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完工前一夜。
路添请人转告月妃娘娘可以先来看一下她的雕像,如有何不满,今晚至明天他还可以修改。
月妃趁着敬拜月娘的机会从御花园一侧绕道走至墙下,她差小云走远几步。
月圆夜,如梦般的月光下,路添背对她站立,抬头看着墙面,如将军阅视士兵。
月妃轻启朱唇,好听的声音在夜色中轻响,如一曲婉约的弹唱,“这墙一完工,你……”
“嗯,是的,月儿,我……”。
路添是第一次称她月儿,她低下头,娇羞的笑了,哎哟,这姿容足以颠倒众生,瞬间,娇羞的笑中渗出泪花,他们都知道,墙一完工,世上便再无砌墙师傅此人了。梨花带雨最是消魂。路添转身,看着月妃,魂魄仿佛如被摄去般惊呆,世间真有如此美艳的女子。
月妃长叹,抬头望天,云层深深,星少月隐,这若是天意,又何偿不可。她在这深宫如暮霭沉沉,也只是枯槁朽木一般罢了。她眼神坚毅,微微一笑。
“那、那就让这世上再无你和我吧。”
“月儿,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没等错。”
“嗯?”
“嗯。”
月妃笑着再次望向天际,她感恩上苍,曾经赐她如此良人,赐她人间至美的感受,还赐她与他黄泉共赴,路上不孤单,有那温暖的胸膛、魁壮的臂弯、温柔的爱抚、坚硬的粗壮,此生、他生都足矣。
路添看看她,又看着远处的碧湖,轻轻淡淡如在说着泥沙水的配方一般:“月儿,完工那天,你想法和皇上一起来看这宫墙,我、我在那边等你。”
“你在那边等我?”
“嗯,我在那边等你。”
月妃凄然一笑说,“好的,我定当赴约。”月妃说完招呼小云踏着夜色步履轻快的回月华宫。
夜色下,路添的嘴角漾出微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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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宫内。
月妃看着周遭,她轻轻在房中梭巡,眼神凌乱,如有不舍,又亢奋。
从小入宫,机灵如人精的小云担忧的看着月妃。
“娘娘,莫做傻事。我知道您难受,可是在这毕竟万人之上,荣华富贵,颐养到老。”
“小云,你不懂,若无情无爱,活到百岁也是枯槁。”
“娘娘,这是命了。”
“小云,若娘娘不在,你投奔皇后娘娘,当初也是皇后娘娘将你赐与我,你人精灵,看皇后娘娘肯不肯收你回去。”
“娘娘若不在,小云随娘娘而去,他世、他他世、他他他世,小云都要寻到娘娘,与娘娘再作主仆,伺候娘娘。世间再无娘娘此等心善的好主子了。”
“小云莫傻,这人呐,只有此生,并无他世。若娘娘不在,你定要寻法子过好此生,皇后娘娘能保你的,听娘娘的话。”
“娘娘既知人只有此生,并无他世,娘娘便不该做走的打算,好好在这园子里赏春花秋月,也是甚好的人生一世。”小云不停的擦拭着眼泪。月妃待她如妹妹般,她实在不忍看到月妃消香玉殒。
“娘娘不同,娘娘今生已无挂念,你最好能求得皇后娘娘赐你出宫,找个小安乐人家,此生便无忧了。”月妃说完也不理会小云,和衣而卧。
小云,娘娘不寄望他世,娘娘是今生已无挂念,且有良人陪娘娘一起走,娘娘幸福着呢。明天墙成,求皇上让她去看看宫墙,心愿便能得了。她渐渐笑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