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搜
纵横小说
首页 古代言情 架空历史 恃宠生娇:暗卫越界了
第十章
作者:莞华本章字数:3576更新时间:2019-09-15 10:30:24

燕婠半个身子靠在窗台,两只手撑着下巴,把脸挤得肉嘟嘟的。

她这张脸是很讨喜的,尤其在长辈面前,长辈说她脸肉肉的,是有福之人。小姨不一样,小姨说,婠婠长了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但小姨是不会让婠婠被人欺负的。

燕婠从未离开渚崖城这么久。有多久了呢?五天、十天、半个月?她没仔细数过。上次这么久在小时候,跟随银杏馆的婆婆出城挑布料,坐马车一来一回也不过四天。再久就没有了。小姨现在,一定也特别担心自己吧,要是能像戏文本子里的仙人,振袖掐诀、一眨眼就到家了该多好。可惜她没有天生神力。

油灯哔剥一响,火光暗下来,燕婠拔出发髻上的累丝珍珠步摇,挑开灯花,屋子里又明亮起来。她拨弄垂在步摇上的珍珠,泠泠如玉石,最末端的红宝石折射出润泽光辉。这时,门外窸窣作响,有人站定片刻,轻轻推门。

她看着他。

聂寻肩上还挂着霜,一手习惯性地按刀,鞋子半湿,敛起眉眼不与她对视。燕婠拿袖口擦干净步摇,戴回发髻:“过来。”

他依言上前,在身后留下一串浅浅脚印。很快又不见。

燕婠嗅到他衣服上尘土的味道,像一堵墙。这人或许的泥筑的吧?

“再近些。”

聂寻又迈一步。燕婠离开窗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胳膊脖子长疹子的地方涂了清清凉凉的药膏,此刻药效过了,重新痒起来。

“你去哪里了?”

“拿密信。”

燕婠冷笑,直直站在他跟前,伸出手:“拿来。”

他不语。

燕婠往他腰间探去,聂寻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放肆。”

聂寻收回手。

燕婠从他腰带一路搜到胸口,最终在怀里掏出三个指头大小的信筒,空的。其中两个朴实无华,一丝标志也无,另一个在底部刻了小字。她对着灯光看不真切。打开,闻到若有若无的香。燕婠眯起眼从信筒里头看向底部,原来是个镂空纤细的“秋”字。

她抚掌笑道:“木樨馆制的槐花香,听闻流丹先生的书童甚是喜爱,好容易得了一瓶,宝贝似地藏着。没想到你这样大方,这样金贵的香料,肯撒在小小信筒里。”

聂寻猛地跪下。

“秋——”她拉长声调,俯在聂寻耳畔道,“如此难得的物什,可得贴身藏好。”

五指松开,信筒纷纷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打转。燕婠站直:“那女人是谁?”

聂寻静默一瞬:“渚崖城暗卫之一,危远秋。”

原来是同僚,想必之前也拜在同一师门下。

“你几番出去,都是为了见她?”

聂寻顿了顿:“我与她,并无私情。”

私情不私情,一方说了可不算。燕婠在心底笑了笑。话又说回来,即使有了私情,她亦不能阻拦,禁止双方来往这种无聊的事,她可做不出来。况且,暗卫的七情六欲虽然比常人淡薄,却也不是不许嫁娶成家的,固然,他们大多数人等不到那个时候。

聂寻与危远秋,同为暗卫,势均力敌,来日结为秦晋亦是顶登对的。燕婠轻轻叹气,心中没由来地苦涩。

... ...这大概就是老父亲要嫁女的感觉吧。

燕婠再次睨一眼他,打了个哈欠:“我困了。退下。”

次日一大早,燕婠正与郎中夫妇喝粥,聂寻披着一身露水从外头走来,先婉拒老婆婆的盛情邀请,再向着燕婠说:“我在临街的地方找了家客栈,主... ...咳,娘子若能走,用完饭可以即刻过去。”

燕婠头也不抬:“不能。”

聂寻一时无措,站在饭桌旁如同雕塑。燕婠冲老婆婆笑道:“阿嬷的粥这样好喝,我才舍不得走呢。”

老婆婆乐开了花:“嘿呀,老婆子熬了半宿呢,用的都是珍珠米,必须是城南晁家铺子的米,要等水开了把米放下去,这样做出来的粥才糯——我那两个小兔崽子都是喝粥长大的,一次能喝这么大一碗。闺女呀,你吃太少可不行,粥不长肉,养人的,来来来再多添点。”

给燕婠舀了一大勺,又直扯聂寻:“小兄弟杵在这里做什么呢?一起吃嘛,把这里当家一样... ...呀,快没了,老头子赶紧去把锅里的端来。”

早饭后结清费用,二人即刻向郎中夫妇告辞,老婆婆拉着燕婠的手说了一箩筐的话,还要给她一小布袋珍珠米。燕婠拗不过,拿荷包装了一点意思意思。到最后,她见聂寻一直在揉他的手指头,也就不磨叽,离开了医馆。

她听到聂寻呼出一声鼻息,便道:“你觉得老婆婆怎么样?”

“很好。”就是太啰嗦了。聂寻耳畔仍回响着老婆婆在饭桌上的连环十八问:家在何处?年岁几何?可曾娶亲?椿萱可安?来此作甚... ...

