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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偶然的相遇
作者:波巴布之树本章字数:3064更新时间:2019-09-11 00:33:12

时值盛夏,天气阴晴不定,萧灵的心情如同天气一般,忧郁沉闷,整日闷在家里看书。

萧灵有一个大书柜,里面有爸爸留下的书,还有很多自己小时候的书,看也看不完,无聊时,只要去书柜前转悠一圈,就能找到用来消遣的读物。这一次,她挑中了《简•爱》,这也是最近老师要求读的书。

书中的情节一下子吸引住了萧灵。就这样,萧灵坐在窗前,伴着灰白的日光和雨声,每天沉浸在书中浪漫的故事中,心情也跟着主人公的喜怒哀乐发生变化。萧灵的年纪,能轻易读出来的只有爱情,书中男女主人公的争吵,和隐藏在心中的情愫,让萧灵心动,她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像极了她和某个人的相处模式。她想起了王凌西,他骄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又想起他充满温柔和关切的眼神。萧灵突然有些后悔,因为自己心里的偏执,就这么失去了一个朋友。王凌西此时在做什么呢?萧灵想,他的假期应该比我过得开心多了吧,根本不会想起我,甚至会把我完全抛到脑后。萧灵便理所当然地在心里数落王凌西的种种错处起来。

雨水冲刷着窗户,视野一片模糊,王凌西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斑驳的霓虹灯光,心中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此刻的他好想给萧灵打电话,问问她在做什么,没有自己的假期是否好过?但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萧灵冷漠的脸,说着:“好了,我都好了,不会再这样了。”多么荒唐可笑的话语,多么敷衍,她把我当成了傻子吗?王凌西愤愤不平地皱了皱眉,拉起窗帘,躺在床上,静静听着雨声。他决定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萧灵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出神,她在回味着小说的情节,同时也陶醉在音乐中,忘掉了现实。这些东西对于萧灵来说就好像是精神的依托,没有它们,萧灵一定会整日浑浑噩噩,无精打采。

阴雨天气终于过去,迎来的是最为闷热的一段日子,树上蝉鸣阵阵,扰得人不能清净。

萧灵的姥姥和姥爷选了一个稍微凉爽一点的日子,来家里拜访。姥姥和姥爷已经多年没来过萧灵的家了,老人年纪大,萧灵家楼层高,行动非常不便。萧灵的家曾经搬过一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萧灵和爸爸妈妈还住在市中心未搬迁的一座小瓦房中,一天早晨,姥姥姥爷来家里做客,一开门,便看见高大的姥爷,脚边有一只毛线做的小鸵鸟,塑料做的小脚还在上下舞动个不停,因为有透明的丝线系在鸵鸟的脚上,而掌控这丝线的,就是姥爷。这幅画面一直印在萧灵的记忆中,毫无违和感,反而让人觉得诙谐幽默。萧灵对于童年总是记得非常清楚。

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萧灵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招待客人了。她默默地待在自己的房间,无聊时便去书柜里挑一本书,一边读一边注意着客厅里的动静。大家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吃饭,聊天,这一切让萧灵逐渐忘却了近期的烦恼。

萧灵的家由一个分裂成为了两个,并且其中一个已经被外人侵占。现在,萧灵不得不时常去爸爸那里吃饭,顺便完成妈妈给的任务——要抚养费。这让萧灵痛苦不堪,她不得不耗费比别人多一倍的经历在两个家庭之间来往,她真希望能早日结束这样的生活。

那个女人的儿子看起来是个很腼腆的男孩,长相清秀,在萧灵面前从不说话,像个女孩子。萧灵对他有些好奇,也有些许的排斥。

“小奇,带妹妹出去逛逛吧。”那个女人收拾完碗筷后,和蔼地说。萧灵只觉得虚伪,并不看她。

男孩腼腆地笑了一下,看着萧灵:“你想去哪玩呢?”

“不知道,嗯……随意吧。”萧灵心里是拒绝的,但是她很少表现出来,只得答应了。

“带妹妹买几件新衣服!”说着,那个女人拿出一叠钱,塞给那个叫小奇的男孩。

“萧灵好多衣服了,还买什么?”坐在沙发上的爸爸不耐烦地说。

“女孩子,就该好好打扮嘛。”那个阿姨嗔怪地说。

萧灵完全不领情,她只觉得倒胃口。

爸爸默许了,两人便走出家门,朝商场走去。一路上,萧灵都没有说什么话,两人就这样慢慢走着。

男孩先开了口:“你爸妈什么时候离婚的?”

