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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者:莞华本章字数:3926更新时间:2019-07-27 16:48:41

是夜,燕婠窝在榻上看志怪小说,看了一半瘆得慌,不敢继续,一抬头,见樊期木头人似的杵在窗户外,不由吓了一跳:“小姨?”

樊期看她的眼神非常奇怪,听到燕婠叫她时,她迅速收敛神色,换上轻松的笑容:“我见你看得入神,就没打扰。”

“有事吗?你进来吧。”

樊期说:“不是大事。阿栩来信说快回来了,问要不要给你带东西。”

樊栩是樊期的弟弟,每年秋天都要出城去和人谈生意。

“带几匹好看的料子就行了。”

“除了衣裳,你就不能惦记点别的吗?”

燕婠笑嘻嘻的:“不能。”

樊期很快离开,但燕婠再也看不下去,于是放下小说。拿起去银杏馆要来的布料,顿感发愁。布料是软烟罗,最经不得反复刺绣,虽央人画好了线稿,现在真要下笔,却是胆颤得很。寥寥绣了几针,眼睛干涩得厉害。燕婠哀叹一声自己果然没有做贤妻的资质。转眼看到鲁班锁,顿时把气叹了又叹。

拿鲁班锁把玩时,胳膊蹭到一个东西,咚地一声砸在地上。燕婠捡起,是铁铸令牌,不由想起那个暗卫。想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就浑身不自在,她想唤他出来,但意识到自己不知怎么做。

这有些难办了呀,难道要去问小姨吗?

正这般想着,抬头看到有个黑影从暗处浮现。定睛,果真是暗卫。

燕婠看着他,假装咳嗽两声:“你叫什么?”

“聂寻。”

一时无话,燕婠很是尴尬,把令牌捏了又捏,最终拿起鲁班锁:“你知道怎么解吗?”

聂寻走上前来,接过,十指灵巧翻飞,做了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原本严丝合缝的鲁班锁“啪嗒”一声,打开了。

燕婠的崇敬之心油然而生,见鲁班锁里还有三卷小小的纸条,打开其中一卷,是流丹先生清秀纤长的笔迹:不饮不食者为谁。

燕婠的嘴角抽搐两下。呵,她就知道流丹先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聂寻,你知道吗?”

没有回答。燕婠疑惑地抬头,原地空无一人。

好吧,不该指望他的。

打开另外两个,问题分别是:饮而不食者为谁、食而不饮者为谁。

次日雁枝来叫她起床,刚打开门,就见燕婠扑了上来:“我想到了!”

“什么?”

“先生的题目,书上说‘食叶者有丝、食土者不息’。食而不饮者,不就是蚕吗!”

雁枝变了脸色:“你一宿没睡么?”

“哪儿呀,我是早起了。”燕婠说,“我要找蚕。”

雁枝思索道:“去桑林馆瞧瞧吧,不过算日子,最后一批夏蚕都结茧了——可得拾掇好吃完早饭再出去!”

“知道了。”

燕婠收拾好出门,往桑林馆去。蚕房果然已扎好蚕山,稻草间满是密密麻麻的茧。燕婠又把另外两个问题跟桑林馆主说了,后者想了想:“不饮不食者,大概是蜉蝣吧?”

“你知道哪里有蜉蝣吗?”

“蜉蝣自水生,静水处尤其多。”

燕婠要了个小罐子,别过桑林馆主,开始沿护城河走。只是即将走出渚崖城的地界,也没找到蜉蝣。

她一直走到后山山林深处,凉风四起,燕婠抱着胳膊,才觉得林子里冷了些。

聂寻不知何时跟在后面,抬头望沉沉天色:“主子,该回去了。”

“不急,再往里走走。”燕婠随手折了一支丹桂。

二人往前走了一段,地势开阔起来,离岸近的地方杂草丛生,河水变缓。燕婠把丹桂丢掉,脱了鞋袜捞起裙子下河找。

翻寻过好几丛杂草,才在一处找到蜉蝣幼虫。它们可真小,燕婠边从腰间解下罐子,边小心翼翼地靠近。猛然间一个团子直扑面门,她吓得大叫一声,后退,脚底生滑,直直往后仰去。聂寻想伸手拉住,但是晚了。

燕婠摔进水里,脑子里空白一片,冰冷秋水铺天盖地灌入眼耳口鼻,聂寻跳下河里一把将她捞起。

燕婠攥着他的袖子,被水呛得直咳嗽,好容易平息了,胡乱抹把脸:“刚才那个什么东西?”

