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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如此左右为难
作者:竹笋君本章字数:3410更新时间:2019-08-17 21:36:29

“这原也不是儿臣的主意,儿臣也只是借花献佛而已。”晨曦公主把那请罪折子看了几看便随便扔在了案上,嘴上说的是请罪,心里还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呢?

“哦,那却是谁的主意?你说出来,朕一定要好好的赏。”此刻周振羽正和周启韵周启元三人围坐在饭桌上。席上尚有一个空位,那是给周启慧留的。

周启慧没有来。他们也有意在等,自是菜摆上来却还没有开动呢。见小女儿有点饿了,周振羽便让人端上来了三碗牛乳茶。

“是嫂子。”周启韵轻轻地拨动着杯里的勺子,享受地吸着淡淡奶香,俏皮地冲着周启元眨了眨眼,周启元也神秘一笑。

“原来是筇儿那丫头,如此,倒是该好好谢谢她。”周振羽把一儿一女的互动看在眼里,倒也没有拆穿她们,只是很配合的应着他们说。

“筇儿姐姐说倒不必谢她,她这原本也不只是为了母后,也是为了她自己将来的日子可以过得舒坦一点。”

“好,好。”无论这话是否真的是晁筇说的,总之这话听了心情倒是好的。至于她是否是真心入宫的,倒不急在这一时。

如今周启忠的事情不过是暂时压下去了,终究还是要发作的。到时候端看她这个特别的证人要怎么在天下臣民面前做证词了。

这是她犯了糊涂,他也未必有多少慈悲给她。若她真是个好孩子,哪怕看她父母的面儿,他也不会太亏待于她。

“你们也不必太过伤心,如今只是父皇一时震怒。至于宗室皇族阶品上的大事,必然也是跟皇族宗室耆老们商议好的,也不会是单单只为了这件事。

至于阶品什么的事情,五品高官已是不低。许多官宦人家从仕途科考一年一年是寒窗苦读下来,熬上一辈子,也未必能登场五品的高官。

需知父皇心中是有你们的,至于那些虚名,你们三个,毕竟是父皇的亲生骨肉。各位毕竟是给父皇生过亲生骨肉的人。

只要你们安分守礼。父皇乃至于整个皇家也不会亏待你们的。但你们非要僭越犯上,非要不顾皇家的脸面,把事情闹得鸡飞狗跳的。就也不要怪天家无情。

俞大人,行刑 ! 各自杖责三十大板,让她们都长长记性 。父皇是父亲,是主君,更是这天下的君。君王枕踏,岂容他人酣睡?

雨露雷霆,都是皇恩,何况雨露多寡?身为皇女,皇妾,并无寸功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所有衣物俱是天家赏赐。又怎敢贪得无厌,屡生事端。”

也许是真的被那道圣旨吓到了,也许是因为俞铁心在这里,也许是害怕即将到来的板子,也许是怕同周启慧斗不赢嘴,反被扣了大帽子。

这次此六个倒十分默契的安静。任凭周启慧从和气的劝解,到凌厉的喝止,他们都无一言一语相对,只是垂头安静的听着。

“皇女周彩云,周杉云,周彤云,庶妾李氏,钱氏,孙氏,不守本分,冲撞大公主添妆之喜,奉陛下圣旨,杖责三十大板,打!”

俞铁心的命令一下,大板子小板子便上下翻飞起,左边打一板子,右边打一板子,才有人唱作一板。

是宫里头娇生惯养的,连油皮也没过一点的人,哪能经得起这样的苦楚。只三四大板,几个人便受不了。

看着已经被染红的板子,周启慧也是有了几分的不忍。只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到底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也实在是可恨!”忠伯府里,丁爵爷刚摔了一副上好的成套釉色茶盞。此刻更是看眼前的什么都像自己痛恨的那个人,恨不得把那人抓来打一顿才算解气。

“属下也是听过的,说晁家安国公府里的那位老夫人虽然是赵家人,但对安国公与长公主,世子和大小姐他们一向是体恤的,如今看来倒是不错的,那老夫人还真是个慈善的人。”

“狗屁慈善 ! 不过就是个面慈心狠的老妖精。他自己想吃晁家大房。却反倒摆出一副菩萨心肠来逼别人做事,拿别人当刀子,当全天下除她都是傻子不成?”

大概全京华的人都还记得,当年礼部尚书丁恪,可是没少在朝堂上公开称赞晁家那位太夫人是慈爱谨慎,克已仁慈,也该为天下妇人之表率。

当时席面上也是有人称这位老妇人实则是一个面慈狠心的狠毒菩萨。说天下女人都是针眼心,最毒不过妇人心有什么分别。

可见有些时候,不是这个人好,不过是没有到你面前闹,说起风凉话来自然是不用上税的。可不就卯足劲展示自己的翩翩风度。

等真到了自己跟前,那便是好话也没有了,大气也没有了,怕是骂起来比当初那些在他跟前儿的骂的损的还要难听。

“这事儿若是这样,还真有几分难办,如今赵老夫人确实醒了,却又不肯将那两个人直接送来,咱们总不能去提人吧。”

“提人?那两个人可是赵家安排好的,如今那位晁大小姐不在京城,若是录了那两个人对晁家不利的口供,连个反驳的人也没有。

这不是直接下晁家的脸面吗?打了晁相爷和长公主的面子不说,如今人家的世子,可是马上就要娶大公主了。

这可是打的皇后娘娘乃至于陛下的脸面了。是我的乌纱帽不想要了,还是你的脑袋不想要?总之这件事情就是麻烦!麻烦!麻烦!”

