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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到潘家
作者:一件蓑衣本章字数:3254更新时间:2019-04-08 23:00:01

一夜倒是相安无事,再未多生事端。那叫削魂的男子也确实在甲板上待了一夜。

船在江面上行驶了两日,两日后的午时出了青苔县,一行人可以登岸走陆路了。船夫郑大刀死了,也就不用付船钱了。

船靠了岸,潘媛媛和绕梅由那个家丁引着到码头上去租马车。削魂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绕梅实在是烦了,停下脚步转身问削魂:“削魂谷主,您去哪儿呢?”

“我哪儿也可以去啊。”削魂一脸无辜和不解,似乎是想不通绕梅为什么总是问这个问题。

绕梅憋了几天的气终于爆发了,“你到底是去哪儿啊,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确实哪儿也可以去啊!你生什么气?”削魂无辜的像个小孩子。

“那你为什么非得跟着我们?”绕梅也不打算再拐弯抹角,实在是因为跟这个人没办法拐弯抹角地说话。

“我一个人赶路无聊啊!”削魂双手环在胸前,一脸无辜和委屈,要是能忽略他身后背着的那把剑,倒是很容易被人误会成被女孩子欺负的纯良小哥。

绕梅又无语了。潘媛媛伸手准备拽绕梅的衣服,示意绕梅别说话了,可是手伸出去了,却终究没放到绕梅的衣服上。潘媛媛也早就对这个叫削魂的人忍无可忍了,一个大男人老是跟在姑娘家身后,这算是怎么回事。

绕梅凶巴巴地瞪了削魂几眼,吼道:“你换一条路走吧,不要跟在我们身后。”

“我说了一个人赶路多无聊啊,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削魂看绕梅的眼神就像是学堂里的夫子看不上进的学生时的恨铁不成钢。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呢?”绕梅手叉着腰,咬牙切齿。

“不就是跟你们走了同一条道嘛!”削魂的桃花眼眨了眨,眉头拧了一下又松开,似乎在思考绕梅为何如此生气。

码头上人来人往,听见这边儿似乎有吵嚷声,便都探究似得朝这边儿望过来。

潘媛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拽住绕梅的胳膊说道:“快走吧!”

“小姐!”跺了跺脚,还想再跟削魂理论几句,却被潘媛媛又拽了一把。

潘媛媛拽着绕梅走出了几步才悄声对绕梅说道:“你不搭理他就是了,他要跟着就让跟着吧。他暂时也没有歹心。”

绕梅嘟着嘴,只得跟着潘媛媛寻那家丁去了。这一会儿的功夫,那家丁已经租好了马车等车夫将马车赶出码头,潘媛媛和绕梅便上了马车。那家丁还记恨着削魂,待潘媛媛和绕梅上了马车后,跳上马车对赶车的车夫吩咐了一句,那赶车的车夫一甩鞭子,马儿吃痛,马车向前疾驰。那家丁回过头向削魂挑衅一望似是要说‘看你如何能跟的上?’

马车里的潘媛媛和绕梅颠簸了一下,攀住车壁坐好。绕梅揭开车帘往外面一望,只见削魂被远远甩在身后。绕梅心里一阵畅快,也不再计较刚才的颠簸。

马车走了半个多时辰之后,绕梅再揭开车帘往后面一瞅,只见削魂悠哉悠哉地骑着一匹马跟在马车之后。见绕梅望过来,削魂的桃花眼一眯,冲绕梅微微一笑。绕梅被气的顿时想要吐血,狠狠地瞪了一眼削魂,一甩帘子,转头对潘媛媛说道:“小姐,那个削魂又跟上来了。”

潘媛媛在绕梅揭开车帘往外望的时候也跟着往外望了一眼,因此早就看到了骑在马上跟在马车后面的削魂。潘媛媛也是无奈,幕笠下的脸一黑,随即又恢复神色,对绕梅说道:“你不搭理他就行了。”

“怎么能不搭理他呢?难道就让他这么一路跟着吗?”绕梅生气地说道,心里觉得自家主子太过于仁慈了。因为自家主子的仁慈才助长了削魂的嚣张气焰。

“路不是咱们的,咱们能怎么办?再过几日就到京城了,他难不成还能跟着咱们去潘家?也不过是四五日的时间罢了,他要跟着就让他跟着吧。”

绕梅想想觉得自家小姐的话也有道理,便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憋着的气没处撒,轻哼一声,扭过头,自个儿生闷气去了。

一路上,潘媛媛这一行人住店,那削魂也住店,潘媛媛这一行人赶路,那削魂也赶路。好像是故意似的。一路上潘媛媛几人不去搭理削魂,削魂也不主动和潘媛媛主仆几人说话。

四五日之后的临近日落时分,潘媛媛主仆几人终于到了京城,马车在潘府门前停下,绕梅扶着潘媛媛下了车。削魂也勒马在潘府门前停下。往潘府周围打量了几眼,又看了一眼潘府大门上的牌匾,邪魅一笑,对潘媛媛说道:“原来你姓潘啊!”