“我想有一个这样的长辈呢,我想她做我祖母。”燕婠感慨,“郎君们大多会觉得婆婆聒噪,我不觉得。”

聂寻不留痕迹地打量她。

“这大概就是女人之间的乐趣吧。”

这大概就是长舌妇吧。聂寻收回目光。

聂寻选的地方大多是安静深幽之所。客栈十分清幽,枕河临水,离市廛略远,需得跨河过桥、穿过几条巷子才能到。房间在二楼,推窗,楼下是客栈的小庭院,养鸡种菜,青石板上布满斑驳苔藓,倒分外别致;极目远眺,可见石板桥的一角,清澈河水奔腾不息,对岸早已枯萎的荷花浦里养了一群灰麻鸭,红尘气息很浓。

燕婠急切地想要洗沐,再不洗洗,身上都要臭了。东家面慈心善,二话不说将灶台借她,于是聂寻责无旁贷地挑起砍柴烧水的重任。客栈没有胰子,燕婠向聂寻打了声招呼,拿他的银两跟着小伙计去集市买。

没想到在店铺里碰了壁。

“连茉莉的香胰子都没有吗?”燕婠嘴角忍不住抽搐。

店主摇摇头:“前些天有的,不过很快售罄。小娘子来迟啦!”

燕婠沉默:“花露呢?”

“只有这一瓶了。”店主吹开瓷瓶子上的灰,呛得燕婠直咳嗽。

最终还是买了一点香胰子、澡豆和花露。出了店门,带她来的小伙计悄悄道:“娘子小心别被宰了,这花露都存好几年,没人要的。”

“我知道,但没有其他的了呀。”燕婠拍拍瓷瓶子,“我们渚崖城的花露,才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这点算什么。”

小伙计露出疑惑神色:“渚崖城?是哪个州府?”

燕婠语塞:“... ...并不是哪个州府。不说这个,你知道布庄在哪儿吗?啊不对,等等,我们先去当铺吧。”

办完事回客栈的路上,燕婠逛累了,一边捏着荷包慢腾腾地走,一边问小伙计:“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这里大都是花,没甚好玩的,春秋又是汛期,雨水一勤,到处湿嗒嗒,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小伙计叹气。

“怎么听你的样子,很不喜欢这里?”燕婠笑了笑,“外头的人把这里叫做‘苍帝城’,称赞河秋是天下花都呢。你生在这儿,有多少人羡慕不来呢!”

伙计思忖道:“娘子从渚崖城来,觉得那儿好吗?”

“家嘛,当然最好了。”

“娘子的家,必定兄友弟恭、父母慈善,看娘子方才典当之物皆价值不菲,想必家境殷实,可以衣食无忧。”他垂眸,“但不是每个人的家都是这样的。”

燕婠正欲开口,有人狠狠地撞在她肩上,手中一空,荷包竟是不见了。只见一个瘦削人影快速跑走,她想也不想,大叫一声“小贼别跑”,拔腿追上去。

小伙计喊了什么,她没听清。

道旁行人远远观望,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好在燕婠早也不指望有人帮,提气凝神,眼睛紧盯着小贼的背影不放,倒也逐渐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小贼穿过窄巷、绕过林立的商铺,抄小路朝更幽深之地跑去。燕婠几次就要抓到他,又被他甩开,体力慢慢耗尽,只一个劲儿地喘气。想她在渚崖城,上个楼梯都要喘三喘,如今追人跑了这么远,简直要了老命。

一个荷包嘛,大不了就算了。

燕婠靠在树上,眼冒金星,累得直不起腰。再看时,那小贼不知何时居然停下,打开荷包,脸色由青变紫,十分好看。

... ...对了,荷包里装的似乎是郎中婆婆给自己的珍珠米。

她正准备开溜,不期然被一道铁桶般的身躯挡住。

“哟,哪里来的小娘子,怎么跑到咱们的地儿上来了?”

燕婠颤颤巍巍地抬眼,见一个彪形大汉手持五尺木棍,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她忙低下头,想从一旁绕开:“走错了... ...”

此处靠近城墙根儿,有一股难闻怪味,就算在花朝节也人迹罕至,更别说现在是天色阴沉的秋季下午。周遭除了低飞的蜻蜓、到处刨刨掏掏的癞背野狗,其他活物只有他们三个了。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别急着走呀。”大汉的木棍砸在地上,溅起尘土。燕婠一个哆嗦,没敢动。她真是鬼迷了心窍,脑子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追小偷。大汉见她不说话,一伸手,小贼立刻奉上荷包。大汉看清里头的东西,万分嫌恶地甩开:“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我亲眼瞧见这婆娘往当铺里去,又在布庄买了好些名贵料子做衣裳,没想到荷包里什么值钱东西也没有!”小贼显得很忿忿。

你才是婆娘!你全家都是婆娘!

燕婠弱弱申辩:“提花罗和银丝缎,算不上名贵料子的。”

大汉与小贼对视一眼,后者道:“老大,你知道银丝面... ...呸,银丝缎是什么吗?”

大汉摇头。

“听上去就非常名贵,要不我们把她绑了!”小贼跃跃欲试。

“咱的口号是什么,忘了?咱立志偷遍河秋城,坐上‘河秋神偷’的宝座,这些你都忘了?好好偷东西,不能半途而废!”大汉痛心疾首。

小贼殷勤地笑:“老大说得对,都听老大的。那... ...现在该怎么办?”

大汉摸摸胡须,沉思片刻:“你搜搜她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

燕婠一惊。

“好容易干一趟活儿,总不能空手而归。再怎样也得犒劳犒劳你跑这么远不是?”

小贼立刻抓住燕婠,开始搜她的身。她直哆嗦:“别碰我!”

“老实点!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转身欲跑,被大汉拎小鸡似地拎回来,头顶挨了一巴掌。

“还想跑?再跑打断你的腿!”

捧场
举报

扫一扫· 手机接着看

公交地铁随意阅读,新用户享超额福利

扫一扫,手机接着读
按“键盘左键←”返回上一章 按“键盘右键→”进入下一章 按“空格键”向下滚动
章节评论段评
0/300
发表
    查看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