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姐姐，各位姐姐们，那圣旨文绉绉的，妹妹也没怎么听懂，听几位姐姐说的，好像是，要废除六宫，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呢？快与妹妹们讲一讲吧。”

“好，圣旨大意是说陛下遵循先古圣人的礼法，嫡庶尊卑，长幼有序。鉴于宫中的嫡庶分明不甚明了，以致有失嫡庶孝悌之义。故而要重新制定妃妾，女官，奴仆等的等级。”

“什么什么重新确定？是要怎么制定？姐姐快与我们说说。”

“按旨意上说的，皇后贵为中宫，皇后所生的嫡子嫡女又是嫡系，自然是该万千尊贵的，因而依定例不变，以示正妻为上，嫡系为尊，皇族宗正。”

“是呀，是呀，这是应该的。”

“之后其余皇子，皇女们虽然也尊贵，但毕竟是嫡庶有别，所以要重新改例。从此庶岀的皇子，皇女只称为皇子，皇女，均为正六品。

皇女岀嫁时封为帝姬，皇子成家时封为君子，均是正五品。令设爵位郡王在亲王太子之下，国公之上，封有功之臣或卓越皇室。

令有四品庶公主封诰在婚姻上于国家有大功的女子，庶出皇子皇女未成婚行礼前统一住在钟粹轩，成婚后君子以官职建府，帝姬入住夫家。”

“可是皇子，皇女们虽然都是庶岀，但毕竟两位娘娘的身份不同，皇子，皇女们的身份也应该有所不同啊。”

“后面圣旨也改了皇妾，女官们的品级呢。”

“怎么说的？快与我们说说!”

“从今以后皇妾只分为三等，最高的是正六品庶妾封有儿女的皇妾，最末的自然是还是秀女，这次正为了从九品，中间的则是正八品更衣封受陛下宠幸过的秀女。”

“被宠幸过的秀女封为更衣，那被宠幸过的女官或宫婢呢，又该是怎么个讲法呢？”虽然就今上与太子殿下的样子看来，这些事情可能性不大。

但是宫里的女人总是有着这份幻想的，让她们完全绝了这念头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得宠当宫妃还是一辈做白发宫女生活水平是天差地别的。

而且先帝在时也曾有一位宫女受到宠幸后，被封为才人的例子。有句话说的好，不想当妃子的宫女不是好宫女。

“这个。。按圣旨上说，今后不许女官宫人再行媚上之事，女官若行此事，杖三十，发配边疆婚嫁，宫人若行此事，赶出宫去配人为妾。”

“倒也是，女官大人们都是朝廷命官，千金为骋的高门才女，或是一生长留宫中逍遥，若是到了任期出宫，都是上上良缘的人。

说不得，将来夫家争气，自己又有昔日的体面，将来册封了诰命夫人到比宫中娘娘品级还高呢。若是这样还自甘下贱，到底是皇后娘娘的清誉，也是朝廷的脸面。

可是咱们做宫女们的就不同了，本来出身就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人家。又是做到了二十五岁才能出宫的。

在主子们跟前得脸的倒也罢了，剩下的除了为人继室，去作商人妇，怕是也很难搭上清白正经人家的原配正室呢，除非嫁给耕田的农夫。”

宫里头选的宫女多半也就是她们所说的这些人家出身，在宫里呆了几年倒瞧不起这些人家了。真正是瞧了几年高的，自己的心也高了。

“不过，我倒听圣旨里也改了宫女的章程。”

“啊，是怎么改的？姐姐快说与我们听一听。”

“里面说，从今以后宫女每三年一选，每三年一放。当然在宫中没犯过什么大错的，且当差当得好的也可以自愿选择留下，不过宫女最多不能超过二十五岁就必须放出去。”

“只是纵放出去了，又叫我们往哪里去呢？”

“是啊 ! 是啊 ! ”

“上头还说，宫里的宫女们或归于各宫的，或归于各司的，宫女要出宫时，宫中的主位和各司的主司一定要为宫女主婚。必得是清白人家，原配正室才行。”

“这倒是好 ! 不过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咱们的日子就算再好，也不及那些贵人世世代代都是清贵的。”

“那圣旨上还有最后一条，我瞧着倒是个好消息，以后宫中每两年一次的女官大考，不仅是那些才女们，咱们宫女们也是可以报了。”

“真的？那是一等宫女，二等宫女，还是说所有的宫人都可以报呢？”

“都可以报。”

“天哪!陛下万岁!”

“快看，快看，都打完了，打完了!”

“该!该!”

