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言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师妹，师妹乖巧听话，还知道喊他“言师兄”，裘言做了很久的小师弟，这下终于来了个师妹，自然欣喜万分。

其实不仅是裘言喜欢她，几乎每个冥骨门子弟都对她照顾有加，恐怕这还要归功于那日她的惨痛经历。

岳清漓听到裘言的问话，虽然思绪被打断，但是她连忙站起身来回应道：“没有……言师兄，我在……在思考一些问题。”

不过思考什么问题，她可就无可奉告了。

这下子裘言乐了：“思考问题？说来听听，我也帮你想想！”

岳清漓：……

这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有些头痛，但是也不至于连眼前这个“晚辈”也对付不了，稍微思索了片刻便问道：“言师兄，我们冥骨门下都是妖物吗？”

“……”裘言一时语塞，但他很快就摇着头道，“说是妖物也不妥，万物有灵，与其说是妖物，不如说咱们是灵物，毕竟妖也是相对于人来说的嘛！”

裘言这般说着，却挠了挠头，小师妹是不是最近下山和人类打了不少交道？他作为师兄，应该得好好告诫她一些与人类的相处之道。

可还不等裘言乐滋滋地要提点小师妹，岳清漓抬起头凝视着裘言的双眼，慢慢地问：“那言师兄的原身是什么？”

虽然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但要想掩藏过去，也只能有意无意地搭话了。

“我和师父一样，只不过我的皮毛是红色的……”裘言再度挠挠头，怀里的药材又噼里啪啦掉一地。

岳清漓微微挑起眉头，没有说话。

“一般说来，我们在重伤濒死的时候，才会显示出原身，我之前受了重伤，江师姐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而且我平时变不回原身啦，能自由变幻形态的话，都是修炼比较久的灵物了。”

岳清漓看到满地的药材，微笑着过去替裘言捡起来，才继续问道：“那言师兄知不知道，我的原身是什么？”

她的语气里有着一丝疏离的意味，可裘言却没有听出来。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当时你也受了很重的伤，可是没见你现原形。”

裘言不由自主地挠挠头，但也知道不该再多说，虽然他一直很纳闷，不明白为何师父说师妹不是一般人。

“这样啊……这么说来，采沁师姐的医术，真的是很高明。”岳清漓没问出想要问的，只得转移话题。

裘言一提到江师姐就弯起了双眼，笑道：“对啊！江师姐很厉害的！”

“……”岳清漓本以为裘言会害羞，没想到人家干脆重复了一遍，她摇摇头，“言师兄”的喜欢可真是大大方方的。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气息拂来，仿佛是带了绿荫边的清新气息，但又像是夹杂着冬日里的初雪，混合着沾雪松柏的味道。

是姜隐尘。

“小言喜欢采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蓦然，一个男声插了进来，似乎颇有兴致地打趣道。

裘言傻呵呵笑着，笑着笑着才发现不对劲。

听到这个声音，岳清漓纵然有千般心思，但在此刻也只能是两眼一亮，很快就跑到姜隐尘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轻声叫道：“大师兄。”

她的声音温和而又惊喜，仿佛是真的很高兴一般。

把天真烂漫的小师妹一角，扮演的淋漓尽致。

毕竟活了那么久的岁数，这一点演技若是还没有，可不就白活了。

姜隐尘瞥了她一眼，点点头作了回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堕魔台的封印效果还是威力无穷，这丫头对那些疼痛的记忆似乎并无印象，对他一点儿惧怕的神情也没有了。

姜隐尘其实还是心存芥蒂的，特别是当岳清漓喊他名字的时候。

那种饱含不甘，却带了不舍而又失望的语气，让姜隐尘记忆犹新。

他皱着眉头看着她，心中也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询问，最终还是被他给压抑了下来，没有多说什么。

裘言见到不苟言笑的大师兄来了，赶紧脚底抹油准备溜走。

“……哎我这药材如果过了时辰还不保存，药性就不足了！小师妹，我得赶紧走了！”他最怕看到大师兄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便使劲朝着小师妹使眼色。

岳清漓立刻会意，连忙把手里的药材交还给他。

“跑得倒是快。”姜隐尘总算把视线转移到岳清漓身上，“昨日教你的凝水决，练得如何？”

闻言，岳清漓的双手从姜隐尘的衣袖上移开，对着清池双掌相合，接连着几个法诀使出，一条小瀑布在清池上方缓缓形成，一尾游鱼被卷到其中。

岳清漓再把双手落下，那条凝成的水流和中间的一尾游鱼全都安安稳稳地落在了鱼篓里。

这不是她的真实水平，但这却是“此刻的岳清漓”应该有的水平。

装作幼嫩的模样，她虽然不太擅长，但是不代表她就完全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