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终于,马车开始平缓行驶,可长孙鹤扬却没有停了下来的意思,相反变得更激烈了。
一声马鸣声起,马车停了下来,预示着尊逸王府到了,也表示着长孙鹤扬该放开叶寻幽了。
“王爷,到了!”
马夫半天不见人下车,忍不住出声提醒,这下长孙鹤扬就只好放开叶寻幽。
马夫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当他准备再提醒一声的时候,长孙鹤扬走出了马车,顺便还给了他一个白眼,其次是脸颊微红叶寻幽,随后就是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一脸睡意的长孙思立。
月光落下,把叶寻幽微红的脸照的更是楚楚动人,美丽非常。可月光也有找不到的地方,比如阴影里长孙鹤扬那个被叶寻幽“吻”过的绯红的耳朵。
尊逸王府的门童看到王府的马车驶来之际,就赶忙前去告诉了王管家,当长孙鹤扬他们到的时候王管家就已经备披风毯子恭候许久了。
“先将阿若带回去休息。”长孙鹤扬接过披风很自然的披在叶寻幽的身上。
“王婆婆,我们走吧!我困。”
长孙思立拉着王管家就往府里走,一点给王管家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留。
“未白可要喝杯茶?”
从长孙鹤扬的语气和眼神里都能感受到,他心情很好。
“不了,寻幽还是早些回去的好,以免阿泽担心。”叶寻幽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平静如往常。
“那好,我送你!”
叶寻幽要走,长孙鹤扬也不做挽留,他只是提出要送叶寻幽一程。
走到了路上,叶寻幽就发现,其实不是马夫驾驶的不好,而是长孙鹤扬的王府要去京城婉君阁先是一个下坡紧接着又是一个上坡,换成从婉君阁来这里的路那就也是一个下坡一个上坡。
两人都这么沉默着走,谁也不说话走了许久。
“阿姐!云行兄!”是叶泽轩的声音划过夜空。
“方才在路上我还想着,都这么晚了,云行兄会不会让阿姐一个人走回来......”
“好了,阿泽我们回去吧。”叶寻幽截过叶泽轩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话,拉着叶泽轩径直往前走,头都不敢回更没说道别!
其实方才叶寻幽一路走过来身体都挺得笔直,十分僵硬。自以为长孙鹤扬没有发现,但长孙鹤扬已经“欣赏”叶寻幽这副模样一路了。
目送着叶寻幽和叶泽轩姐弟俩走远,长孙鹤扬才悠悠回到自己的府邸,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熟睡”的长孙思立。
“阿若,阿若......”
“二哥哥不要吵,阿若困了。”长孙思立说了一句实话,他确实困了,到了他日常休息的时间,他挨着枕头就能睡。
方才从婉君阁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就到长孙思立该睡觉的时间了,若不是为自家的二哥哥操心,他可能这会都做上梦。
长孙鹤扬轻轻给长孙思立轻掩了一下被角,生怕已经脱得只剩里衣的长孙思立凉到了。
“王婆婆,在王府养一条狗,明天你带着阿若亲自挑选。”长孙鹤扬吩咐道。
“是,王爷。”
第二日,没来得及让王管家来着长孙思立去挑选狗狗,他们就被以家宴的名义传唤入宫了。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三个大字“承光殿”,在湛蓝的天空下天。那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显得格外辉煌。
殿内都是又多根红色巨柱支撑,每一根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磐,乐声悠扬。
“民女叶寻幽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陛下娘娘万福金安!”其实叶寻幽是有些紧张的,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一如往常。
叶寻幽到时,除了长孙鹤扬和长孙思立都其余两个皇子都已经到齐了。
大皇子长孙景明,未来的储君面东而坐,身边还坐了一个衣着华丽约莫十二岁的小姑娘。这大概就是当今皇上皇后的宠到骨子里的小公主夕照公主——长孙思悠。
临着长孙景明不远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位叶寻幽未曾见过的人,瞧着穿衣打扮应也是个王爷,他的身边也坐着一个人姑娘,只是这姑娘看着大小与叶寻幽一般,除了一头黑发以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一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
在长孙景明对面则有两张桌子是空着的,叶寻幽环顾四周不见长孙鹤扬就知晓,那应该是他与长孙思立的位置。
果不其然,正当坐在上方的皇帝开口平身时,外面传来了宫门太监的高声吆喝“尊逸王到——!锦熙王到——!”
