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儿的情况确实不大乐观，若不是竽丫头出了事。侄儿还真的不想离开她的身边。如今这时候，倒是守着她一刻便是一刻了。”

听着晁衡这么说，大家更是觉得赵氏一族欺人太甚。如今大夫人已经被二姑娘撞到卧床不起，朝不保夕了。赵姨娘还大半夜的拿着孩子来作大夫人同二夫人的名声。

“赵氏，谁给你的胆子？一个妾室跑到二房去同二夫人放肆！还在大房上下四处喊着大小姐。大夫人还没去呢！你催什么筇儿！？

晁竽是我的女儿，我怎能不疼她？平日里在这大房，我也好，琬儿也好，可少过她四时吃穿用度。

当初晁竽生下来琬儿依着规矩便要接去身边抚养，是你偏偏不肯。你竟然接了竽儿去，就该好好教教孩子！

你看看你把一个十岁小孩子好好地都教成什么了？这孩子今天晚上平白受的罪却要都怪你！

“大老爷，大老爷，这事婢妾真的冤枉啊！我的竽儿姐儿是真的生病了呀！”

“大夫人的安胎大夫已经给了你们了。你们还要如何？那个武大夫还治不了皮外伤了不丑成？

原本我想如今竽儿身上有伤，大祗也离不了你这个生母的照顾。到免不了要饶你一回，我自行去给弟妹陪个不是，如今看来大可不必了。”

不管如何晁衡还是叫了赵夫人一声弟妹，纵然赵老夫人他不喜欢，纵然他这个弟弟是赵老夫人所生。

纵然他这个弟妹也是赵家人，对他的几个儿女也不甚友好慈爱。但毕竟这是他们晁家二老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三书六礼请进门的正室夫人。

原配嫡妻终究比妾室抬上来的平妻要好上许多，要知道若是原配嫡妻死了，把妾室扶为正妻，以妾为妻，可是要吃官司的。

可是若只是把妾室为平妻，却是男人三妻四妾的寻常事。因而即使丁柔晴抬成了平妻，是不是正式的？是不是正经的主子，是不是正经弟妹？也还是两说呢。

将来百年之后，终是赵欣儿同晁衍合葬一处。平妻虽然不必从侧门，后门出去，也可以正经办一场丧事，但终究只是一个高级妾室。

若是设祭奠礼，来看赵欣儿是要主人家亲自来的，但若是只是丁轻柔去世，派个管家来也便是了。

“房里的奴才不懂规矩，冲撞弟妹了。来人把赵姨娘请下去，禁足一竽阁，扣一年的月钱，降为贱妾。”

原本见到晁衡过来，便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见丁柔晴在青帐里好好的守着自家女儿。

她也不敢不在外面等着晁衡发落，晁衡的话正合她意，如今女儿既能好，他到真不想在这外面的是是非非中沾染，只是希望她大小姐能说话算数。

“今夜好热闹啊。这边两个院子。你方唱罢我登场，唱一出又接一出的，此番倒是辛苦郑嬷嬷了。

“大小姐客气了，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就是老奴心中有些疑惑，倒是想问一问大小姐。”

“嬷嬷有话只管问就是了，我一直把嬷嬷当成自己的长辈，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咱们的二姥爷虽然不算是正派重情的，对几个夫人也多有辜负，但他毕竟是大小姐你的亲二叔。

老奴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一定要助花姨娘同二老爷和离呢？那张契籍，若不是太子殿下同世子爷给了大小姐您方便，以花姨娘的身份，是万万得不到那张契藉的。

“嬷嬷太小看那花姨娘了，就算我们不出手她同二叔也和离定了。既然如此，何不买一个顺水人情给花家。

没错，晁衍是我的亲二叔。可是如果将来大房真有个什么关口，难道我们要靠着二叔一家来过日子吗？”

“大小姐如此说，倒是认定咱们大房同二房一定有那一天了。”虽说那老二爷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如果可以郑嬷嬷还真的不希望会有那么一天。

“长辈们的意愿我也不懂，只是有一点，花姨娘要和二叔离婚，却是没有错处的。姑祖母向来帮里不帮亲，自然是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

“这个家里面，大小姐是大家的心头宝。大小姐您从小便是千宠万宠捧着长大的，自然是大小姐想怎么做都是可以的。

只是大小姐将来毕竟也会是一国之后，有些事情大小姐还是谨慎些为好。这事儿如果被有心人翻了出来，怕是大小姐，最后也要受人制肘的。

“嬷嬷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如今这般，却已经不由得我们了。”

“大小姐意思是。。。？”

“我瞧着这老夫人倒是快要醒了。”

“赵氏，你可知错？”大老爷肯自下面子给二老爷道歉，但他二老爷却绝对不会有这觉悟的，可是此事毕竟赵欣儿也有错，晁灏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我有何错？如今你们让一个妾室蹬鼻子上脸，我有何错？”赵欣儿仍然沉浸在丁柔晴为平妻的阴影中不肯自拔。

却不想她这回一赌气反帮了丁柔晴的大忙。只见这边，丁柔晴正从青帐里出来，要回晁老夫人的话说二姑娘的病情已经稳住了。

晁衡倒抢先一步上前，向丁柔晴拱了拱手，“为着孩子的事，辛苦弟妹了。”丁柔晴受宠若惊，连忙回礼。

一声弟妹一个礼，如今丁柔晴这平妻的名分算是坐稳了。要知道即使是赵欣儿，晁衡也是大哥，也该赵欣儿向晁衡请安。

能够得到晁衡这堂堂一家之主行礼感谢的，必得是晁家正经的儿媳妇儿。而且是晁家正经儿媳儿中最有体面的那一个。

原本若无今晚的这件事，要让晁衡承认丁柔晴的身份到还有颇多顾忌在其中。且不说赵老夫人和赵家，赵欣儿毕竟是正室嫡妻，该有的体面还是要全的。

但是今日赵夫人的确过分，已经让他顾不得其他了。若是如此，他还不承认丁柔晴的身份，确实又没什么好发作的了。

赵姨娘是他的妾室，晁衍作为弟弟尚要顾及他的颜面不曾指责她半分。赵欣儿是正妻原配，他的正经弟妹，他自然不能直接不顾及弟弟脸面去指责于她。

何况堂堂一国宰相去指责一个妇人也是不合适的，但若不让赵夫人受到点惩戒岂不成成了他为父不慈？

赵欣儿此事也的确过分，她看不上家中妾室是一回事儿，但如果要当着晁竽一个人孩子的面一口一个庶出姨娘的？

晁竽再不济，那也是他晁衡的女儿。即使不说血脉亲情，赵欣儿如何，倒让他晁衡的面子，往何处放？

“柔晴，好孩子，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