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说了这么长的话，王小杉仅用了两个字，就堵住了他的嘴。

但显然他一点都不在意“那就好，我就说这么软怎么可能会冻伤过。”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不自觉跟着说了出来。

王小杉愣住了，因为他这一句话。几乎是瞬时，她的脸就开始发烧，然后快速的红了起来。片刻后，装作没听见他说的话一般，低着头，仔细的看着书上的内容，但是一分钟过去了，这一行的字，她却怎么都看不明白了，只得拿起笔，用笔尖指着字，然后强迫自己一个接一个的看下去。

牛今成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说出了这句话，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王小杉，见她没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扭过头，不敢在和她搭话，他生怕自己口无遮拦，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许岩和王莉将买来的卡片发了下来，一人一张，想写什么都可以。除此之外，他俩还买了一双手套和一个暖手宝。

看到这两个东西的时候，王小杉惊呆了，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牛今成，这人还真是厉害，但是“你怎么知道会买这两件东西的，该不会许岩早就把要买的礼物跟你说了吧？”王小杉问道。

牛今成笑嘻嘻的看着她，心情似乎很好，连眉眼都带着飞扬的姿采，他说道“我不知道啊，我瞎猜的。”这真是他瞎猜的，哪想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许岩也只跟他说了会买卡片。不过，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吧！

本来想今天就将礼物送出去的，但不巧的是，英语老师早就离开了。以至于这礼物放置了两天，才被王莉代表全班同学送到了英语老师的手上。据王莉同学转述，英语老师看到礼物的时候很开心，接着礼物的手都因为激动和不舍而有些颤抖。没有立即拆开礼物盒，而是伸手将它放到了桌子上，而后给了王莉一个大大的拥抱，仿佛她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全班的人。

周三，第四节课临近下课的时候，牛今成悄悄递来了一张纸条，纸条碰到了王小杉的手背，很轻，却毫无意外的将那个正在记笔记的人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自己的手。

而后那人才看到一张纸条落在了刚刚的位置上，王小杉伸手将纸条捡了起来，不解的看着牛今成。只见他稍稍抬了下手，指着她手中的那张纸条，意思在明显不过。伸手打开，上面只写了一个问题：你今天中午回家吗？

是了，今天已经周三了，按照往常的规定，他们学校今天中午是允许学生回家的。因为所有的学生都是附近村庄的，一个来回也就一个多小时，因此学校就将取消了午休课，相当于放了两个半小时的假。在这两个半小时里，无论是回家还是留在学校都可以，只不过要在下午的第一节课上课前赶回来。

而这一天，按照惯例，王小杉也是要回家的，原因无他，她这长长的头发需要洗了。且不说她一个人方不方便洗，但是这大冷天的，这头发半天也干不了，因此，她需要回家一趟，在家里洗完之后，吹个半干然后在急匆匆的赶回来。倒不是不想吹干，而是时间紧迫根本就干不了了。

王小杉点了点头。

牛今成有些失落的转过了头，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回家呢，他要不要也回去一趟呢？可一想到大冷天的还要骑着车子，他就烦的紧。最关键的是，他事先也没有跟老爸老妈说，回到家肯定没有他的饭。

唉声叹了口气，牛今成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等待下课。今天中午，吃饭也不用着急了，反正大家都回家了，吃饭的人也没有几个。

中午，顶着冷风，王小杉终于回到了家里，她老妈端出早就准备好了的热水，王小杉将车子停好，连饭都没吃，就跑去热水旁洗起了头发。

“等等，等等，我给你洗”老妈就拿条毛巾，一转身，就看到王小杉已经开始洗了，只是穿的有点多，那姿势怎么看怎么笨拙。

“阿妈，我等周末有人来收头发，我就把这头发给卖了，这太长了”这不是王小杉第一次说要剪，却是她最真心实意想要剪的一次。

早在半年前，就有收头发的人过来问价，王小杉犹豫了半天，手在背后摸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舍得将自己的头发卖掉。那个时候天还热，头发洗了干的很快，王小杉自己在学校就能洗。可后来，随着天越来越冷，每次洗头发的时候，王小杉都要跑回家，时间一久，她就真的想把头发给卖了。只可惜，想卖却没有收头发的人来买。

“你真卖啊，以前让你卖，你不愿意，现在怎么又想卖了”她老妈还真的丝毫不给王小杉留点颜面。“你别乱动，赶紧洗，洗完你赶紧吃饭，我给你吹头发。”

虽然不留颜面，但是老妈还是相当贴心的，只不过“阿妈，你慢点，水都进我耳朵里了”。这也是王小杉不太乐意让她老妈帮她洗头发的原因之一，每次，真的是每次，或多或少，都会有水进到她的耳朵里。至于另一个原因，只能说孩子大了，羞耻心强了，总是不喜欢让别人帮忙。