长孙鹤扬踩着那吆喝声,晃晃悠悠的走进大殿,模样仿佛就是在婉君阁一般随意,似乎根本不拿这堂堂承光殿当回事,跟在他后面矮矮小小的长孙思立倒是走的规矩,走的谨慎。
“儿臣见过父皇;儿臣见过父皇。”一大一小两人异口同声。
坐在上方的皇帝点了点头,眼中的光似乎是赞许。
“入座吧!”
“谢父皇;谢父皇。”
“戏姬也起身,入座吧!”长孙昌胤好像刚注意到叶寻幽还在大殿中呈拜礼之姿,这才叫到让她入座。
但其实,叶寻幽心里清楚,这是长孙昌胤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方才他完全可以让自己先起身,但是他没有,长孙昌胤无非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一点觉悟。
想必是自己戏姬二字前面被冠上京城惹得当今的天子不快了......
“姐姐,这里这里!”长孙思立偷偷暗示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位置,示意她坐这里。
坐东面西是下座,叶寻幽不敢思量快步走了过去。
虽说是家宴,皇帝与皇后却早早离了席,这大殿中除了跳舞的宫人也就只剩下长孙鹤扬他们几个皇子。
“本宫乃长孙思悠,常听哥哥说,京城戏姬人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长孙思悠嘴上说着客气话,可她的眼中却半点客气之意都没有,满是侵略性的目光将叶寻幽打量个遍,“戏姬既敢称为冠上京城二字,想必定是有过人之处,不如让本宫见识见识可好?”
长孙思悠此话一出在座一片哗然之声,叶寻幽当下心中明了,为何家宴皇帝皇后会离席如此之早,因为重点在长孙思悠!若皇帝皇后在场,顾及皇家颜面,定不会让长孙思悠定这般做,必要制止;但皇帝皇后不在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即使长孙思悠提出再无理的要求,叶寻幽都得做,传出去外面也只会说,小公主年纪小,不懂世故。若是叶寻幽不从推辞,那这就是是当众驳皇家颜面,如此恐怕她今日都走不出这个偌大的承光殿。
虽说长孙景明在场他眼中却是充满难色,不能制止,原因有二:其一,长孙景明宠长孙思悠是出了名的,他若此时维护叶寻幽,且不说外界如何说他,就叶寻幽都会被扣上一个红颜祸水之名;其二,连叶寻幽都能看出来此时的局面,长孙景明一个混迹于宫廷朝堂的人,岂会不懂。
可是今日来叶寻幽穿的只是寻常衣裳根本不适合唱戏,她是十分的为难。
“今日戏姬穿的是戏服吗?思悠,你年纪小没见过世面,不要再给皇家丢人了。”
叶寻幽立在众人的目光里侧头看着长孙鹤扬嘴角浅笑,看他拿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又徐徐放下,修长的手指扣住翠玉的酒盏,此间力道甚至能让叶寻幽感同身受。
“长孙鹤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给皇家丢人了?你若是想好好吃这顿饭,你就闭嘴!若是不想你大可回你那尊逸王府!”
听了这话,长孙鹤扬竟还是那副浅笑模样好像一点都没听进去。
“王兄,长孙思悠一向嚣张跋扈,你身为大哥不管管吗?当着戏姬的面!”长孙鹤扬将后几个字咬的极重。
这就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长孙鹤扬,你......”
啪—!那个不为叶寻幽所知的王爷拍桌而起,满脸的不耐烦,眼中也是盛满了火气,“长孙思悠你闭嘴,还有......”
“知许,那是兄长不可说!好了好了。”
那个白衣姑娘柔声拉着这个被换作知许的王爷开口,声音柔柔的像水一般,缓缓流入耳中。
叶寻幽本以为并不会有什么用,毕竟这位王爷看起来确实不好惹。而且此时还是怒气冲顶的模样。却不料这个王爷竟顺着白衣姑娘的手缓缓坐下。
“靖袁王,长孙鸣珂,字知许,我是王爷的妾室沅芷,字阑梦”这次换那个白衣姑娘站起身,柔声柔气的将她与王爷的身份介绍一番。
空庭知许思阑梦,满月清辉留长明。真好知许思阑梦!
被长孙鸣珂这么一吼,长孙思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而这次长孙景明出奇的没有去哄她。长孙思悠等了半天不见长孙景明有动静只觉得自己更委屈了,直接赌气走了。
出大殿,路过正在吃糕点的长孙思立,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
糕点刚咬了一口,长孙思立又乖巧的把糕点放下了。
“没事,阿若你继续吃你的。”长孙鹤扬仍是笑着的,但是叶寻幽总感觉长孙鹤扬这时的笑掺杂了冷意。方才长孙思悠说他的时候他都一副没听见的悠闲模样,可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