜赶紧扶住言兮,哪知小径打滑,郭淮汜一只脚划出了一条泥痕,另一只脚赶紧向前迈了一步想保持平衡。可言兮被石头绊住,来不及调整,虽然被郭淮汜扶着,还是失去重心往前倾倒。就在这节骨眼上,郭淮汜一手搂住言兮,让言兮不至于摔在地上。

言兮趴在郭淮汜身上,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郭淮汜,郭淮汜也报之一笑。

“你躺在泥地里的应该不舒服吧。”言兮虽然关切地问了一句,却没有立刻起身。

“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地上挺湿的,不过身上挺暖的。”说完还绕有兴致的笑了起来。

“呵,看不出原来你还是个小滑头呀。”

言兮一拳捶向郭淮汜的胸口,郭淮汜作势说疼。

“我的拳头又不重,哪有这么疼呀?”

“或许刚刚感觉失误,要不你再锤几拳试试?”

言兮反应过来,自己还真被郭淮汜占了便宜,正想起身,却发现郭淮汜还是刚摔倒那姿势——环抱着自己。

“公子,奴才找了您好久……”

小方子突然闯了进来,言兮慌忙中,赶紧挣扎着站了起来。

小方子一脸尴尬得看着他们俩,半天才幽幽地说了句“时辰不早了,还请公子早些回去。”

“哦,知道了,你先等下,我收拾一下。”言兮用手弄好头发、戴好帽子,才发现虽然前面虽然没有直接摔在地上,但还是沾了不少泥,回去得赶紧换好衣服。

和郭淮汜告别后,言兮和小方子便急匆匆得往宫里赶。

“哎呦,长公主这是从哪回来了?”

一种尖酸刺耳的声音传来,言兮知道这宫里横着走的女人除了冯皇后,找不出第二个。不用想,一定是冯皇后,只不过她怎么刚好这档口出现在言兮回宫的必经之路。

“言兮见过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凤体金安!”虽然言兮很不喜欢冯皇后,可是宫中的规矩还是不得不遵从,即使是自己面对自己讨厌的人。

“免礼吧!”

“谢皇后娘娘,如果皇后娘娘没什么事,那言兮先告退了。”

“慢着,你没听见本宫问你话吗?衣裳不整,还是一身男子装束,想必又是出宫去了,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皇太后布斋的日子。这不知道的人都说长公主对皇太后礼顺有嘉,平时装模作样,这下露了陷了吧,哈哈!”

“还请皇后娘娘说话自重!”

“放肆,皇太后布斋之日,你擅自出宫,藐视太后,此为罪一,衣裳凌乱、行为不整,败坏宫闱,此为罪二,出言不逊、目无尊长,冲撞皇后,此为罪三。就此三条,来人,赐。”

言兮这才明白,冯皇后是有备而来,故意守在这里等。

“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无意冒犯皇后娘娘,还望娘娘高抬贵手。”

“哪里有你这个狗奴才插嘴的份,你蛊惑主子,不守奴才本份,拖出去杖毙。”

十几个宫人听见皇后一声令下,一拥而上。

“慢着,谁敢动本公主分毫,我定叫你们吃不饱兜着走,我看到底是哪个脑袋不好使不好使,想趟这趟浑水!”

众宫人被言兮这一呵斥,面面相觑,不敢向前。

“皇后娘娘,恕言兮难以从命。”呵斥完宫人,言兮示意小方子一起离开。

“石言兮,别以为本宫不敢治你,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把公主抓起来!”

“皇后娘娘,你擅自对长公主动用私刑,你把皇兄放在何地、你把皇额娘放在何地,你把先皇又放在何地?况且对长公主动用刑,也需皇帝金口玉言,皇后娘娘您也知道对公主滥用私刑后果的。”

“本宫只是秉公执法,长公主三条大罪哪一条都足够本宫以六宫之主的名义维护我大晋后宫女德,就算你告到陛下那,陛下也不会袒护你。”

“哼!秉公?今晨在佛熹堂,皇额娘已经准许我提前退场,况且皇额娘布斋今日就已结束,根本不存在藐视皇额娘一说;今日雨水甚多,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只不过衣服上沾了些泥土,何来衣裳不整之说,我倒想问问皇后娘娘说我败坏宫闱,你可有证据?既然说道败坏宫闱,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言兮顿了顿,盯着皇后,狠狠地说出了两个字“皇婶!”

