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言没看她，也没说话。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意国，蒂娜有一次也是差点儿晕倒，被他扶住了，当时刚好苏染在场，苏染还说……这是电视剧里常用的手段。

虽然他不看电视剧，可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雪辰见陆之言不理自己，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这双鞋有点特别，我还没有完全适应，所以……”

“是吗？”陆之言截了李雪辰的话，却还是没有看她，而是冲着不远处正跟别人说话的萧明旭走了过去。

李雪辰因为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萧明旭看到陆之言和李雪辰一前一后的过来了，不慌不忙地跟对方打了招呼，转向了这边，搂住了李雪辰的腰问：“怎么了，脸色怎么不太好？”

李雪辰还没说话，陆之言就先出声了：“李小姐今天的鞋不太合脚，刚才差点儿摔倒，应该是被吓到了。”

李雪辰的脸色变了变。

虽然她和萧明旭是假装恋爱，这件事两个人心里都有数，也从来不会勉强对方，对对方有任何要求，但是现在被陆之言说出这一的话，她还是有点心虚。

心虚不是对萧明旭，而是对陆之言。

陆之言会不会觉得她是行为不检点，都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想着靠近他？

李雪辰还在不安着，还在忐忑着，就听陆之言道：“不过，我想萧总和李小姐感情那么好，应该知道李小姐适合穿什么样的鞋，下次还是给李小姐好好选一双吧。”

而面向李雪辰的时候，陆之言的眼神就已经变了，“李小姐，如果找到了真的适合自己那双鞋，就别随意换了，有的鞋就算再好看，再贵重，也不适合你，别勉强了自己，也别勉强了那双鞋。”

把自己比喻成鞋，这实在不是陆之言的本意，可是李雪辰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萧明旭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陆之言那话是什么意思？尤其是看着李雪辰微微苍白的脸色，心里就更加明白了。

不过他却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对陆之言笑了笑道：“小陆总，我一直很想找个机会跟你吃个饭，只是你太忙了，所以找不到合适的时间。今天既然大家在这儿遇见了，不如待会儿一起吃饭怎么样？”

把李雪辰的腰搂得紧了一点，萧明旭又道：“也算是谢谢你帮了雪辰。”

陆之言并不想跟他们吃饭，而且表现得很直接：“不用了，我一会儿要去接我女朋友收工。不如这样，下次我单独请萧总，萧总觉得如何？”

下次，单独，这两个词，把陆之言的立场表达得很清楚了。

李雪辰被拒绝了，唇角抿得紧了一些。

而陆之言却只是对着萧明旭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他一走，李雪辰就把萧明旭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下来了，好像一刻也不想跟萧明旭有多余的接触。

萧明旭眼中有过一闪而过的失落，但是也没多说什么，把被李雪辰拿下来的手抄进了口袋里，也没看李雪辰，而是看着刚才陆之言离开的方向。

“非他不可吗？”萧明旭问。

类似的问题，以前萧明旭也问过，当时李雪辰回答得毫不迟疑。

这次也是：“我只想要他，别的我谁都不要。”

萧明旭无声地叹气。

其实他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又何必多问呢？

问了，也不过是让自己难过罢了。

陆之言还没到剧组就接到了萧明旭的电话，说是要约他吃饭。

想起刚才的事，陆之言不愿意去吃这顿饭，便道：“我这两天有别的事。刚才不是说好了吗？等我时间空下来了，我请萧总。”

“怎么好让小陆总破费？”萧明旭笑着说，“小陆总是个大忙人，我心里明白，不过我就比小陆总要闲很多了。这样吧，小陆总什么时候有时间了，随时给我打电话，但是饭一定要我来请。”

顿了顿，他又笑着说：“毕竟我也有不少事情想跟小陆总请教，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跟小陆总合作。”

他既然这么坚持，陆之言也就没有再拒绝。

再说，生意人嘛，怎么会跟钱过不去？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陆之言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望了望车窗外的景色。

小齐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见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就问了一句：“小陆总，怎么了？”

自从陆廷回来以后，小齐对陆之言的称呼也换了。

陆之言微微摇头，“没什么，你好好开车。”

小齐就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又听陆之言道：“到了剧组，你先回去，车留下。”