“癞蛤蟆。”聂寻扶她上岸。

“我的蜉蝣呢?”

“水太浑浊,找不到了。”

燕婠冻得哆哆嗦嗦:“你帮我找找。”

“你浑身都湿透了。”聂寻再次看了看天色,皱眉。

“好不容易找到的... ...”

“回去吧。”

燕婠想说好,结果一开口,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喷嚏。

回去的路上分外艰难,秋风四起,天色阴沉得可怕,不像是正午时分,倒像在傍晚。衣裙全黏在身上,燕婠特地挑了条小路回府,但还是被几个人撞见,她觉得自己的脸红得发烫。

好容易到家,首先被雁枝发现,又惊又气,边盘问边扶她回房间,又叫丫鬟拿热水擦了身子,换上干净衣裳躺下。燕婠半梦半醒间,隐约见人来试额头的温度、喂药。

她做了很奇怪的梦,梦见冲向自己的癞蛤蟆跳入草丛深处,泼水出来个体态丰腴的女子,圆脸蛾眉,赫然是樊期。樊期往空中一跃,做了个飞天的姿势,倏地变成蜉蝣。却不是成虫,而是针尖大小的幼虫。那幼虫落地,成了聂寻的样子。

燕婠睁开眼,觉得口干舌燥,床帐上烟雾缭绕的仙鹤似乎在动,但不是扇翅膀,而是原地旋转。鼻尖传来药味,侧头,果然看到一个人专心扇药吊子的背影。

燕婠以为是雁枝,凝视半晌,发现居然是聂寻。

房间昏暗,只在床头点了盏灯,药炉火光把聂寻侧脸映得红红的。燕婠叫他一句,他走过来。

“雁枝呢?”

“出去了,让我守着... ...炉子。”

雁枝的原话是叫他守着燕婠,但他自认为这样说不大好。

燕婠看着他走过来,才发觉他身形瘦削高挑,目测起码比她高了一个头。聂寻的眼皮很单薄,总是垂眸,故而眼睛显得小,鼻梁也算不上挺拔,唇形倒好看,怎么看都是平平无奇的脸。他把药碗放在床前,五官在烛火下投射出深深浅浅的阴影。

燕婠说:“哪里就娇气了。我没事。”

聂寻很快反应过来她是不想喝药:“得喝。”

燕婠转过身去不理他,好久转回来,见他仍是一动不动地捧着药碗。如果不喝他大概会一直守在这里。她叹口气,支起身来将药一饮而尽。

真苦。燕婠重新躺下,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第二天燕婠和雁枝做了好些糕点,她留了几个做得最好看的,打算给江三郎送去,可是樊期硬说她着了凉得休息,不让她出去。燕婠只得自己吃了。两天后,燕婠可以四处走动,于是叫聂寻去河里捞蜉蝣。

没想到聂寻拒绝了。

燕婠跟樊期告状,却被樊期训了一顿:“他的职责是护卫你,不是给你跑腿的!”

燕婠觉得很委屈。都能为自己煎药,跑个腿算不上大事吧?

不过她很快把这件事忘了,为了找到饮而不食者,她抱着书去问雁枝,后者笑了笑:“只能告诉你那是夏天才有的东西。”

她又缠着樊期,樊期被吵得头疼:“那东西会飞。别再烦我了。”

于是再问聂寻。他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很是冷漠。燕婠放弃了,打算自己翻书。

最后终于猜出来,是蝉。

燕婠找不到活的,便去药房找了蝉蜕代替,又去后山抓了蜉蝣。至此,流丹先生的题才算是完结。

离下月初一还有好几天,燕婠闲来无事趴在雁枝身边看她绣花。雁枝手巧,樊期燕婠的衣裙都出自她手,一应把帕子鞋袜等琐碎玩意儿也包了。樊期很希望燕婠也能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做女红、弹琴之类,可在看到燕婠绣的小香囊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燕婠看了一会儿,便躺在雁枝身边:“小姨呢?”

