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婶婶说着,又抹了一把眼泪。
司意冷眼睨着,心里却忍不住给她鼓起掌来。如此颠倒黑白,能言善辩,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啊。
司意无意与他们继续唱戏,她面沉如水,缓声道:"原来是这样,那我还要给你们道一声谢了?但不管公司的执行总裁是谁,我司意,是司氏最大的股东,刚才婶婶说了,公司这几年有起色了,那我这三年来的分红呢?"
她是铁了心要分红,司叔叔怎么可能把那么大一笔钱吐出来?他咬了咬牙,吵着司婶婶递了一个眼色。
司婶婶心领神会,哭得更凄惨了,抹着眼泪道:"虽然公司这几年是有一点起色,但是之前你亏空的账目也要填啊,你一下子要走那么多分红,公司怎么运转?大侄女,你也要体谅体谅你叔叔的难处啊……"
司意冷冷勾了勾唇,目光冰寒地掠了一眼司婶婶:"所以婶婶的意思是,这几年公司都没有盈利,或者是,分了盈利的钱,公司就不能运转了?"
司婶婶忙不迭地哭惨道:"是啊,所以大侄女啊,你稍微体谅一下,为了保住你爸的心血,你叔叔不容易啊。"
司意神色清冷,毫不留情地拔高了声音道:"既然叔叔经营了三年司氏,连分红都拿不出来,那这个执行总裁也没有必要再当了吧?我们司氏以前年年都是盈利的,就算我亏损过一个工程,可是公司的账面还是盈利的,想不到到了叔叔手里,居然连分红的钱都拿不出。我是司氏最大的股东,现在马上召集股东开会,我们商量一下换一个总裁吧。"
司婶婶本来想着哭穷一下,就能咬住司意那笔钱了,想不到这个死丫头居然挖了这么大一个大坑给她跳。
她脸色瞬间青白交错,一时间竟然语噎。
一边呆在一边的司琪和杨厉诚也都回过神来了,司琪率先上前一步,面色阴沉地盯着司意:"你凭什么换掉我爸?如果不是我爸,司氏早就保不住了,你一个吃干饭的股东,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司意等的就是她发怒,轻轻一笑,司意将声音拔高了几个度,反问道:"所以,我作为一个公司最大的股东,连换掉一个分红都拿不出来的执行总裁都不行?我没有权利?"
司琪白了她一眼:"谁说我爸拿不出分红?如果这样,为什么那么多股东都没有反对我爸当总裁?"
司意冷然一笑:"所以公司有钱?婶婶刚才说的都是托词,你们就是想扣着我的分红?不仅霸占公司,还吞分红?"
吵到这里,底下的各种猜测和议论已经越来越难听了。
司叔叔脸色愈发难看,狠狠瞪了一眼司琪。
司琪还没有明白过来,旁边的杨厉诚拽了她一把,站了出来,徐声道:"岳母不在公司任职,对公司的盈利不是很清楚,我们杨氏跟司氏有合作,司氏运营情况良好。"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司叔叔自然也看穿了司意的意图了。
如果他想继续当这个执行总裁,并且保住在商界的名声的话,那这个分红,他必须要给司意的。
而且,不能拖延。
好啊,这个小丫头片子,死了一回,倒是精明了不少。竟然挖了一个这么大的坑,还让他乖乖跳了进去。
"说得没错,来人,将公司这几年的盈利账目拿给司老板看看,顺便将她的分红划给她。"司叔叔咬了咬牙,命令身边的助理。
司意看了账目,心情甚好,眯眯一笑,道:"不错,不错,三年时间,给我挣了一亿多,希望叔叔以后越做越好。这点零头我就不要了,给妹妹当贺礼吧,虽然你们没有请我,不过我还是顾念亲情的。"
司叔叔被她拿走那么大一笔钱,心里都在滴血,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什么话,自然是要请你的,你一定要到场。"
司意朝着他眨了眨眼,缓声道:"好说好说,叔叔请我,我就一定到。先去银行取钱了,不打扰了。"
司意拿着支票,摆了摆手,带着笑意离开 宴会场所。
司叔叔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了一抹冷厉,不过很快压了下去,道:"打扰各位 ,我这侄女从小被家里人惯坏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一没钱,就要拿,哎___"
话音未落,一边的司婶婶却忽然面色憋红,喘气加重,然后往一侧倒了下去。
"妈,妈你怎么了?"司琪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司婶婶,喊道,"爸,妈妈的病又犯了,你快来。"
司意自然顾不上会场中的兵荒马乱,她这一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拿钱的。
至于司氏,来日方长。
她重新戴上了墨镜,正要离开,刚出电梯,两个黑衣保镖却拦住了她,直接道:"小姐,留步,我们老板有请。"
司意戴墨镜的手卡在半空,她迟疑地扫了他们一眼,心里暗自揣测。
按照她的观察,这两个保镖应该是特殊地方出来的,这种保镖,非顶级权势和富豪用不起。
她叔叔,没有这个本事,杨厉诚?杨家也只是个三流世家,同样用不起这样的人。
那到底是谁呢?除了他叔叔和杨厉诚,还有哪些人想对她不利?
"你们老板谁谁?我认识吗?"司意微微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问道。
两个保镖也没有打算隐瞒,直言道:"荆泽。"
A市只有一个荆家,荆泽雷霆手段,挫败其叔坐上家主之位,司意也略有耳闻。
只是,她确定,她跟荆家这样的顶级世家并没有交集啊,荆泽更是不曾照面。
见她还在迟疑,两个保镖又催促了一声:"小姐,请吧。"
司意虽然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在这样的专业人士跟前完全不够看的。
再说那可是荆家,如果她真的得罪了荆家的人,那么在A 市她是绝对逃不掉的。
权衡利弊之下,司意妥协了。
两个保镖带着她直接到了一个大酒店的房间,推门让司意自己进去了。
炽白灯光下,一个长身挺拔的男人站在落地窗跟前,他手里还捧着一杯红酒,正在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