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安洛在一阵刺眼的光亮中醒来。
头好痛,怎么回事…她卧室的窗帘都是不透光的,房间里怎么这么亮?
正准备抬手挡挡光,手腕却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安洛低头看着绑着石膏的右手,又迷茫的看了眼自己身上蓝色的病号服…
这是…什么…情况?
她怎么会在医院?安洛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想破头记忆也只停留在她在野格店里喝酒的画面。
喝完酒后,又发生了什么?
绑着石膏的手很难受,恨不得一个中级治愈术让手腕立刻恢复,可这是医院,她不能暴露异能。
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旁边病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安洛慢慢挪下床向他靠近,隔着张帘子看不清脸,只好大声问道:
“你好,能问你件事吗?那个…你知道我昨天是怎么来医院的吗?”
……
而此时的向尤正在睡觉,不足六小时的睡眠被人打断真是要疯了!
猛的拉开隔帘,烦躁的不得了。
随即眼神一黯。
昨天都没仔细打量过这小醉鬼,今天天光大亮才看清眼前的少女,肤如凝脂,明眸皓齿,只一双杏眼轻轻颤动就顾盼生辉。宿醉后的小脸蛋面色苍白,此刻正微皱着好看的眉站在自己床边欲言又止。
对待美丽女孩一向宽容大度的向少爷决定不予她多计较。
只慢慢坐起身来,冷哼一声,
“酒醒了?”
安洛看着床上这个男人,穿着和她同款病号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好看的桃花眼下带着淡淡乌青,紧抿着唇,说话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
不是姜湛那种硬朗中带点痞气的帅,这人的英俊倜傥也另有一番味道,只是…这好看的人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立在他床边,左手捂着绑着石膏的手腕,安洛踌躇着开口,“你知道,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吗?”
忘了?向尤胸中那团火气又被提了上来,眼神冷得像要淬出冰来。
“怎么,昨天在酒吧喝醉酒时扯着我喊两个脑袋的事忘了?把我从高脚凳上撞下去给你做人肉垫子的事也忘了?那么你是想赖账了?”
安洛听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喝醉后…把自己和别人撞进了医院?
唔,她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黑泽的话果然句句都是金玉良言。
歉疚的看着对方,咬着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轻轻道歉:“对不起啊,我昨天是第一次喝酒…你放心,我是不会赖账的!你想要多少钱?我赔给你…”
向来都是自己拿钱砸人,人生第一次被别人拿钱砸的向大少爷:
“……”
确定这是道歉不是挑衅?喝醉酒时让人恨不得拖出去打一顿,清醒后…让人只想把她打死。
向尤恨恨的盯着她,在看着少女一脸诚恳又踌躇不安的模样后,突然玩心顿起。
“向尤。”
“啊?” 安洛没反应过来。
向尤斜睨她一眼,“你不是在道歉吗,没名没姓的道给谁听?”
“哦…那…是要我再来一遍?”安洛试探道。
“可以。”
好吧,看来是她低估了有些人锱铢必较的心。
抿了抿唇,安洛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向…尤?对不起啊,我昨天喝醉了,不是故意伤害到你的,那个…你摔的严重吗?”
严重吗?呵,向尤冷笑,
“不严重,也就是被你害得轻微脑震荡外加后背全淤青需要住个几天院而已。”
安洛: “……”
摸了摸鼻子不知该说些什么,讪讪退回了自己床位。
用左手笨拙的拿出手机,本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被摔关机了。
一开机就看到很多未接电话提示和信息,大多都是来自姜湛。
“洛洛,吃晚饭了吗?”
“洛洛,在干嘛呢?”
“洛洛,你电话怎么关机了?”
“洛洛,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
后面还有很多,信息和电话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
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在旁边向尤的冷瞥下安洛默默把眼泪收了回去。
又看到野格凌晨三点给她发的信息。
“丫头,醒了给我回个电话。”
安洛给他拨过去,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野格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在听筒那头响起。
“你终于醒了啊?”
“对不起呀野格,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儿,不过你醒了,就给姜队长回个电话吧,他昨天找你都快找疯了。”
安洛一愣,“怎么了?”
电话那头叹了声气。
“昨天姜队长打你手机一晚上一直关机,信息也不回,怕你出事儿,查了片区监控看到下午你进了我店里,后来又被救护车给带走了,都快急疯了,也不知道怎么查到我电话的,凌晨四点了给我打电话问了半个多小时!我都告诉他了没啥大事儿就是喝醉了摔折了手他还不放心,哎!”
安洛挂断电话怔愣在原地,姜湛外出执行任务呢,还因为找她一晚上没睡。
愧疚和不安齐齐涌了上来,这次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不敢给姜湛回电话,怕他正在执行任务,抽噎着发了个信息给他回过去。
“对不起呀姜湛,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的!你不要因为我而分心,好好完成你的工作,我还等着你回来带我去游乐园呢。”
向尤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哭泣,忍无可忍。
“你够了啊!向大少爷我这还活的好好的,你哭个什么劲儿!?”
安洛放下手机瞥了他一眼,“呜呜呜嗝…我又没有为你哭嗝…”
向尤却噗嗤一声笑了,“本少爷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女的在我面前哭到打嗝,有趣!”
又跟着她时不时的打嗝声附和,“呜呜呜呜嗝…呜呜呜呜嗝…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安洛毫无杀伤力的瞪着他,“你这人…嗝,怎么这么恶劣啊?…嗝!”
于是恶劣的某人就笑的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