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年我外婆生病了,我跟老爷告了假回老家去照顾外婆,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又去英国了。”余庆回道。
余庆是司家前一任余老管家的孙子,从小没了父母,跟在祖父身边长大,后来老管家病故后,就只剩下外婆一个亲人了,这些司戬都知道。
“外婆现在身体还好吧?”司戬看了看余庆。
“还不错,谢少爷挂心了。”余庆笑道,随即又问,“诶,少爷,太太说专门安排了人去接你的,怎么就你自己回来?”
说到去接他的人,司戬不觉脸色一沉:“人是我妈安排的?”
“对啊!太太专门吩咐了我们这些人都不准去,”余庆道,“你没见到人吗?”
司戬没回答,加快了步子要进屋去。
“老爷和太太这会儿都不在家。”余庆看出司戬脸色不好,像是要去找人理论,便解释了一句。
司戬住了脚步,左右看了看,低眉问道:“家里其他人呢?万管家呢?”
余庆也有眼色,道:“司机送老爷去百货大楼巡查了,管家带着几个人陪太太去给少爷你解决人生大事去了。家里现在只有后厨的人在准备午饭。”
“人生大事?”司戬眉头一皱,仿佛听错了,“什么人生大事?”
“就是去给你说亲,讨老婆啊。”余庆嘻笑道。
司戬闭了闭眼,有点无奈:“我这刚回国第一天,她去给我说亲干什么?”
“这个……恐怕要问太太了。”余庆小心地瞄了司戬一眼,隐隐感觉少爷心里很不快似的,奇怪了,这娶老婆不是好事吗?他自己还盼着能快点有个老婆呢,少爷怎么就不高兴呢?
司戬迈步进了司公馆,脱下皮夹克往客厅沙发上一扔,对余庆道:“把行李拿到我房间去。”
“好勒。”余庆提着行李箱“登登登”上了楼。
司戬瘫坐在做工精美的欧式布艺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只胳膊肘撑在沙发靠背上,闭着眼轻轻地按捏着太阳穴,不知是在邮轮上的眩晕感未退,还是被自己母亲的做法弄得头疼。
过了一会儿,余庆从楼上下来了,见司戬似乎有些疲惫,问道:“少爷,你饿了吧?我去告诉厨房赶紧开饭,你吃了饭休息休息吧。”
司戬睁开眼站起身:“好。”
他确实得吃饱了好好休息,这样才能有精力应对母亲带给他的“意外惊喜”啊。
天色已黑,蔺宛君与祖父从本草堂回到了家,见母亲代氏正在提着水壶浇花,不免好奇地问道:“娘,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店里不忙吗?”
代氏精于缝纫和刺绣,在繁华的锦绣路开了一家名为丝缕坊的旗袍店,很多达官贵人家的太太小姐都是店里的常客。
“正要跟你说呢!”代氏放下洒水壶,走到蔺宛君跟前问道,“你不是一早去码头接司家少爷了吗?怎么又去药铺了?”
一想起上午的事,蔺宛君抿了抿唇,郁闷地叹了口气:“唉别提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司姵说呢。”
“怎么了?你没接到司少爷?还是发生什么不愉快了?”代氏追问着。
“娘,能先不说这事吗?”蔺宛君可不想让再多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窘事了。
“为什么不说?你猜今天下午谁来我们家了?”代氏定定地看着女儿问道。
“谁啊?”蔺宛君也定睛看着自己母亲,忽然,她好像从母亲的表情里预感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