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毛不懂程疏寒要做什么,问他,“你自己的未婚妻,为什么要我们来试探她?”
程疏寒淡淡一笑,这样解释说:“因为她是个很有趣的人,你们都认为她就是个普通的人,却没见过她狡猾的另一面。”
黑发男人点点头,说:“我赞同,她一点也不傻,我猜她是想用尽一切办法攀上程家这根高枝。”
屋内众人一时沉默,唯独程疏寒举起自己的酒杯笑了,他看着杯中暗红色液体涌动的星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既然主动招惹他,就别想这么轻易地走,好戏还在后头。
沈盈再没回去那间包厢。
在包厢时她留意了那群人的穿着打扮甚至手机屏幕,那紫发男人手上带的戒指少说六位数,虽然打扮成小混混,但哪有小混混会看金融新闻,关心奢侈品和期货呢?
他们的身份有问题,程疏寒找了这样一群人来演戏,是故意试探她什么吗?
强忍着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向外走,忽然一个酒瓶滚到了沈盈脚下,她差点绊倒,站稳后又被人推了一下,她回头一看,一个陌生男人抱着烂醉如泥的沈梅若正朝外走。
在身后人的推搡下,沈盈和那男人慢慢移动到了酒吧门口,那男人从沈梅若包里掏出钱结账,之后抱着她鬼鬼祟祟地走了。
沈盈看了看他们离开的方向,蜜糖宾馆。
她忽然灵机一动叫住了那男人,装作有些害怕地问:“你站住!你,你是不是害梅若怀孕的那个男人!”
男人听了觉得好笑,转身问她,“你谁啊你?我认识你吗?”
“你怀里那女人是我侄女,我是梅若的姑姑!你已经害她怀孕了,你要对她负责!”
“姑姑,还过儿呢,你脑子有问题吧!”男人啐了一口,抱着沈梅若转身就走。
沈盈急得大喊起来,步行街上的行人听见有人被非礼了,当即朝这边跑,男人没走两步就被几个热心市民按在地上,沈梅若也被“解救”了下来。
在不远处,有一台相机默默记录下了发生的一切。
“我侄女不认识这个男人,他图谋不轨!”
沈梅若在一片嘈杂中醒来,等看清周围的情况后吓得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她记得和男朋友在喝酒,打算趁着家里管得松再约一炮,怎么会.........
“你醒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沈盈凑到她身边关切地问。
“小姑娘你别怕,我这就报警!”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沈梅若吓得脸都白了。
沈梅若狠狠推开了沈盈,“该死,你个扫把星!“
她歪歪扭扭地踩着高跟鞋跑了,狼狈得像个疯婆子,包里的化妆品散落一地都不捡,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唯独沈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第二天一早,果不其然沈梅若出去喝酒厮混的事情又上了报纸。
程夫人的手段何雯雯是领教过的,她眼里揉不下沙子,沈梅若要是安安分分地在家里等她消气了倒还好,偏偏沈梅若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去鬼混,可把沈双榆夫妇气了个半死。
沈盈突然在这天联系到了沈家老爷子的私人律师,准确的说是对方主动联系她的。
“怎么是你?”坐在沈盈对面的男人,就是那天她在沈氏集团撞到的人。
“是我........麻花辫小姐。”贺则月淡淡笑了笑,眸子里仿佛倒映着一尘不染的天空,让人不自觉地就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我叫沈盈。”
“我知道。你好像比那天要漂亮多了?”
沈盈羞赧地摸了摸头发,说:“您过奖了,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我正有此意。”
贺则月盯着沈盈的脸,一只手从信封里掏出了照片铺散在桌上,沈盈看到那照片上的内容之后,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照片全是拍沈梅若的,有她和男人在酒吧接吻,拥抱,还有他们三人在酒吧外面对峙。
沈盈万万没想到,贺则月还会干出偷拍这种事。
她的目光一下子冷了,问贺则月:“您什么意思?”
贺则月楞了一下,之后无辜地笑了,“沈小姐别误会,照片是我从记者手里买下来的,今天约您来也是为了打听一些事情。”
“关于沈梅若的?”
贺则月点点头,很绅士地为沈盈斟了杯茶,解释说:“我作为沈家的律师,在处理沈聪先生遗产的问题上,必须先了解清楚家中的大体情况。”
沈盈想了想,问他:“你想知道沈梅若是什么样的人?”
贺则月点点头。
沈盈猜自己老爸去世的时候肯定也留了一部分遗产给沈梅若,如果沈梅若做得太差,可能就得不到这份遗产了。
所以,现在主动权是掌握在她手上的。
“如你所见,照片上确实是真的,但她是个怎样的人我并不了解。”沈盈不疾不徐地开口,虽然她恨沈梅若,但她不屑于做那种背后煽阴风点鬼火的事情。
她能做的,就是把一个真实的沈梅若摊开铺平在贺则月面前,是非曲直自由他来定夺。
两人谈了将近一小时,沈盈知无不答,令贺则月非常满意,谈话结束时贺则月忍不住问她,“您与程疏寒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沈盈楞了一下,之后白皙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疏离,她礼貌地说:“无可奉告。”
贺则月仿佛料到了这个答案,他笑着收好了文件,与沈盈起身道别,转身的时候沈盈叫住了他。
“那个,关于遗产的事情,我还有些问题.......”
“您问。”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文件没给我?”沈盈说得很隐晦,她本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但这份神秘遗产未来会害死她,她必须调查清楚。
贺则月一下子笑了,“目前无可奉告,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联系您的。”
“可........”
沈盈还想问什么,贺则月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则月把话说得滴水不漏,方才打听沈梅若的时候还是满脸殷勤,现在要问的问完了,怎么看都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
沈盈莫名地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