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像是被无限地拖长了一样，很快就到了夜幕。

　　沈尧倒是没觉得多无聊。

　　因为那个女的也没让她一直闲着，给她看了很多关于这个星球的有趣资料。所谓资料倒并不算是枯燥的纯文字，有许多图片，影视，还有同类型游戏。大多数是萘诺尔星的一些特产，还有一些衍生的神话，不过不同于那种普通类型的神话，这里记载的神话大多与“另一个空间”沾边。

　　知道了一些内幕的沈尧能看出来说的是“四维”。

　　老实说，听起来还挺让人惊讶的。

　　还有一点点的违和感。

　　他们短短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衍生出了自己的神话，一套完整的三观和文化。

　　听起来还挺像一回事儿的。

　　沈尧觉得站在客观角度来想，其实这种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奈洛尔星球这里的人，自信，强大，优雅，而且很聪明，平均情商也挺高的。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姚总觉得有一点违和感，让人略略感到不适。说起来的话，其实在某一方面她固执地认为觉得这些家伙，并称不上算是人。

　　太过完美的鸡蛋也总有会被打破的那一天。无论是外力还是内力，它们总会有那一天的到来。只是说那个时间不是现在而已，她倒是非常好奇，这颗蛋被打碎了是什么样子的？

　　是和普通的鸡蛋一样呢，孵出小鸡崽呢。还是说是一个完全不同品种，亦或者说是，完全腐坏的内在。

　　卡雯娜像是没有注意到沈尧的表情变化一样，和刚刚一样兴奋地带着笑容，继续翻看着那些资料，时不时补充地给她讲着这里的一些故事，还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投资项目。

　　像是想要极力地引起她的兴趣一样，但是跟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时，他并没有露出那种非常谄媚的表情。

　　从这里可以看出，人工智能的情商都非常的高。他们能把讨厌跟喜欢综合的那种亲切度把握的非常好，多一分少一分都会变味的笑容，在他们这里必须是刚刚好。

　　这样懂得算计和控制的人非常适合从事商业，或者是政治。几乎每一个人工智能都是天生的决策家。

　　但是如果全世界都是这一个样子的人，说一样的话，一样的眼神和礼貌。沈尧只会觉得有点儿毛骨悚然，并且毫无趣味。

　　找不到乐趣大概就是这样的生活。

　　卡雯娜像是现在才发现对方走神一样，撩了下头发然后回过头来，轻轻的对她笑了一下。

　　“沈老师是想要休息了吗？”

　　她在提问的时候，脸上依旧是那种分毫不差的笑容。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明知道对方不安好心。但是沈尧却一时半会儿都还生不起气来，毕竟现在对方还没有做过那种伤害他什么的事情，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说起来。而且，她也并不想回去见到薛漫。

　　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学会了逃避。

　　这样算起来的话，这个家伙还算是帮了她。

　　不过呢在学校那边儿可能就不好讲了，还好他也不是什么正牌导师，算是半个随从的导师吧。比较工资也不算特别到位，能做到这种程度也不算太过。

　　只是来走个过场。所以说，算是大半个自由人。想到这里，沈尧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个问题。

　　“我记得这一次的芯片是奈洛尔星球规定组准备的吧？那么，里面的内容你也应该很清楚吧？”

　　“我想问问——里面是什么？”

　　其实每年就新片内容也差不多，只是一些新型的武器的一些专利，或者是说旧武器的重组方式。

　　具体的话，这个家伙也不可能讲的非常明白，但是一点基本的类型可能是知道的。也不知道对方的权限够不够，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尧就这么突然脱口而出。

　　兴许自己只是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知道多少？

　　卡雯娜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沈尧会这么快就转到问这个问题上。

　　跟她想要走的话题完全不沾边，不过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卡雯娜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才开口道“陈老师，这是你的今天想要问的问题吗？是非常非常想要知道吗？”

　　沈尧挑了一下眉毛，也学着卡雯娜刚刚的模样笑了一下，微笑的角度也分毫不差，看起来有点儿渗人。

　　“怎么，不可以吗？”

　　这话倒是有几分挑衅的意思，可以说是很明显的不礼貌了。

　　卡雯娜回了一个歉意的笑容“很抱歉，让您觉得不愉快了......”