潘媛媛没搭理削魂,由那家丁引着进了府。

削魂见没人搭理他,也不恼,桃花眼微眯,又是邪魅一笑,调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家丁引着潘媛媛从前院的月洞门穿过,直接往主院的雍和堂而去。

雍和堂门口的丫鬟见远远有一男仆引着两个姑娘往这边行来,再一细看,便认出了那男仆正是潘二夫人打发到樊原县去接潘媛媛的人,那丫鬟在心里略一寻思就知道戴着幕笠的那女子应该就是潘媛,因此连忙进去禀报。

此时恰好潘二夫人也在潘老夫人这儿和潘老夫人唠嗑,听见潘老夫人的丫鬟进来说是潘媛媛到了,潘二夫人似是很激动,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往门外疾步而去。到了门外,恰好潘媛媛也到了廊下。潘二夫人一把搂住潘媛媛,头埋在潘媛媛肩上,哭喊道:“我的乖宝吆!你终于回来了。婶娘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你回来。”

潘媛媛没想到潘二夫人能如此热情,一时之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愣怔了片刻才摘下幕笠,将幕笠递给身后的绕梅,一手环上潘二夫人的腰身,一手轻拍潘二夫人的后背,安慰道:“婶娘别哭,媛媛这不是回来了嘛!以后媛媛就陪在婶娘身边儿哪儿也不去了。”

潘二夫人抬起头,用锦帕擦了擦眼角,看清潘媛媛的容貌,心里一阵惊叹,嘴里说道:“一别十数年,媛媛已经长的这样标致了,真真是仙姿佚貌。”说着又拉住潘媛媛的手,一边儿往雍和堂里走,一边儿说道:“以后媛媛哪儿也别去了,就陪在婶娘身边儿。走,婶娘带你去见你祖母。”

绕梅呆愣愣地站在廊下,手里拿着幕笠,心里暗暗寻思:这潘二夫人怎么和想象中的一点儿也不一样,这反差也太大了吧,难道这潘府里有两个潘二夫人?这样想着,只听见雍和堂门口的丫鬟在召唤她:“姑娘,快进去吧,老夫人在里面呢。”

绕梅这才想起,按规矩,她也得拜见潘老夫人和潘二夫人。绕梅抬头一看,潘二夫人和潘媛媛已经进屋了,便对那守在门口的丫鬟道了一声谢,连忙抬步往里走去。

雍和堂里,潘媛媛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给潘老妇人磕了三个头,算作是远行太久的晚辈对长辈行的大礼。待三个头磕完,潘二夫人连忙弯腰扶起潘媛媛,笑着对潘老妇人打趣道:“老太太见媛媛回来了,高兴的都合不拢嘴了。老太太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潘媛媛顺势从地上起身,看了一眼潘老夫人,心里暗怵:大概只是有点儿欢喜罢了,倒是真没看出来她有多高兴。嘴都没张开,哪里合不拢了?

潘老夫人高兴是高兴,只是没有潘二夫人说的那么夸张罢了。潘老夫人眼睛微微眯着,脸上的褶皱堆起,确实是脸上带笑,对潘媛媛说道:“媛媛回来就好,这一离家就是十多年,家里人也怪想你的。”

潘媛媛连忙垂首说道:“媛媛没能在祖母身边儿尽孝,是媛媛的过错,还望祖母见谅。”

潘老夫人点点头,“倒是个知礼的孩子。”说完又暗暗将潘媛媛周身打量,见潘媛媛朱唇粉面、蛾眉曼睩、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潘老夫人心里不禁对这个离别十多年的孙女高看了一眼。

潘媛媛的母亲当年也是个气质美人,潘媛媛的容貌更甚于她的母亲,气质也在她母亲之上。潘老夫人心里暗暗赞叹:看来潘媛媛的外祖家确实会教养女孩子。

潘二夫人拉着潘媛媛的手走到边儿的椅子旁,示意潘媛媛在椅子上坐下,潘媛媛对潘二夫人屈膝一拜,在椅子上坐下。潘二夫人呡嘴一笑,拍了拍潘媛媛的手说道:“这里才是你真真正正的家,不要太拘谨,也不要太生分了,想吃什么、想用什么,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就都跟婶娘说。”

“谢婶娘。”潘媛媛从椅子上站起,又对潘二夫人屈膝行了一礼,才又在椅子上坐下。

“真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孩子。”潘二夫人和蔼一笑,手里的帕子甩了甩,转身莲步轻移,走到炕塌前,在潘老夫人的对面坐下。

绕梅这才上前,也像刚才潘媛媛那样跪在地上给潘老夫人和潘二夫人磕了三个头,“奴婢绕梅拜见老夫人,二夫人。”

潘老夫人和潘二夫人将绕梅细细打量几眼,见绕梅低眉顺眼,规规矩矩,潘老夫人和潘二夫人心里暗暗赞赏。潘老夫人看向潘媛媛,问道:“这是你的贴身丫鬟吧!”

“是。”潘媛媛欠身说道。

潘老夫人看向潘二夫人。潘二夫人脸上又连忙挂上微笑,对潘媛媛说道:“我看这丫鬟也是个利索能干的,以后就由她继续伺候你吧。你的院子里,婶娘再给你安排几个粗使的丫鬟和婆子就行了。”说罢又对绕梅道:“快起来吧,这姑娘一看就是个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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