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子妤低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手里的衣服。
他说……你会有机会穿的?
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搭车回家!
一路上,邹子妤看着窗外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忍不住感慨万千。
出国留学四年,如今刚刚毕业,她本想着以后就在国外生活工作,但听说母亲最近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国发展。
邹子妤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母亲的数落。
“你这孩子!不是说好了昨晚到吗?怎么现在才回来?可把妈担心坏了!”
她把包一丢,紧紧抱住满脸担忧的母亲。
“妈,你受苦了。”母亲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比四年前更多了,双鬓也泛了白,她知道自己离开这么久,母亲过得一定不好。
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外遇,甚至还和外面的那个女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外公在世时,因为入赘的原因父亲对母亲还维持着虚伪的体贴恩爱,可等外公去世后他继承邹家偌大家产,本性就完全暴露了,不仅对她们母女再无好脸色,还在小三的耳边风怂恿下,想尽办法要和母亲离婚。
母亲为了她一直隐忍,这四年又怎么会过得好?
想到这,邹子妤心里像刀扎一样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饿了吧?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菜,来。”
家还是记忆中那个家,但萧条了许多。父亲早已搬出去和小三以及私生女堂而皇之地同居,母亲为了节省开支,把佣人都辞退了。
邹子妤不是会记仇的人,可瞧着几年前还风华正茂的母亲如今却像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一样,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父亲拿着本该属于母亲的一切,在外面养着名不正言不顺的人,而母亲堂堂的邹家太太,自己堂堂的邹家千金,反而卑微地过着日子!
她终究要讨回公道的!
邹子妤暗暗下决心,吃过饭帮着收拾了餐桌,因为身体酸痛便早早回房休息了。
邹母才从厨房出来,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她一看来电备注,本不想接,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犹豫须臾,还是无奈按下了接听。
对面男人不耐烦的声音立刻就灌入了耳朵。
“宋娟!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答应离婚!”
邹母生怕吵到房间的邹子妤,捂着手机走到阳台,平静道:“把子妤应得的东西给她,我会成全你们一家三口。”
她在“一家三口”这四个字上刻意咬了重音,极尽讽刺。
邹子妤趴在门上,轻轻合上那道缝隙。
指尖已经嵌入掌心。
……
而另一边陪着自家父母参加饭局的周幼仪,却正烦躁得要命。
“乖女儿,再去洗手间补个妆。”周母柔声提醒。
周幼仪鼻间出气,“妈,求你别折腾我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下午还有安排。”
半小时前她被周父要求穿戴精致出席午宴,期间从父母二人的交谈中得知,自己要面对的,是那个在申城拥有举足轻重地位的男人——
靳封闫。
虽没见过本尊,但他的传奇事迹一直为众人津津乐道,周幼仪听说过。
她知道父母有意让自己接近靳封闫,甚至是主动去得到他的青睐,毕竟有他做后盾,周家的生意想不火都难。可是周幼仪不愿意,她不想成为商业的牺牲品,更不屑用这种手段获得成功。
所以周幼仪坐在饭桌上和父母一起等靳封闫的时候,肚子里的火已经憋得快炸了。
“什么安排能有见靳总重要?你别胡闹,乖乖等着,待会儿可不许在靳总面前乱发脾气,听到没?”周父严肃提醒。
周幼仪正要反驳,结果身后的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
周父一凛,瞬间起身冲到门口。
周母连忙也迎上去。
只有周幼仪怎么劝都不肯动。
周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可眼下已经来不及去斥责,因为……
门开。
传言里铁血冷酷的靳封闫沉默站立,漫不经心的目光淡淡扫过包厢内每一处角落。
周幼仪作为一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人,见过不少走高冷人设的男明星,却没有哪一个比靳丰闫更叫人忌惮!
他只是那么站着,不说一个字,就气势逼人!
周幼仪咕咚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应该先发制人拒绝他!
所以她正打算开口。
结果……
靳丰闫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连瞥都没瞥她,就道——
“不是说有我想要的那个人吗?现在我来了,人呢?”
周幼仪没听懂,但父母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父亲还点头哈腰地陪笑脸:“靳总,这就是小女。”
她对上靳封闫凌厉的视线,两腿不可控制地抖了抖。
靳封闫脸色,黑得可怕。
助理告诉他周家想邀请他共进午餐,周家千金也会一同前往,言辞中甚至隐隐透露出周家千金就是昨晚酒店那个神秘女人。
周?邹?
靳丰闫对于半小时前才见过的邹子妤念念在心,只以为助理普通话不够标准,于是推迟了高层会议,专车直接赶来。
路上他还在想,莫非邹子妤已经从他父亲那儿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倒是有些期待她的反应。
谁料,这满腔期待,化作临进门时浓重的失望与愠怒。
若不是看在邹子妤的份上,靳丰闫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特地过来一趟?
现在他发现,她没有来。
靳封闫唇角没牵起,但却在冷笑。
周幼仪瞬间噤声,屋子里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足足沉默了半分钟,靳封闫盯着冷汗直冒的周父,一字一顿地问:“骗我的下场,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