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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但愿长醉不复醒
作者:莫邪公子本章字数:4660更新时间:2019-05-31 23:17:54

看着身边的南宫云呼吸均匀还仍在睡梦中,不忍将他从睡梦中惊醒,轻轻地将他放在我胸膛上的手移开,小心地起身下床,怕他着凉,又将床边他昨晚脱下的白衣长衫替他盖在了身上,我这才安心离去。

离开卧房来到昨晚我与南宫云喝酒的房间,随便走到一扇窗前,将挂着的竹帘撩起,发现外面天色阴沉,狂风呼啸,大雨倾盆,似乎这场大雨下了整整一下仍没有停。

此时我也才发现南宫云所选的地方之优雅。这是一栋背靠人工湖建造的两层木质阁楼,打开两边的窗子能看到碧波荡漾的湖水,只有一面窗子外面看到的是一条两边栽满了柳树的小路,此时盛夏小路两边绿树成荫,假如没有这番风雨,我想一定能听到鸟儿在枝头上的鸣叫声。

看着窗外随风雨飘摇的翠柳,一时间想起颇多往事,竟有些出神忘乎所以,想起昨晚和南宫云的酩酊大醉,忍不住吟了两句:“人生每多不平事,但愿长醉不复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这边才吟完一句,立马就有一个声音接了一句。南宫云不知何时醒来,已穿上那身白色汉服来到我的身旁。

“哈哈!没想到大哥竟有这般雅兴,只是不知大哥心中究竟有何忧愁?昨晚大哥与小弟喝得那般尽兴,理应高兴才是!”南宫云爽朗一笑,一挥衣袖双手负背,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望着窗外的风雨,脸上的神情神采奕奕。

南宫云这古人般的潇洒气度让旁边凡夫俗子的我黯然失色,摇头苦笑一声,说:“我只是随便吟两句而已。”

“呵呵!”南宫云轻轻了一笑,“大哥若想长醉不复醒,小弟也愿意陪大哥一起。”

我笑着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听我如此说,南宫云俏皮一笑,忽然竟有些脸红,转头看向我说:“昨晚酒醉,不知有没有冒犯大哥的地方?”

昨晚我也喝得大醉,早已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何况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能发生什么事情,便笑着对他说:“你我兄弟二人谈哪里的冒犯不冒犯。”

可南宫云听了我的话脸却更红了。

南宫云转头躲避我看向他的目光,低声说:“大哥,小弟已吩咐下去备好了酒菜,大哥先去洗漱,然后你我兄弟二人再小饮两杯,听曲赏雨可好?”

“可不能再像昨晚那样喝了。”我笑着说道。

南宫云微微一愣,轻笑一声,说:“呵呵,这个当然。”

还是在这间阁楼,菜与昨晚的菜也没有什么变化,人也还是我与南宫云两人,只是楼下现在传来的却是琴声而不是评弹。

琴声清雅连绵不绝,对这种古曲我所知甚少,听不出楼下之人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只觉得这琴声十分好听。

我闭目摇头享受着美妙琴音,南宫云却已替我斟满了一杯酒,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大哥,先请饮用。”

睁开眼睛,只见面前的一只白色瓷杯里面盛满红色的液体,正当我以为杯中是红酒时,南宫云开口说道:“这是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酒。”

没想到这竟是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受宠若惊,立马开口说:“贤弟,这酒大哥我可享受不起。”

南宫云却微微一笑,说:“如果大哥你都享受不起,那这天下间再无人能享受这杯女儿红了。”说罢他已举杯与我做碰杯状,我也只好端起酒杯与他碰杯。

一杯酒下肚,才觉我中华美酒的美妙。这女儿红入口醇厚甘鲜,回味无穷,果真如其名一样,宛若绝世佳人让人如痴如醉。

南宫云见我如此陶醉模样,却不知怎么又脸红了,替我再斟满一杯酒后,低声问:“大哥可知这酒的含义?”

将他替我重新斟满的一杯女儿红饮尽,我笑着说:“我以前虽然没有喝过女儿红,但女儿红的典故可还是听过的。相传古人如若生了女儿,便会在女儿落地的那天起酿女儿红酒埋于地下,直到女儿十八岁出嫁之时,将埋藏十八年的女儿红取出作为陪嫁的贺礼送到夫家。”

我将我所知关于女儿红的典故说了出来,然后看着南宫云笑问:“贤弟,大哥可有说错?”