果然,那皇后娘娘听见“皇婶”二字,惊得退后一步,花容月貌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死死地盯着言兮,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她最讨厌别人提她以前那些事。

原来,这皇后冯氏原本是言兮二皇叔的妾室,生就一副水性杨花的媚态,心里却算计的狠。二皇叔早逝,冯氏便守了寡,此后更是声明狼藉,据说和不少显贵都有点风流韵事,所以,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也没人敢揭发她。可谁料,言兮父皇石敬瑭驾崩设灵之时,那冯氏竟勾搭上了当朝天子石重光,据说两人在灵堂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后来石重光竟不顾众人反对,硬是把冯氏封为皇后。因为这事,李太后气病了几个月,言兮曾经觉得父皇灵堂传出此等丑事是对父皇的大不敬,也曾极力劝说过石重光,所以惹的冯氏忌恨。再加上言兮国色天香,时间渐长,出落地愈发亭亭玉立,让一向以容貌为资本的冯氏更加不快,偏偏皇帝、太后又都喜欢言兮。如此种种,言兮便成了冯氏的眼中钉肉中刺,非拔之而够快。

“反了反了,石言兮,你真以为仗着陛下疼你,太后宠你,就无法无天了。”说完,举起手准备打过来。

言兮正想反击。

没想到一声“皇上驾到。”一下终止了这场剑拔弩张的气势。

果然,皇帝一来,冯皇后又恢复了那股媚劲,轻咬嘴唇,嗲嗲地说道“听闻长公主最近一直再打探什么余新茶铺郭掌柜,本宫可要告诉你,皇家女儿的婚姻,不是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你最好还是收敛点,但是闹出什么丑事,可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

“谢谢皇后娘娘关心,言兮当然没那个本事,想嫁给谁就嫁给谁,您说是吧?”

“陛下,你看呀!臣妾只是好心提醒长公主,没想到长公主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说臣妾,陛下可要给臣妾做主呀?呜呜……”

言兮实在不想再看到冯氏这副嘴脸,索性眼睛盯着皇宫内的花花草草。春光大好,何必浪费表情在一张装腔作势的狐媚脸上,给自己找不快。

那冯氏见言兮并不搭理自己,又吧啦吧啦顺便添油加醋地把先前强加给言兮的罪行又说了一遍。

“好啦好啦,事情经过我也大概了解了。皇后啊,毕竟言兮还小,小孩子嘛,就是爱玩,你也不要太较真。皇后还是要有皇后的样子,要尽力保持后宫女眷团结,不要老跟孩子置气。至于言兮嘛,也是该罚,不然,以后说不定闯出什么祸来,就罚你禁足半个月,罚抄《女诫》十遍。至于一个狗奴才,杖责二十大板。”

“言兮谢过皇兄。”

冯氏见皇帝果然就这样不轻不重地点到为止,心里很是郁闷,毕竟老底都被言兮揭了一遍,可是碍于皇帝又不好发作。

“嗯,下去吧。”石重光摆了摆手,还没等言兮告退,自己倒带着冯氏先走了。

冯皇后经过言兮身边时,忽然抬了一下手,宽大的牡丹衣袖一下就扫过言兮的面颊,而那冯皇后就当不知道一般,顺手去拨弄头上的九凤玉簪。

“长公主殿下,您没事吧?皇后明明就是故意的。”

“我没事。只是以后在皇宫要更加小心了,也不知道皇后埋了多少根眼线。今天皇后叫了这么多宫人,明明是有备而来。我们每次出宫、去见了什么人,皇后居然一清二楚,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长公主殿下,奴才对您可是忠心耿耿!”

“知道知道,放心,就算皇后眼线再多,我也不会向她低头,只不过以后大家都要注意些,别让她抓到把柄才是。”

这个冯皇后仗着皇帝宠爱,扰得后宫鸡犬不宁,稍微有点姿色或得到皇帝临幸的,都被她玩弄手段清除干净。

李太后向来恪守礼仪,自然对冯氏所作所为厌恶至极,曾愤愤地对言兮说过“此妖女不除,社稷难安”之类的话。而冯氏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心里也拎得清楚,自是也不待见李太后,便有意拉拢皇帝的生母郭太妃,还撺掇皇帝立生母为皇太后,只是,郭太妃生就一副懦弱怕事的脾气,对冯氏只是唯唯诺诺,就是不表态,加之皇帝对此也不置可否,那冯氏没法,才暂且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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