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守卫见花楠柯气势汹汹,不由分进去通报,同时有人拦住花楠柯:“放肆!这是左丞相府,夜深不得喧哗!惊扰丞相大人休息,你担当得起吗?”
花楠柯冷笑,怒斥:“好一个左丞相!不知羞耻的强掳我花将军府二小姐,深更半夜做出这等逾距之事,他还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吗?”
与此同时,内宅的丫鬟已经通报了,花辞树被惊醒,拧着眉头心烦着。
“朝辞暮?”花辞树黑灯瞎火的扫了一圈没看见人,走下床摸了摸,摸到人后才把他嘴里的布扯出来。
带着焦急轻声问:“现在怎么办?花楠柯肯定要抓我去沉塘什么的。”
花辞树知道古代将贞洁看得很重的,倘若失贞,会浸猪笼或者沉塘的。
朝辞暮无声。
花辞树拍了拍他冰冷的脸庞,怀中人还是无反应,花辞树当即慌了,朝外面大喊:“快来人!丞相不行了!”
婢女闻声推门而入,点灯后才发现朝辞暮手脚都被绑住,满头冒冷汗,气若游丝。
“大夫!来人啊!丞相大人头疾发作了!”婢女很是熟悉朝辞暮犯病的症状。
随后又满是责备的看向花辞树,冷声道:“你这是要害死丞相么?真是没见过你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
花辞树心里顿时刺痛,她……不是故意的。
看着朝辞暮那惨白的脸色,花辞树更内疚了。
而大夫也很快便来了,婢女煮了药端来,朝辞暮被扎了金针才缓过来。
睁开双眸的第一句话便是:“花辞树呢?”
花辞树忙从一旁凑过去,满怀歉意:“对不起啊,我以为你是装的。”
朝辞暮轻声咳嗽,而后半眯着眼笑道:“今儿我要是死了,你就得守寡。”
“你……”花辞树还想说什么,又只能住嘴,谁让他现在是个病号呢。
可之前还真是没看出来这阴毒丞相是个病秧子啊。
“左丞相,花楠柯在府外不肯走,说今日一定要带走花辞树。”守卫来报。
花辞树皱眉,起身就要往外走,却听得朝辞暮虚弱而被拉长的声音:“你站住——”
花辞树停下脚步了,又听得朝辞暮说:“你们都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众人告退。
“花辞树,你过来。”朝辞暮脸色苍白了很多,模样看不出半分嚣张。
花辞树木着脸凑近,只见朝辞暮十分温柔的从枕头边拿出来一个钱袋,递到花辞树手里时起码有十斤。
“银子?”花辞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古代的银两原来这么重。
朝辞暮微微笑道:“这是一百两,你绝不能让花楠柯在府里搜出来,你先出去躲躲。等过两日,我再接你回将军府,如果你愿意的话。”
花辞树听得有些愣,但是她也知道,现在被搜出来那就是有损名节。可她逃走,要去哪里呢?这陌生的世界,最熟悉的便是花将军府,可现在也回不去。
朝辞暮看出她的为难,连忙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你是我朝辞暮的未婚妻,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为难你。但是你也得记住,花将军在临安城也有很多耳目,你得避着点。万一被抓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话算是提点花辞树了,她不由得盘算起来,千万不能回花将军府,不管是哪里,先逃出去再说!
“丞相!花楠柯闯进来了!”
花辞树手抖,银子哗啦啦的掉一地。
朝辞暮撑着身子坐起来,轻声咳嗽,随后低声道:“从东门出去,门外有一匹白马,你顺着长街一直跑,天亮时分能赶到城门,正好开城门。你就出城去,顺着大路行三个时辰,就到了那天我们相遇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处居所,那是我的秘密基地,叫水迢迢。”
花辞树听完忍不住唏嘘,朝辞暮连逃跑路线都规划好了。好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索性一咬牙,花辞树捡起银子,神情复杂的望了朝辞暮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果不其然,刚出门就有人主动带她去东门,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她骑上白马奔向城门,三个时辰后出了城门。
而这三个时辰里,朝辞暮成功让花楠柯吃了瘪,噎着一口气回将军府。
三个时辰前……
花辞树刚走,朝辞暮便生龙活虎的跳起来了,刚走到大堂,便看见花楠柯带着一队人马气势嚣张的往里走。
四目相对的瞬间,花楠柯还是被朝辞暮那阴冷腹黑的笑容给震慑到,整个人愣住了。
语气出奇的卑微:“我是来接二妹妹回去的。”
朝辞暮霸气的坐在椅子上,冷笑:“她不是应该在将军府吗?这深更半夜的,你来我丞相府找人?花大小姐,若是找不到她,你该如何向本丞相交代?”