“大哥说的一点也没错。”南宫云轻笑了两声,脸上神情却又沉了下来,摇头叹息:“只可惜男儿只知这女儿红的酒好,却不知男儿可有心尝出酒中女儿心思……”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无心,尝尽世间美酒不过一醉;有心,方能尝出酿酒人之用心。”

给自己斟满了一杯女儿红,细细品尝其中味道,将一杯酒喝完才将手中酒杯放下,看着南宫云那张绝世无双俊美的脸,忍不住说:“好酒,酒美,人更美!”

南宫云听了我的话后,却低下头像个小姑娘一样娇羞的脸红了。看着他这般模样,一时间我有点愕然,不禁在心中暗想:如果南宫云是女儿身,只怕这世间任何一个女人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摇摇头打消心中这种荒唐的想法,我与南宫云听着楼下弹奏的琴声,他一杯我一杯,一坛女儿红不知不觉已被我二人喝完,可我二人却一点醉意都没有。

“大哥,这样的生活你喜欢吗?”南宫云看着我问。

刚想开口说喜欢,但我却目光一转,轻笑一声说:“喜欢,可这并不适合我。”

“不适合大哥?”南宫云不解地看着我,继续问:“为何大哥喜欢这样的生活,却又说不适合自己?”

我一手托着下巴想了想,随即解释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我虽然喜欢这样的生活,可这不是我真正所拥有的,所以它不适合我。”

“只要大哥你说一声喜欢,小弟何尝不能为大哥办到——”南宫云语气停顿了一下,复又继续说:“让大哥真正拥有这样的生活。”

我摆了摆手,笑着对他说:“我先谢过贤弟的心意。对于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而不是靠别人的给予。山珍海味,粗茶淡饭,只要是用自己双手挣来的,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大哥……”南宫云的神色变得有些犹豫,看着我慢吞吞地说:“大哥……你……你可知……你可知小弟的真正心意……”

“呵呵。”我轻笑一声,看着他真诚地说:“大哥如何不知贤弟的心意,我杨祁今生能与南宫贤弟你结拜真是三生有幸。贤弟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杨祁今生没齿难忘。”说罢想到那天晚上我与南宫云的结拜誓言,不禁感叹起来,当初以为他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他却是如此珍惜这份结义兄弟情义。

“不——”南宫云却摇了摇头,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我说:“大哥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说的……”

“你说的是什么?”

“我说的是……”

南宫云脸一红,干脆一跺脚说:“我说的是,假如小弟若是女儿身,大哥可会喜欢上小弟?”

听完南宫云的话后,我愣愣地看着他,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问:“贤……贤弟,你……你刚才说什么,大哥没听清,能不能再……再说一遍?”

南宫云叹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假如我是女儿身,大哥可会喜欢上小弟。”

这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揉了揉眼睛,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南宫云,如果我眼神没问题,他应该是男人无疑,可他为什么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贤弟……你……”不知该如何回答南宫云,摸了摸鼻子,深吸了一口气说:“可贤弟你不是女儿身啊!”

“大哥的意思是那小弟若是女儿身,大哥就会喜欢上我了?”那张俊美的脸期待地看着我问。

被他看的有些尴尬,只好点头说是。

“大哥,你且等一会,我去去就来。”南宫云说罢脸一红便转身离去。

我愣愣地留在原地不明所以,心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南宫云还没有回来,走到靠湖的一面窗前点燃了一根烟,猛抽了几口,心中自问:“南宫云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是一个女人不成?”遂即心中生起一个很荒唐的想法,摇摇头又被自己否认了,心想这怎么可能啊!假如他真是一个女人,以他这样貌若天仙的容颜,又怎么会看得上我这样一个身份平凡而相貌普通的人。

“大哥……”

就在我一根烟刚抽完,身后传来一声娇羞的声音,不禁皱眉凝思,转身回头看去,结果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只见阁楼中站着一人,她身穿红衣,里面穿着件粉红色丝绸绣花抹胸,梳着古代女子的发髻,宛如画中仙子,正一脸娇羞地看着我。

“你……你是……你是谁?我瞪大眼睛看着红衣女子问。

红衣女子轻步向我走来,站到我身边娇羞地低下头,轻声说:“大哥,莫不是不认得小弟了吗?”