小齐点头应是。

其实就算陆之言不说，他也是打算把车留在那儿就走的，毕竟只要陆之言是去接苏染，就很少让他同行。

苏染脸皮薄，陆之言又喜欢跟她亲热，有人在确实不方便。

所以小齐一把陆之言送到地方，车钥匙递上去，自己就走了。

苏染拍戏的时候，陆之言只要一有空就会过来探班，大家都习惯了，平时也会跟苏染开两句玩笑，但是都随便说说就完了，今天却不一样。

今天江雨承在。

一看到陆之言过来，江雨承立刻扯着嗓子喊：“哟，小陆总又来看老婆了？”

苏染一会儿有场重头戏，现在正在酝酿情绪呢，江雨承这话一说，苏染立刻破功了，刚刚酝酿好的情绪立刻消失。

转头一看，就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偷笑。

她的脸立刻红了，本来已经背熟了的词儿一瞬间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脑子里一片空白。

林书瑶就在苏染旁边，一看苏染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你们俩也太腻歪了……苏染，你要习惯啊，不然以后你恐怕没办法拍戏了。”

毕竟陆之言很黏她，她去哪儿陆之言都巴不得跟着去，要是苏染不能控制好情绪的话，以后拍起戏来会很麻烦。

知道林书瑶是在打趣自己，苏染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你去跟江雨承说一声，让他别什么话都说。”

平时就他们几个的时候，江雨承开玩笑，说她是陆之言的老婆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剧组那么多人呢，她和陆之言又还是男女朋友。

虽然他们都互相认定了，也坚信两个人一定会结婚，可是毕竟现在还没到那一步，要是传出去了，谁知道会被别人说成什么样子？

他不希望陆之言因为自己惹上任何麻烦。

可谁知，林书瑶却连思考都没有，直接把袖子从苏染的手里拽回去了，翻了个白眼儿道：“我才不去，你还是自己去吧，又或者叫别人也行。”

苏染觉得林书瑶有点儿不对劲儿。

以前江雨承来剧组的时候，林书瑶也会跟他打招呼，而且江雨承本来就是个自来熟，他们之间相处起来都很自然。

可是这次江雨承一过来，林书瑶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躲得老远。

越想越觉得古怪，苏染小声问：“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林书瑶飞快地把脸别开，声音闷闷地说：“能出什么事儿？我跟他又不熟。”

“好像也是……”苏染想起另一件事，马上又改了口，“不过，上次你喝醉了，还是……”

“你别说了！”林书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直接蹦了起来，瞪着苏染道，“不许说！这件事不许再提了！”

苏染：“……”

她就说了句实话，林书瑶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难不成是那天晚上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

可是不应该啊，江雨承走的时候她是看着的……

苏染还在想着，陆之言已经到了她的面前，递了一瓶水给她，“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话没说完，就见林书瑶向自己投来警告的眼神。

咽了一口唾沫，苏染改了口：“在想待会儿的台词。”

用吸管喝了一口水，苏染问：“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今天有活动吗？我还以为你会结束得很晚。”

“比预想的要快，一结束就过来看你了。”陆之言拉着苏染的手，轻轻揉着她的指尖，“小染，今天要是收工得早，跟我回家吃饭吧。”

苏染有些犹豫。

楚香凝对她有误会，要是看见她肯定不高兴。

但是她和陆之言这样……也不可能一直避开跟楚香凝的接触。

他们要永远在一起，总是要经过长辈同意的。

这么想着，苏染点了点头，“好，不过那场戏很重要，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

“没关系，我等你。”陆之言笑着说，“要是结束得晚，我们就自己吃。”

他虽然想带苏染回去吃饭，但是也不会让父母专门等他们，也免得苏染过意不去。

苏染说了声“好”，转头见林书瑶已经走开了，和江雨承之间还隔得老远，忍不住小声问：“江雨承跟书瑶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书瑶今天不太对劲。”

而且在江雨承来剧组之前林书瑶一直都挺好的，是江雨承来了之后她才不对劲的。

“他们能出什么事？”陆之言对这个不关心，反正他也知道，江雨承虽然嘴花了点儿，但是也不是个没品的人。

两人没说两句话，秦攸就过来了，一看到陆之言就很嫌弃地问：“你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