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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哪听来的这些
作者:竹笋君本章字数:3297更新时间:2019-08-08 20:37:04

周启慧听了周彩云的话也是强忍住笑意,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发作她们,她们到先送上门来了。好啊,左右岀阁之后也就没有做女儿的日子了,好好同她们再玩玩。

周彩云站起来质问她,她便也起来轻轻地拉着周彩云过来,柔和地逗着这个并不可爱的小妹妹“大姐姐怎么不谢谢李娘娘呀?那丫头你来说说,大姐姐该谢谢李娘娘什么呢?”

“这。。李嫔给大姐姐来添妆了呀,那支钗子很漂亮的,难道大姐姐不喜欢吗?若是我出嫁时候能得这样钗子我会高兴的很呢!”

周彩云是不愿叫李嫔只为李嫔的,可是李娘娘这个称呼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说法,陛下就在跟前,她可不想再惹了不好的。

“呦~才这么个小小的人哪听来的这些。”周启慧也不理周彩云暗指她抢了她本来的嫁妆的意思,只一味打趣着她“怕只是瞧着这钗子颜色漂亮,只是你还小,还用不了钗。”

言罢便接过之前授意身边人早已备好的一匣子小簪子,小珠花,个个都是时兴的巧样子,也都合适小皇女们戴。

倒底是小孩,一看到这些花儿,不止是周彩云,周杉云,周彤云也都眼睛亮了。周启慧温和地笑了笑,忙也招呼着另外两个小姑娘也上前来。

宫人们也忙围在几位皇女身边,哄着闹着。更是宫人奉上茶来,一时间殿里茶香扑鼻,女孩们小鸟一样的细碎雀声倒也让众人缓和了脸面。

周启慧今日穿着一袭水红纱裙,配着极有大公主风范又极合脸型发式,头的发饰不多,却样样精巧都是巧到好处。

再配上那岀众的气质,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便是天仙下凡,优雅端秀,温婉而又有气度,再扬起合宜微笑,这便嫡长公主该有的样子。

“李娘娘送启慧如此大礼启慧甚是感激。只这是李娘娘家中母亲在娘娘入宫之前给娘娘的,乃是娘娘母女的信物,启慧不敢夺人所好,还是璧还与娘娘吧。”

周启慧从李嫔宫人手边接了钗子,又亲自双手递给李嫔。这下李嫔却不敢不接,只得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原本周振羽也只是觉得李嫔傲慢无礼,如今听了自家女儿的话也是狠狠地瞪了李嫔几眼。大历朝一向是以仁孝治国的,如今他自己的宫妇却在皇宫里把母亲所赠之物给了别人,这成什体统?

见李嫔吃了瘪,周启慧也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温和一笑便在原来的位置坐下了。三个孩子都在呢,她不好太得理不饶人。

“婢妾贺大公主万千之喜”见李嫔坐下了孙才人便自己识趣起来了,她的位份在宫里仅高于秀女,深深福了一礼才起身。

“大公主大喜,婢妾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只与三皇女一起绣了这幅双面屏。公主若不嫌弃,镶在屏风里,桌面上,亦或床罩上都是我们给大公主您添喜了。”

一听孙才人说是绣品,众人也来了兴致去看,孙才人的绣工可是这宫里有名的。纵是从天下各处广拨高手,群英会粹的尚绣局也比不得她分豪。

见几位主子都颇有兴致,大公主处的宫人立刻拿了架子,孙才人便把绣品展在了众人面前。刚开始看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惊呀。

这绣品就像孙才人本人一样十分的普通。上头绣的是一朵朵硕大的菊花,朵朵俱是精细传神,更近处一道篱笆带着菊之暗香疏影。

远处雪白的绸上,几处高山若隐若现伤佛是在雾中,仔细之下又好像是云扉扉兮欲雨,再看却又是水澹澹兮生烟。

绣花绣山容易,能把云雾烟雨绣的如此传神却是极不容易的。再看这绣品布局高低有致,宾主有次,颜色合宜,留白合度,顿有几分书画的意味。

若再细品那绣品,远处山气悠悠,近处秋菊风茂,一道矮矮的疏篱若开若闭,纵然是无人在内饮酒赏菊,也自然是一幅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但即使是这样,在宫里也没有什么值得人惊艳的,匹别于不好,只是这里什么都好,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惊艳的了。

见各位主子都含笑把这绣品欣赏得差不多了,宫人们便很识趣的把绣品调了方向,人家孙才人都说了这是双面绣,自然是要两面欣赏的。

殿中几人除了周振羽,剩下的做做针线活还好,绣法什么的都是不精通的,也不知这用的是什么针活,但这背面却着实令人惊艳。

只见一只凤凰闭目立在一块小石块上,四面用银白色的线描了如水般细密的雄雄烈火。只见那雪白的凤凰眸眼微闭却泰然自若雄立巅峰。

那凤凰一针一线都秀得十分精细,连上头最小的羽毛也是能看清的,凤凰挺拔一立周身好似有寒冰护体自带着王者气度。

这样的作品可算是世间少有了,可当太阳彻底升起金黄的阳光注入那画中,凤凰好似是在睁目鸣叫,然后那凤凰,那火焰,那石块都好像似冰雪一般消融了。

锦面上开始长出花草,等到画面不动了,绣面上的正是皇后殿中的牡丹菊花,荣耀秋菊,风华正茂。而阳光线上仍有一层清爽的白光,使这绣品贵而不俗,确是难得的佳品。

“这双面锈各处都是用了合适的技法掺了银钱绣的,且整面绣中一丝一豪的黑线,紫线,青线等深色的线都是没有用过的。”