“啊——”红衣女子竟然说她是我的贤弟南宫云,向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或者是他,问:“你……你……你是南宫云!”

对天发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男人,要是有人跟我说眼前这人是男人,我非一巴掌扇他脸上,并骂上一句:“你是不是眼瞎啊!长这么漂亮你跟我说是男人?当我眼瞎还是当我脑残!”

然而我现在没脑残,大脑也快短路了。

南宫云见我向后退去,他便向我欺近。我向后退的身体不小心被地上的蒲团绊了一下,结果整个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南宫云也顺势压倒在我身上,将我压倒在地上。

我被南宫云柔软的身体压倒在地上,看着他那张现在比任何女人都要漂亮的脸,我失去任何反抗的能力。看着他的脸慢慢向我逼近,不禁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如果他要真是女人该多好啊,我在心中这样想着。

忽然我脑海中闪过一张脸,一张我在聂小倩身上看到的端木小枝的脸,然后那张脸又变成聂小倩的脸,心中一震,立马睁开眼睛推开了南宫云的身体。

“贤弟……我……我们这样是不行的,我……我们都是男人,大哥有自己喜欢的女人。”看着此刻身穿女儿装的南宫云我说话都有些凌乱。

南宫云见我如此说,呈现出一脸失望的表情,看着我问:“是那个女人吗?”

“哪个女人?”我微微一愣,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就是大哥昨晚将她送进酒店休息的那个女人。”

原来他说的是聂小倩啊,现在不是也得说是了。我轻咳了两声说:“嗯……这个……她确实是大哥喜欢的女人,所以你就不要为难大哥了。”

“呵呵。”南宫云惨然一笑,“为难大哥,我怎么会为难大哥!”他的声音也有点凄然。

“大哥,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你是不是会喜欢我!”南宫云目光注视着我,“希望大哥你不要骗我。”

“我……我……”看着眼前已经失去理智的南宫云,我只好骗他说:“如……如果,没……没有她,我可能会喜欢……会喜欢上你吧。”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完这段话的,眼前面对的可是一个男人啊,我竟然说我自己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那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南宫云一声轻笑,然后起身下楼。

“贤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忽然感觉头有点疼,大脑也有点乱乱的。

时间过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南宫云还没有回来,忽然心中想到一件很疯狂的事情,他不会要去找聂小倩吧?连忙下楼去找他,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带着轰鸣声开出园子,驾驶座坐着的正是南宫云。

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赶忙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去高铁站,买了一张最近一班回上海的高铁。到了上海后,立马打车去昨晚给聂小倩开房的酒店,不理会楼下保安诧异的目光,急忙冲上了酒店二楼,找到聂小倩昨晚住的房间。

“小倩,快开门!小倩,快开门!”

我疯狂地敲打聂小倩的房门,可却没有得到从里面传出任何回应。我的疯狂举动也引来了楼层保安,他们立马出言警告并且阻止我的行为,我跟他们解释说我朋友可能被人绑架了,让他们打开门让我进去看一下我朋友是否安全,结果保安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并拒绝为我打开房门,说我除非能证明与房间客人之间的关系才可以。

忽然想到聂小倩昨天晚上住的这间客房是用我的身份证开的,立马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对保安不客气地说:“这间客房是用我的身份开的,里面住着的是我朋友,现在可以为我打开房门了吧!”

保安并没有急着为我打开房门,掏出对讲机与一楼的服务台核对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才对我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说了句一切要按规矩来算是解释的话,然后便掏出一张磁卡为我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后,我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结果发现房间中空无一人。立马在心中想到一种可能,遂即对保安说要求看楼道的监控,这次保安没有多说废话,用对讲机向上司请示了一下,很快就收到回复,然后带着我去酒店的中控室。

果然,我在酒店中控室的监视视频上看到了身穿红衣的南宫云敲响了聂小倩的房门,然后聂小倩给他开门,他对聂小倩说了一些什么后,便就把她带走了。

走出酒店来到马路上,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我仰天怒吼了一声:“南宫云!你把她带到什么地方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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