花楠柯没想到朝辞暮会这么说,她以为朝辞暮会带着花辞树出现,并且狠狠炫耀一番。却不想结果如此平淡,一瞬间她没了后招。
花楠柯倒退一步,随后鼓起勇气稍微大点声道:“左丞相,我们家下人可是亲眼看见她上了您的马,身穿大红嫁衣,绝对错不了。”
朝辞暮冷笑一声,随后走出来一个妖艳女子,一身红衣似火,直接卧倒在朝辞暮怀里,两人甚是亲密。
花楠柯心头一惊,难道看错了?
可花辞树的确是吵架以后才离开将军府,而那时候正好朝辞暮打马经过,怀里的确出现红衣女人。
朝辞暮看着她惊讶又迷茫的眼神,冷讽道:“我之前送她回将军府,有什么必要再将她带走?她是我未婚妻,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拿什么跟我交代?”
花楠柯微微一笑,低头敛声道:“丞相说笑了,我爹在临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二妹妹就算跑出去也不会有什么事的。丞相就只管放心好了,说不定二妹妹只是一时赌气,明日一早就归家了。”
朝辞暮依旧冷声笑着,一边抚摸着怀里人的脸庞,一边笑道:“听说辞儿在将军府的日子很是难捱,你们这是不待见我,还是不待见我未婚妻?”
花楠柯真是觉得讽刺,之前花辞树遭受非人待遇,不见这未婚夫前来嘘寒问暖。现在花辞树翻了天了,这未婚夫倒是殷切得很。
天下男人果然一样贱,就喜欢扎手带刺的。
花楠柯想了想,赔着笑说:“丞相这是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二妹妹在将军府过得顺风顺水的,可没有哪里不受待见。就今晚上,她把父亲气得病倒在床上,自己溜出去逍遥快活。丞相给评评理,到底谁不待见谁?那可是父亲,她也顶撞得十分厉害,父亲可没有要责罚她的意思。我这个做嫡姐的,也是想来带她回去,给父亲道个歉,别增加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朝辞暮心想,之前花辞树与花将军之所以争吵,一定是因为自己被嫁给糟老头的事情。想来花将军一定是护着花寻梦,才恼了花辞树,最后花将军败走,气晕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去找她吧,我丞相府没这个人。”朝辞暮说得漫不经心,眼眸里满是算计,态度十分敷衍。
花楠柯当然知道花辞树就在府里,不然朝辞暮怎么会这般好脸色与她说话?早就一棍子将她赶出丞相府了。
所以,今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花辞树抓起来!不然没法子给花将军交代。
“丞相大人,恕我冒昧,我家下人亲眼看见她溜进了丞相府,所以,即便丞相大人如何维护她,我今天也必须把她带走。她虽是你未婚妻,但是还未嫁入丞相府之前,便是我们花家的人。我们理应管教她。”
花楠柯说得义正言辞,朝辞暮一言不发,脸色却带着几分警告。
而此时,守卫也来报,花辞树已经从东门出去了。
朝辞暮知道计划成功了,于是也不拖着了,直接下令:“那就让你搜一搜,最好,搜出个花辞树来,否则,你很难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花楠柯得了同意,自然欢喜不已,一队人马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在丞相府里搜查,灯火通明,喊声通天。
朝辞暮怀里的人轻声附在耳旁问:“主子,你这是?”
朝辞暮却对她一笑,轻声道:“你去……”
片刻后,女人起身媚笑着离去。
整个丞相府不算太大,但是要搜查出一个人来实在困难,花楠柯胆子不大,带来的人马远远不够用。
于是搜寻了整整两个时辰,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朝辞暮十分淡定的喝着茶,花楠柯却有些坐不住了,毕竟来此搜查,是她一意孤行,并没有经过花将军的同意。
若被朝辞暮抓住任何把柄,她也吃不了兜着走。
“报——没有发现花辞树的踪迹。”
“报——这边也情况一样。”
“报——属下也是一无所获。”
花楠柯闻言额上直冒冷汗,有人亲眼看见花辞树进了丞相府的,一眨眼怎么人没了?
要么被藏起来,要么逃出了丞相府。
花楠柯反应过来了,现在搜寻不到花辞树,那就极有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她当即皱眉命令:“她必然逃出丞相府了!给我发布通缉令!”
“是!”
花楠柯略感歉意的行了礼,准备离开。
朝辞暮却态度好得出奇:“花大小姐,要不要本丞相助你一臂之力,为你发榜寻人?毕竟这深更半夜的,你赶回将军府也未必能很快拿到花将军的帅印。辞儿丢了可是大事,还是早点发布悬赏通缉令为好。”
“如此便多谢左丞相了!”花楠柯喜滋滋的,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落入朝辞暮的圈套了!
朝辞暮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来,轻声道:“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翌日。
临安城大街小巷贴满了花辞树的悬赏令,可悬赏令上的内容却令人错愕!
一段文字引来无数百姓围观,感叹,同情,愤怒。
只见悬赏令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