“城主和江家人在银杏馆呢。”

“去银杏馆做什么?”

雁枝无奈道:“二郎回来会带许多锦缎,得寄存在银杏馆。城主去看有没有空屋子。”

“二郎”指的是樊栩。

燕婠抱了点希冀:“江郎会不会也在银杏馆?”

“我哪儿知道。”雁枝似乎不喜欢江郎。

燕婠没在意她的语气,穿好鞋匆匆出府。

到银杏馆时,正巧听到樊期和江家人商议将馆里一些东西送去江府,好空屋子。燕婠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我也要去,带上我吧!”

樊期逗她:“你去做什么?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我没事。就让我去嘛,我保证不会惹事的。”燕婠扯着樊期的袖子。

“我可不敢答应,忘了上次是谁,赖在江郎身边不肯走。”樊期说,惹得几个江家人不住偷笑。

燕婠的脸微微发烫,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江府管家:“我就只待一个时辰。”

管家看看樊期:“小娘子既这么说了,那就去吧。”

江府在烟火气息极重的村落边上,门外是一望无际的稻田,经常能看到不远处的袅袅炊烟、牧童在柳树下游荡。燕婠记忆中的稻子还是青黄不接,如今来,都成了金灿灿的,放眼望去甚是壮观。

银杏馆的东西很多,管家忙起来便把她忘在脑后。燕婠倒巴不得他不注意自己,

她蹦蹦跳跳的跑向屋室,路上家仆见到她,纷纷笑:“燕小娘子又来啦?”

燕婠很不好意思:“我顺路。”

“三郎在汀兰苑呢。”

“诶。”

汀兰苑没有岸芷汀兰,只种了一丛修竹和书带草,从书案的窗户望过去,就是碧叶连天。燕婠进去时,恰巧碰到一个穿碧缕衣的女子出来,对她笑了笑。燕婠没在意,看见江公子坐在书案前,一袭霜色长袍染上窗外绿意,别致得很。

燕婠轻手轻脚走过去:“三郎。”

案前那人抬头,盈盈一笑:“婠婠来了。”

江家三郎长得算不上绝色倾城,但待人温和,燕婠被他那双桃花眼一看,整张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我、我来给三郎送东西。”说着如献宝似的将帕子捧了出来。

江郎放下笔,接过:“劳婠婠费心了。”

在看到绣的鸳鸯时,隐忍半晌,嘴角还是扬起微妙弧度。

燕婠脸更红了,忙去看他写的东西:“你在写什么?”

他把卷轴骨碌卷起,抱歉道:“这是阿耶派给我的各项事宜,婠婠还是别看了。”

燕婠看到卷轴是紫色的系带,想说江父不是最讨厌紫色吗。但没有开口。

二人随意聊了些许,不一会儿,有人来找江郎,燕婠很自觉地走了出去。

没多久,江郎出来告诉她,自己要忙好一会儿,让她先去别处玩玩。

燕婠跑到汀兰苑外头的池子边上看锦鲤。她身上没带吃的,正想找人拿点,四顾时,看见原先那穿碧缕衣的女子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不知怎的,燕婠忽然躲到假山后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只是不想被那女子看到。

碧缕衣女子也在锦鲤池旁驻足,掏出一方锦囊,打开,是几个藕粉糕。挼碎撒下,池里翻起几尾红白相间的鲤。

这时汀兰苑走出个人来,燕婠看过去,只见江郎匆匆往这边来了。

该不会发现我了吧?

江郎径直走到碧缕衣女子身旁,握住她的手:“你去哪里了?”

“你的那位红粉知己走了?”女子抽开手。

“什么红粉知己,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罢了。”

女子温婉一笑,就要在池子边上坐下,江郎忙制止,拿出一块帕子垫好:“这里脏,我们还是进屋吧。你写的诗我都抄下来了,来看看漏了什么没有。”

女子点头,和江郎一齐进入汀兰苑。

燕婠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才从假山后走出来。那块帕子孤零零地躺在池子边上,绣着像鸭子的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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