银线避毒,也可验毒,这绣品纯白无暇,足可证是没有半分脏心思脏手段在里面的。且此物放在室里,还可验许多无形之毒。

这嫁妆,添得够真心实意了。

“这东西繁琐而难绣,难为你心思细巧,辛苦了。”周振羽看向孙才人说的很是真诚。周振羽倒没有想那么多复杂的,只是这绣品是最宜变卖的东西。

虽说珠宝,书画这样东西也很值钱,可这东西的价值往往是跟着她们的历代主人,水涨船高。可若是哪天水枯了呢?

他不是好好的要咒自己的女儿。有他周振羽在一日他的女儿就是嫡长公主。可若有朝一日他去了,她便是长公主。

若她的嫡亲哥哥也去了呢?这就是为什么他为女儿们选夫家都选人品端正的世家。人生在世,今日难有明日,他真心希望将来若有巅覆,女婿能护自己的女儿,外孙,外孙女们周全。

但是皇家的日子可是最没有定数的,今日是君临天下,明天可是就是黄泉路上。若真到那一刻,儿孙们渡日最要紧的就是银钱。

终是世态炎凉,昔日值几万两几百万两的书画在主人得势时可以被捧到天价,可真到那墙倒众人推之时怕是几两银子也难卖。

绣品倒是相对不同,最不济还可以拆了丝线在集市里卖一卖,剩下还是真金实银田地更可靠一些。他给女儿们准备的陪嫁也多是这些东西。

“启慧多谢孙娘娘的良苦用心。”周启慧也起身,恭恭敬敬诚诚恳恳地向着孙才人深福了一礼,自然也是明白的,孙才人这份礼也当真是良苦用心。

孙才人面上倒没有太多的波澜,这样的绣功之于她们自然是惊艳的,可对于她自己来说却不算什么,或许她已经听够了这样的赞美了。

只见她先面色恭谨地福身扶起周启慧,“大公主客气了,您能喜欢是这件绣品的福份”又向陛下恭谨地行了一礼“婢妾多谢陛下赞赏。”

孙才人进宫多年,给了的印象既深刻又不深刻。说深刻,是孙才人这个人倒很配她这个封号,当真是个难得的才女。

这宫里头的能人不少,但凡进宫的都是有非比等闲的才能的。当今的皇后娘娘更是在闱中时便是难得的才女。

当年几国之间有过一场大广面,就闹在大历朝的国宴上,那时还是先帝在堂,只是皇后娘娘已经不是宫家的郡主宫婳,而是赵皇后。

即使是现在,大家也忘不了当年大殿上有一个绝代风华的名门贵女巾帼不让须眉,从容不迫,只一席话语便退了诸国之军队。

那位惊艳了时间,惊艳了年岁的奇女子正是先太后宫婳的亲侄女当年宁国公府宫家的嫡长女,当今大历朝的国母一一宫瑛。

可即使在皇后娘娘跟前,也暗不了孙才人这位才女的光芒。孙才人是个什么人物也不比去看她的绣品,只单看她这个人便可。

宫里的衣物是有一定的定例的,乍看孙才人的打扮也就是个才人的打扮,但却比一般的才人打扮的还要素净还要规矩。

偏偏是这么个规矩素净的打扮,却又是十分雅细别致。孙才人的容貌远不及皇后娘娘,却也不是小家碧玉似的,颇有几分不一样的干净爽利。

此人虽不像皇后娘娘自幼是同考状元的爷们儿一起教养的,却也从小读了不少诗,琴乐书画锈技都是人才的。

听闻当年孙才人刚要进宫时,皇后娘娘还暗自伤神了许久。以为这样的人进来这宫里从小要有一个与寻常不同的人了。

不想这孙才人却又是个有才无趣的。这要怎么讲呢?当年陛下对着这个别具一格的女子也是有亲近之意,也是自与别人不同的。

可谁承想这位别样的女子却是个真把那《女则》《女训》看进心里的,把嫡庶尊卑的规矩读进骨子里呢。

似乎她的人生就只有做一个规规矩矩的皇妾,再没有其他。这一方面皇后娘娘的担心,另一方面孙才人的麻木是连他们母女也是看着郁闷的。

“呜呜呜呜呜呜,娘亲!我要娘亲!呜呜呜呜呜呜”这厢众人还没有从孙才人同绣品中缓过来便听得有皇女的哭声。

“怎么回事?”自己的女儿陛下是要问的。

“回陛下,大公主,是六公主用大公主赐的珠花划破了四皇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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