“只是这件事情奴婢有些瞧不明白,晁家那位老夫人也不是第一天才来传的话,更不是有什么新的传话,不过是好了后礼节上过来传个话。老爷为何这般动怒呢?”

“他哪里是动怒,不过是两边都拿不下主意而已。皇家已经兴盛了上百年,晁家和宫家也是从先朝开始就兴盛的高门世家。

如今三家一体又是世代的姻亲,共荣共损,枝繁叶茂,试想以咱们丁家的这点薄弱家底要怎么同他们争?显然如今并不是给陛下示威的好机会。

可是这件事情,举世瞩目,全城皆知。又是谁赢谁就能把控全场,谁输谁就大伤元气,如果咱们这次真的是顺了皇家,惹恼了赵家,那赵家必然不会放过咱们。

将来皇家若是也不容咱们,那咱们丁家可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这样的毁灭家族的风险,老爷怎么忍心让他自己来承担,自然有人来劝他替他才可以。”

“其实奴婢蠢笨,还是想不太明白。当今陛下是个仁德的,皇后娘娘也是个贤惠的。眼看晁家宫家的两位世子爷,也都是清明人物。

都说这良臣择贤主而事,将来若是跟了天家,宫家,晁家,总比跟赵家强。何况这么多年来,咱们又不曾得罪他们皇家什么。

皇家又怎么会对咱们做什么?咱们丁家虽然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但也是世代勋爵人家。多一个人臣服也没什么错处,天家又怎么会为难咱们呢?”

“天下何必为难咱们?”赵芊芊一声冷笑,“不过是你们家老爷想要多,自己在为难自己罢了。你家老爷何尝怕的是为难?

不过是天家手下已有重臣,纵然是咱们丁家举家来归,也不会是头等功臣,在那显贵榜上也排不上名头。

不能得到老爷目思暮想的荣华富贵。而赵家那几个虽然混帐,可赵家手下没什么能人,咱们若此时来归,功臣榜上,荣华富贵,老爷肯定是要有一份的。

一边是安全无虞却没有荣华富贵可享,没有出人投地的机会,另一边荣华富贵,功名权势指日可待主子却是个过河拆桥的。如此这般左右为难,怕你们家老爷以后动怒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如此去人可要去劝劝老爷啊。奴婢从小跟夫人一起长大,是最知道夫人的,因为咱们先夫人事情。您对赵家也是没什么情感的。既然如此,不如咱。。”

“对于赵家而言,我确是没有把它当做娘家,可是丁家虽然我的婆家,就有把我当成自家人了吗?若我去说,将来若是有什么后果,我的下场,与旁人下场也都是一样的。”

“可是老爷待夫人自与旁人不同,何况夫人您又有着咱们丁家唯一的柿子。”

“宗嗣是咱们家唯一的柿子,可我未必是丁家唯一的当家主母。你家老爷是否真待我与旁人不同,是否真的是心里在意我这个发妻的我不知道。

只有一点,你家老爷那儿,谁也不会越过他自己。和他自己比,没有人是不同的。或许我们之间有几分情义,但几分真几分假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体恤发妻是读书人体面,或许仅此而已。”

“可,可若是将来丁家有所倾覆,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少夫人的聘礼单子好了呢。”赵夫人也不理会自己身边的婢女,只是径直冲外面喊了一句。“少夫人才遣人送来了,说是都好了,只等夫人来过目。”

“我自己的儿媳我自然是信得过的,竟然少夫人已经弄好,就要少夫人赶紧安排吧。”

“夫人的意思是。。”

“不,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们的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娘娘,不是已经卧病在床了吗?”

“我说的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您是说,给少夫人支招的是晁家大小姐?”

“咱们家的这位少夫人,可是晁家上一辈里唯一的小姐,虽然是个庶女,但也是比着嫡女养的,这份心思她到也不需要别人去教。”

“那夫人您的意思是?”

“自咱们大姑奶奶嫁过去,晁家就一直许诺咱们丁家平妻之位,可一晃都这么多年了,笠哥儿都从打酱油的年纪上了官场了。

这平妻咱们家也旁敲侧击的说了好几回,一直是石沉大海。直到如今那大小姐的婚期一定,这就出奇顺利的成了。你说奇不奇?

从前人都说,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总觉着这大小姐虽然生的好,可眼光也太差了,竞瞧恒王世子那个中看不中用的渣货儿。

如今瞧来,这位大小姐确实很不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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