这十一个人平日里在宫里也是作威作福，如今这样被打得如残花败柳一般也是让人看得直爽。“宫中的女官阶品都是不低的，若是咱们当了女官，就不用再对那些娘娘们毕恭毕敬的了。”

“可不是，若说皇后娘娘是中宫之尊，哪怕是跋扈了一些，人家毕竟是宫里正经正子，咱们也只得让三分。

可说白了，就是平民百姓家为人妾室也是半个奴婢。咱们宫里头皇后娘娘偏是个仁慈，那些宫里的娘娘们倒是个个都不好伺候的。”

“妹妹说这话，倒让我想起来圣旨里面还有一句。说是以后只有皇后娘娘，太子妃，王妃才可以称为娘娘，宫中妾妃只能称小主，殿下也只能称嫡岀的太子，亲王，公主们呢。”

“噗嗤，这几个倒底是奴才，被打了板子都成这样了，不知道皇女，小主们熬不熬的过板子。”

“怎么熬不过？之前我只不过不肯给李嫔，哦不对是李庶妾，李小主儿拿本不属于她的分例就被她打了二十大板，怎么如今到她自己她就受不了了？”

“几位医官如何这六人可能受得住三十大板？四皇妹的脸伤是否碍事？”

“回禀大公主殿下，都不碍事的。”

“你们可都听好医官们的话了，若是再敢放水，外面挨大板子的人就是例子，若是敢下黑手，打残了皇家的颜面，父皇怪罪下来，也只唯你们拭问!”

“是，大公主殿下。”这也是父皇叫她来的目的之一，打坏了李氏那三个李家，钱家，孙家必是不干的，打坏了那三个云父皇定又要心疼的。

“大公主殿下请放心，这次的人都是微臣亲自选的，定不会再出什么差错。”若是再出了什么差错，大公主殿下连御医都已经请来了，人家又是陛下最得意的女儿，而倒霉丢乌纱帽的不还是她吗？

“好，那就有劳俞大人。”她虽是皇家的嫡长公主，是宫里头最得意的公主，但在慎刑司司止面前，在朝廷命官面前，她总是要给人家三两分颜面的。

说到底只一句话，她的大公主身份虽然尊贵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而人家的司正却是一刀一枪实干出来的。在人家的地盘，必然不能由她来发号施令。

“是，大公主殿下。来人，把四皇女，孙庶女也一并押上来。”俞铁心话音刚落，便有宫人把两人也架起来押到了刑架上。

此刻六人都已经吓傻了，倒不是为那三十大板。而是陛下的第二道旨意，生生的把他们吓傻了。自三皇五帝以来可从未听说过如此事情。

没错，是嫡庶尊卑分明。没错，妾室确实是半个奴才。没错，庶岀的确实不金贵。也没错，更是有些人家庶出的便是奴婢一般的存在。

可是别忘了，这可是在皇城。这是天子的家。有到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天子的妻子故然是这世界的女主人，可天子的妾室那还是天子枕边人。

纵然在皇后娘娘的面前该是奴婢，在天下众臣面前也是微不可谈，也比不上皇子皇女们那样的尊贵。可在天下臣民面前，终归还要有君臣之别。

毕竟天子的妾室生的那也是皇家的血脉，更何况，这不只是皇家的体面，更是各世家门阀的体面，皇上这样做，是要同各世家闹翻吗？

但那圣旨上可是也说过，是经过皇族允许的。就算皇帝真的糊涂了，宗室里的那些耆老也不会跟着皇帝一起发疯啊。

莫非。。这周振羽真想出了什么办法，既能安抚各世家门阀，也能废除六宫不成吗？若真是如此，今后便再也没有她们的好日子可过了。

想想真是可笑，明明刚儿她们还想着要扳倒大公主之后便是晨曦公主同宫笃，再然后就是晁筇那个不成事的小丫头。

却不想如今倒是她们先了落难。原本她们以为，当年的赵妃娘娘是因为太蠢，再加上被太后娘娘这个姑母给坑了才会如此。

如今看来，这周阵雨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纵然对她们有所不同也就罢了，可毕竟孩子都是他亲生的，怎么也能分出嫡出庶之别呢？

何况妇人生产一向是一脚门里进入了鬼门关，她们这些人也都是拼命为他生过孩子的人。哪怕是看着孩子的面儿，难道不也应该多给她们几分体面吗？

只是他周振羽想给天下看她们的帝后情深，想做她们的薄情郎。可她们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这样做，就不怕她们的母家兴师问罪吗？

“回禀陛下，方才李家，钱家，孙家先后送来了请罪折子。”

“你此次做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