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啸后,短暂的眩晕……
前世的经历历快速闪过,眼泪不知不觉的夺眶而出。
那一世我本是风尘女子,却爱上了身为王爷的他。
纵使他是最不得志最窝囊的王爷,但也不能在没有正妃前纳了青楼花魁的我。
呵呵……
虽他从未提及过要娶我,或给我一个名份。
其实我不怨,我知道我们的身份……
跟了他这些年,他待我始终如初,他甚至没与其她女子欢好过,最后世人一提洛洛,便知那是惠王的宠姬。
迎春楼的花魁是惠王疼在了心尖尖上的人儿。
惠王更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那些年的为自己做了多少荒诞的事,最后落得世人觉得此王窝囊,甚至被排挤到蛮荒的封地了却残生。
我也随他到了那里。
时间啊,熬到了新皇即位,他的皇兄大清异己。
他曾经他窝囊,终于带来的好处,新皇完全没将他放入眼。
可时间越久,人的念越多。
这也算苦尽甘来,过了几许平淡的日子。
我想这么久来,他多少会给我一个名份。
可新皇残暴,民不了生,战火四起,他却在也坐不住,竟还心系百系。
他竟起了同人起兵造反的决心。
这一揭杆取义,他如变了一个人一般,一路英姿飒爽,如同战神,一路攻城略地,捷报连连。
一年多少来打下一个战神的威风凛凛的称号,仿佛那窝囊废王爷是隔世……
可那一战他们差点兵败,被困城中,苦撑一月有余,弹尽粮绝。
今日他有些反常,没日如往常一般在别处谋划着突围。
“云曦,今日你为何有空来我这儿?”我望着推开房门,一脸疲惫的他。
他苦涩的一笑,伸出满是茧的手,抚摸着我这素面的人儿的脸,爱怜贪念的说道“想你了……”
纵使他很温柔,但那些茧划得脸很疼,可我依然觉得很幸福。
他那憔悴的脸,和深陷满是困意的眼眸,让我心疼,很是心疼……
“傻瓜,我不是天天同你在起……”我抓住他手那满是茧的手掌,摩挲着,慢慢的十指紧扣,我将脸慢慢的靠近他的坚实的胸膛,那沉稳的心跳好不真实,这一年多的行军打仗,我已好久未曾这样与他独处。
其实这样的氛围下,我想问:若这仗胜了,你娶我可好?
他若说好。
我便告诉他:我想与你生一堆,属于我们的孩子,男像我,女的像你。你教孩子文武,我教孩子歌舞,你说好不好……
“洛洛,若援军再不来,我们……”他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说不去了……
是的,援军若再不来,我们,但我不能承认,我想给他希望,即使那希望可望而不即。
沉默了会儿,我整理一下思绪:“别说丧气话,前些时日,我和众家眷不是发现那城墙是一层糯米粉,和杂粮防腐草药拌成做成的砖吗?”
是的,那些砖可是货真价实的糯米和杂粮,不知做了几百年的砖,但充饥是不错的:“这些时日,我们不就是吃的那厚泥,味道虽怪了些,但好歹我们能再坚持些时日,说不定就能等来援军……”
闻言,他却笑得很苦,随后也是麻木的点了点头“也许吧!我好累,让我好好抱抱你……”
我顺从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知道,那米砖也坚持不了多久。
也知道,那些出去探信的勇士一个也没回来。
我也知道,这样下去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不战而败。
我更知道即使投降也是死路一条,如今那皇帝本就是他的兄长,心狠心辣,如今这翻,现在想来应该恨不得至他于死地。
我也知道他不愿降,只有不降等来援军才能给这路追随他的将士拼来一条活路……
那个圣上残暴不得人心才上位不足三年就大释清杀异己,大兴战事,短短三年早已民不了生。
若圣上贤明,他这个尽皆知的窝囊废王爷又怎么伙同外人起兵造反,成了威名远扬的战神……
若太平,若他贤明,我想他会一直作个闲散的王爷,窝囊是窝囊点,但好不逍遥自在。
突然“扑呲”利器没进血肉的声音,从背心深处传来。
痛,痛,这钻心的痛。
让我,恨不当初,恨不当初,当初……
“呃……”我吃惊的拼尽余力的想要将他推了,喉头的腥甜如喷涌的泉水血水溢出了嘴角“你……”夹杂我再也问不出为什么的不甘慢慢烬灭我的意识……
他却将我紧紧抱住,那浩瀚的胸膛如同铜墙铁壁,我怎么也挣扎不出……
“对不起,对起起!”快消散的意思仿佛听到了几声对不起,那么不真实……
那应该是我的幻想罢了……
梦醒了,梦醒了,随着慢慢垂落的头,醒了……
只是醒得太迟,太迟……
看一切都好似清明了许多。
脱离躯体的灵魂,看着他轻轻的放下我的尸体,温柔的擦拭着我嘴角的血。
他双肩颤动,他好似哭了……
这一切都好虚假,我还在骗自己。
“呵……”他怎能会哭,他本就冷血,若不冷血又怎么装窝囊数十载,装得天下人都耻笑,一朝站来就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战神。
这一将功成万骨格,夹杂了他多少虚伪……
是啊,狼行千里吃肉,狼窝里出来的怎么会是狗,他只会是最阴险的狼……
突然明了,我不过就是麻痹世人的道具而已。
我那脆弱的灵魂,看着他将我尸身上的衣袍脱袪,割下我的头颅,缷下的四肢,如同以往分割战马一样将我分割,一块块的的剁碎,碎到再也看不是什么肉后,将我盛入盆中,倒进滚烫的汤水中熬煮。
许久,几锅浓香四溢的羹汤出锅,他招呼来土兵将羹汤抬在众将士面前……
早已吃光战马的众将士很是疑惑,终还是有人问出了口。
他淡淡的答到:“是夫人……”
三军突然死一样的沉寂,他不在多说什么,盛了一碗汤豪迈的大口吞食起来。
接着各将士也如他一样,不一会儿,那几口锅的羹汤分食得一干二净……
灵魂快要消散一般,终听到他当着三军说的“是夫人……”
是夫人,是夫人,夫人,这声夫人是他对我的承认还是怕留后世口舌的虚伪。我想虚伪更多。
若再有来世,我再也不要遇见他了,再也不要爱上他了。
爱这个东西,不是你爱得感动了自己就能感动他,到最后这般明明不爱,却要众人面前装作很爱很爱的虚伪。
我终将踏上黄泉,我带着自己的一丝精血站在望川边,身后滚滚黄沙和无数亡魂,有多少如我般望着那滚滚的弱水。
失魂落魄的来至三生石旁,我还是想再看看他一眼,那怕是他虚假的逢场作戏。
我告诉自己,就看一眼,为的是让自己死心……
三生石上闪过,前世种种,有些陌路的人,我早已记不住他是谁。
关于他,真的好多,越看前面越甜越是心疼,结合那日种种,那些好,不过都是骗,枉我一往情深,你却是逢场作戏。
来世我再也不要遇见你,我将我带来的那丝精血滴在了三生石上,算为我们的孽缘作一翻了断,是的,了断……
精血没入,三石生上红光作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