　　“当然不是不可以回答，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涉及道德层面比较多，可能是已经超出了我的权限。”

　　“所以？”沈尧神情有所松动，看样子这个家伙是真的知道。

　　“但是如果沈老师真的想要知道的话，也并不是。我可以破一下例，但是您也知道的。我们人工智能都是讲求还有所报，一分力换一分光。如果我把答案告诉沈老师，那我们是不是就有什么其他的交易内容的呢？如果光是我方投出情报的话，这样算起来的话，我们可能会有点亏。您也知道我们都是热衷于交易的人，我爱您，但是不爱吃亏。”

　　沈尧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啧啧，刚刚还想夸你是聪明人呢。怎么说话绕来绕去的，还怪让人讨厌的。”

　　卡雯娜听到对方如此直白厌恶话语，心里咯噔了一下“抱歉我让你感到不适了吗？”

　　沈尧这一下子也觉得跟这种人相处也挺累的。礼貌倒是礼貌，体贴，也挺体贴，但是感觉情商好像不太够，应变能力也就一般。

　　她个人比较喜欢直接的人打交道。

　　“能具体说说交易的项目吗？或者是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们可以交换的一些信息。当然，之前的提议先排除开来。那个我先不考虑。”

　　卡雯娜点头“好的....请问老师能将你的记忆拷贝一份吗？”

　　记忆拷贝？

　　沈尧眉毛皱成了一团，表情有一点点小小的失控。

　　这个跨越度也太大了吧。

　　他们似乎还没有熟到这个程度。

　　将自己的隐私拷贝给一个星球，听起来有点略略疯狂，还挺不礼貌的，或者是说感到了非常非常直接的冒犯感。

　　挺让人很不爽的。

　　“什么意思？”

　　她还搞不懂这群外星人想干什么？

　　搞不懂这群人工智能想做些什么？卡雯娜看到对方反应如此之大，能理解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不温不火的继续说道。

　　“沈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又不会拿来做电视或者，或着是做一些公共开放的。”

　　“只会有一小小的部分会有公开的，但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日常。并且对你的形象和未来都没有任何损害。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想，这是记录型的英雄访谈录。以现实物证可查，比翻拍的纪录片更有说服力。当然我们说的记忆拷贝并不是所有，而且也不是以视频或者图画形式。”

　　“我们也可以是以文字形式的拷贝，或者是程序拷贝。其实记录的方式很多，看您能接受哪一种类型。这样都不可以吗？”

　　卡雯娜说的挺在理的，也没有过于咄咄逼人，只是这个想法是真的挺奇怪的。

　　可能是风风土人情和文化的一些差异。反正沈尧是觉得挺奇怪的，有点儿想不通。她本来就不太喜欢别人接触，还有关于自己的私生活也是一个与研究毫无关系的话题。

　　说起来沈尧觉得自己似乎还有一点社交障碍，不过她并不准备改正。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不想别人看到他过去，无论是好是坏是公还是私？都是一码事。

　　奈洛尔星球脑回路都那么奇怪的吗？将隐私拿来做研究，或者当访谈记录这种思维，听起来像是那种图便宜的，所谓的直肠思想。

　　脑子都不带完全拐弯儿的那种。

　　“它的好处，如果沈老师要觉得它的意义并不是很大，那这个话题算是夭折了，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

　　卡雯娜还是那样礼貌，像是一个心理医生一样，其实跟他谈话时间久了也会感到枯燥，对方实在不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这里都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吗？”沈尧问她，转移了话题。老实说，是有点无聊过头了。

　　卡雯娜又说了一句抱歉。他解释道，是因为隔离空间的成本有点高。技术还没达到，所以说暂时还没有配套的娱乐设备。请谅解一下。

　　卡雯娜说到这里又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沈老师，您对旧照片感兴趣吗？”

　　“旧照片？”

　　这个话题突然就又跳跃了。

　　“谁的？”

　　老实说沈尧没啥兴趣，但还是点了点头，现在确实是无聊至极了，甚至感到有点疲惫。

　　能干点儿些有趣味的事情当然最好，管他什么照片，先看了再说。她也并不觉得对方卡我那会给她一些非常无聊的东西给他看，应该都是有理由的。

　　毕竟聪明人说话都会带目的，浪费时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