萧灵觉得问题很突兀,本来不想回答,但是又觉得两人应该是同病相怜,只得回应道:“大概是两年前吧。”

“那他们是为什么离婚的呢?”

“这个……我那是还在上小学,没什么概念,所以并不太清楚。”萧灵想搪塞过去。

“哦……”

“你叫什么名字?”萧灵问。

“我?我叫李天奇,我比你大一岁。”男孩本以为萧灵会反过来问他自己父母的事,没想到萧灵只问了这个问题。

萧灵对那个女人,男孩的父母没什么兴趣,所以并不打算去问。两人随便聊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萧灵学校附近的那条林荫道上。萧灵愣了愣神,这条路上的树仿佛比之前更茂密了。

刺眼得阳光让萧灵眯起了眼睛。她仿佛看见前面有一个高大的男生,穿着白色T恤,在向他们走来。萧灵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是王凌西啊!她本能地站住,旁边的男孩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萧灵觉得自己的手脚变得不协调起来,自己走路的姿势一定很笨拙。该怎么解释呢?萧灵用最快的速度思索着。

“你怎么了?”男孩问她。

“没……没什么,我……快走吧。”萧灵支支吾吾地说。

男孩看见迎面走来的王凌西,心里觉得这两人应该是熟识的,便放慢脚步,等着他们俩打招呼。可是,王凌西并没有放慢脚步,而是径直从萧灵身边走了过去……此时此刻路上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蝉鸣声和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萧灵低着头,她忘了自己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和王凌西见过一次面说过一句话了。

萧灵觉得自己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王凌西装作不认识自己了!这样,他一定又对自己产生了误会。他会在心里怎么想呢?萧灵回头,王凌西头也不回地走着,在街头与其他几个男生汇合了,他们手里拿着一个篮球,看来,是约好一起出去打球的。看起来,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萧灵深吸一口气,倒觉得轻松了不少。

心情低落的不止萧灵一个,还有王凌西。他看到萧灵和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在一起,在那条他们曾经走过的,盛载着他们美好回忆的地方散步,看来,自己被别人取代了。但是,为了自尊,他能怎么办呢?拉住萧灵质问她吗?不,他做不到,他能做到的只有装作不认识,就好像萧灵对待自己那样。王凌西走到水龙头前,一个劲儿地往脸上泼水,天气这么炎热,水却是刺骨的寒冷,王凌西清醒了一些。他的心里好像被什么揪着。就这么结束了吗?萧灵……

终于到了商场,那个男孩带着萧灵上了楼,走到女装区。

“你随便挑,今天就是专门带你买衣服的。”他咧开嘴笑了。

萧灵看见他的表情,倒觉得他很单纯,和他的妈妈简直两样。但是一想起那个女人,萧灵便开始嫌恶起来。

“其实我没有什么想买的。”萧灵客气地说,“随便看看吧,或者你自己选选。”

“我妈说了,是给你买,要是我光买了自己的,肯定会被骂。”

“你妈妈看起来很温和,还会经常骂你吗?”萧灵好奇地问。

“嗯……是啊,她这个人对外人总是笑脸相迎,对我呢,就是这么严厉。”说着,男孩叹了口气。

萧灵听出了这话中的端倪。只对外人笑脸相迎啊,那么自己在她眼里一定就是外人。不知道她对爸爸好不好呢?正想着,有人叫住了萧灵,原来是林玫。

“哟,好巧!”林玫还是一贯的风趣。她从厚厚的眼镜后面仔细打量着萧灵身边的男孩,不怀好意地笑着:“介绍介绍啊,萧灵。”

萧灵尴尬极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哦,我是她哥哥。”那个男孩看萧灵涨红了脸,赶忙站出来解围。

“对对!”萧灵附和道。

“哦!”林玫拖着长音,“原来如此啊,萧灵,你家的基因真好,哥哥也这么帅。”

“哎呀你别乱说话!”萧灵赶紧转移话题,“你在这干嘛呢?”

“想出来买衣服,我呀,永远都觉得自己少了一件衣服!”林玫嘿嘿笑着。

“那正巧啊,今天我也是陪萧灵来买衣服的,你们一起互帮互助嘛。”那个男孩忽然提议道。

对于这个未经过她本人同意的安排,萧灵觉得有点不开心,但还是接受了提议,只能跟着林玫一家一家地逛,没想到,林玫其貌不扬,对于穿搭倒是非常有研究,萧灵跟着林玫,把刚才的不快暂且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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