“你别乱动，就不会进去了！”老妈丝毫不认为这是她的失误，在她的认知中，她的洗头手法是最熟练的，洗的干净，还很快！至于别人，如王小杉，老妈总觉得她洗的不干净！

闻言，王小杉果真不敢在动了，虽然之前她也没怎么动。

吃完饭，这及腰的长发才被老妈用吹风机吹了个半干。看了眼时间，已然来不及了，匆匆收拾了一下，带了顶帽子，又用围巾将都发裹好，王小杉踏上了返程。

一路上到也没觉得冷，好吧，她浑身上下除了露出来一双眼用来看路，其余的地方都包裹严实，即便冷风呼呼乍响，也根本吹不到！

赶在上课前，王小杉终于坐在了位置上，深呼了一口气，可真的累死她了！连围巾都没来得及扯下来。

“你是谁啊？坐我同桌的位置干嘛！”牛今成原本还在瞌睡中迷迷糊糊，思索着王小杉什么时候回来，却不想，一扭头，看到一个全身包裹严实的人，坐在了他旁边。

王小杉一愣，随即十分无语，这人是睡糊涂了吧，这眼睛都还没睁开呢！“我坐我自己的位置！”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王小杉也不想在管，她伸手将裹的紧实的围巾一圈一圈拆开，这才觉得呼吸通畅了。这一路冷是不冷了，就是有点闷人，呼吸不通畅！

牛今成只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痒，像是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他手背上蹭来蹭去，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抓，然后就听到了一声轻呼，扭过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中抓着的不是别的，而是她同桌的头发，更要命的是，他好像太用力了，这人正一脸不爽的看着自己呢！

急忙松开了手，像是无辜一般，五指伸展，举在耳朵两侧。看着王小杉愣了神，半天没说出话来。

王小杉将围巾叠好，塞进桌洞里，这才开始整理她乱糟糟的头发，原本梳的挺齐的，被围巾一裹，变得毛乱起来。整理了半天，也没能将它变回原样。最后她也不弄了，将头发用皮筋松松的绑在后面，这样一来，头发也不会跑到前面来，挡住视线。

牛今成有些看呆了，他只觉得自己眼花缭乱，这人距离他仅半米之遥，为何他却看不清了呢，总觉得，眼前的人被什么薄薄的东西挡住了，朦朦胧胧，时隐时现，引得人忍不住将那层薄物扯开。然后，还不带他动手，那层遮住他视线的东西就被人扯开了。

“哎，你这还没干呢？”牛今成这才缓过神来。

对着头长发，王小杉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烦躁，怎么都弄不好，她觉得自己看起来和一个疯婆子差不多了。当即说道“没事，反正绑起来也会干的”。只不过干的慢一点罢了。

想动手将皮筋扯下来，却不敢，牛今成觉得自己有点怂，这两天相处下来，他觉得自己距离她的确更近了，可每当他站在原处看着她时，他又觉得这人距离很遥远。算了，反正以后还能看的到。

然而，这样的场面，他还真的再也没有见到过。

周一，牛今成起了个大早，原因无他，他就是想看看王小杉究竟是几点进的教室。动作轻轻的，但是不可避免的，还是惊动了睡在他上铺的许岩，只听见他咕哝“老牛，几点了？”

“还早，你接着睡吧”牛今成小声道。但其实，这个点也不早了，只比平时早了十五分钟。

悄悄地，再悄悄地，走路都不敢全脚踩下去。一直到出了宿舍的门，牛今成这才呼出一口气，真的是憋死他了。

屋外，天还是黑的，这个月份，天黑是正常的，只不过往日他总是掐着点走进教室，赶路都来不及了，哪还管天是黑是白。倒是今天，他起的有点早，路上也没几个人，可以晃晃悠悠的走进去。别说，和之前那种急匆匆的感觉相比，这悠哉悠哉的状态真的太好了！

本以为他来的够早了，还以为会在教室外面等一会，却不想，教室的等已经亮了，这代表着教室已经有人了。不用想，他也猜得到教室里有王小杉。

加快脚步，推开门，然后他就懵逼了，已经踏进去的一只脚急忙收了回来，他别是没睡醒，走错教室了吧！抬头看了眼教室上方的班级标识，初二五班，没错啊。

再次踏进教室，朝着刚刚让他困惑的人看去，短头发，大眼睛，正低着头，认认真真的小声背着地理。这人似乎有点眼熟啊，嗯，仔细一听，声音也很耳熟，在一看她坐的位置，牛今成觉得自己差不多猜到这是谁了，只是，这才两台没见，这人怎么就变了这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