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确实挺让人难堪的。

远处街道上的人，只是在那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却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还好！幸亏他们不来帮忙。牧九晨想着，他们大多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还光着个膀子，假如过来看热闹，只怕会令他俩更加尴尬。

不过，这里也没有针线，再说了他也不知道女孩子的衣服在哪里买。他打量了一下周身，因为今天天气凉快，他也只穿了一件长袖的衬衣。

难道要脱下来吗？那他岂不是也要光着臂膀？初到乍到，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就不穿衣服？好像有些不礼貌！哎，话说回来，这种情况下，莫非要让她一个女生，穿着破裙子回家不成？那不是露……算了，好歹他是个大男人。

他咳嗽了一声，将上衣脱了下来，甩在地上，不自然地说道：“你先穿上吧！”

“啊！？谢谢，你……你先转过去！”女孩子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带着腼腆。

牧九晨无奈，僵硬的转身，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下意识的摸口袋，想要抽支烟。但，口袋空空如也！他到忘了，烟早就抽完了。他又冲小镇的街道打量了一眼，不行，得快点去买一包。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女孩子站了起来。原来，他把牧九晨的白衣衬衣系在腰上，像一条白色的裙子，包住她的圆润的臀部。在袖子的勾勒下，蛮腰纤细，俏皮可爱。

她一抬头，就看到牧九晨赤条精壮的胸膛，八块腹肌若隐若现。她脸愈发红得如早晨的朝阳，烂媚娇艳。她赶紧错开目光，小声道：“对不起！我叫白雾纤竹，今天是我第一次骑车，真的很对不起……”

“第……一次？”牧九晨轻轻念叨了一遍，随即偷偷捏拳，在心里骂道：难怪把老子撞得这么惨。不过他脸上却是风平浪静，镇定且彬彬从容，摇头道：“没事，没事……下回小心一点就行了，你快回家吧！你这个样子……”

你这个样子，满身的泥土，还有些杂草，又穿着陌生男人的衣服！跑出来这么久，你家人不担心吗？他在心里叽咕了半响，只是不好意思说。

白雾纤竹却明白了他的想法，羞赧一笑，用手攥着衣角，扭了扭身子。看了一眼地上的车，又吃力的过去扶起。

牧九晨见她长得单薄又柔弱，忍不住帮她把车提了起来，拍了拍坐垫，递到她手里，并且说道：“你的车肯定是坏了，回去让人帮你修修。”

“嗯，好！今天谢谢你！我先走了！”白雾纤竹边点头，边笑着挥手同他道别。

哎，总算走了，女人，就是麻烦！白雾纤竹？名字也奇怪，还有人姓白吗？真是少见！牧九晨拍了拍手，习惯性的去摸打火机，才发现没有烟。算了，先去那边小商店买点吧！而且，衣服也没有了！

他双手插兜，朝那边的小店踱了过去。灯光下，那些中年胖子，还在交头接耳，低低暗语。肯定是议论刚才的事，真是无聊！

“老板，拿包烟！”站在柜台前，他有些桀骜。

那老板，睨了他一眼，仍旧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并不把他放在眼中。

“老板，拿包烟！！”他不耐的拔高了音量，还微怒地敲了敲柜台。

“什么烟？”那老板总算说话了，却还是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难道觉得他是外地人吗？也是，或者从口音上听出来了。牧九晨想着，随口道：“花满楼。”

“没有。”那老板干脆又冰冷的说道，语气还带着几分嘲笑。

没有？牧九晨明明看到透明的玻璃柜台里摆着烟，他为什么说没有？

不过，每个地区所流行的香烟各有不同。就拿他所在大城市来说，就只有“花满楼”这种香烟，还算高档，也拿得出手。有同学来出差，他总要给别人买几条带回去。

他初到小镇，不知道这边流行什么，没有也是正常。算了，随便买点吧！牧九晨想着，就不打算跟他计较，指着柜台里红色包装的烟盒说道：“就这个吧？多少钱？”

“一百。”老板傲慢的白了他一眼，走两步，肚子上的游泳圈便上下蠕动着。

牧九晨暗忍着，鼻孔里哼气，轻屑道：“那就这个吧！”

说完，他掏出手机，又补充道：“可以用手机支付吗？”

“不行。”老板又利落，且硬梆梆的回答他。

怎么还不行？现在买个菜，那些阿婆都懂得用手机转账收钱。这里远处也有不少的高楼大厦，难道竟然如此落后？牧九晨有些疑惑不解，但有些年纪大的人，不会使现代化的器材和设备，也是正常的。算了，懒得跟他计较！他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红色的人民币来……

忽然，牧九晨觉得，波浪式的私语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涌了过来。他好像听得见，却又听不清他们在暗中议论些什么？

他转身朝四周看去，发现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或是停下手中的动作；以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他，带着排斥、轻视、警惕、紧张……还有一种尽在掌握之中的嘲弄？

这是为什么？难道牧九晨出现了错觉？他就买个东西而已，有什么做得不对吗？就算是外地人，祖国地大物博，竟还有这样排外的地方吗？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他想着，期期艾艾的收回手，正要把钱揣回口袋。

一阵风平地而起，刮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他趔趄着往后退了几步，只得以手遮头。但是，透过指逢，他好像看到一排黑色的身影，从高楼后面临空闪过？？

什么情况？他眼睛花了吗？

“……来了，来了……”

“肯定是……”

这回，断断续续的，他好像听到些什么，谁来了？是什么？

下意识的，他想找个地方固定自己的身体，站稳步伐。因为风实在越来越大了，片刻之间，已是气流乱窜，飞沙走石。

他闭着眼睛，边后退，边单手胡乱瞎摸索着。只是，他感觉自己慢慢地退到了一个巷子里，因为周围的光线愈来愈暗了。手掌所触及到的地方，全是粗粝破裂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