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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四章
作者:甜奶油汁本章字数:3140更新时间:2022-09-28 08:47:00

“我见她在大理寺旁边的巷子中徘徊,脸上神情尽是绝望。我还在想是不是将她私下带过来见你时,却见旁边出来一个人,抓住她的手臂就将她拉到角落,问她,你怎么还敢在这里徘徊?”王蕴说着,压低声音问,“你猜,这个人又是谁?”桑衿这下可真不知道了,只能摇了摇头,说:“在有司衙门旁边出现的人,又认识吕翠儿的人,可着实不多......是彭英沙的熟人吗?”“是韦保衡。”王蕴低声道。桑衿不由得失声“啊”了出声,但永昌公主的驸马韦保衡与翠儿确实相识,令她也只片刻诧异,便问:“韦保衡将她带走了吗?”“嗯,吕翠儿当时哭道,自己是钦命要犯,如今连彭英沙也死了,她要去大理寺投案自首,一死百了。但韦保衡劝她说并无意义,最后终究还是带走了她。但他们却不是往广化里而去,是往永嘉坊而去。之后我便回去了,没见他们去了哪儿。”桑衿微微皱眉,思忖片刻才说:“永嘉坊为顾王爷府和赵王府所在,日常官民来往甚多,若要藏人,实在不是个好地方。”“嗯,我已私下叫人去打探此事,若有消息便及时告诉你。”桑衿点头。更深夜阑,她起身收拾桌上酒菜,给他换了几碟糕点果子,又取过小刀,为他剖了两个橙子。橙子汁水丰盈,沾染到了她的手指之上,她起身倒水在盆中洗手。等她回身落座时,却见烛火之下,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目光中倒映着火光,明亮灼灼。她不由得一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问:“甜吗?”“嗯。”他应着,抬手给她递了一片。桑衿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待回味久了,又略带苦涩。她默默吃着,低垂的脸庞上,睫毛在微微摇晃的灯光下映出一片朦胧阴影,半掩住她的神情。王蕴觉得心口涌起一种甜蜜掺杂着不安的情绪,情不自禁便说:“你的嫁衣交由禹城最有名的金绣坊在做,他们那边十余个绣娘日夜赶工,已经即将完工了,这几日便会送来给你。”桑衿的手微微一颤,一滴橙汁便落在了桌面上。她停了停,扯过旁边的丝帕擦去,轻轻点了一下头,说:“真是对不住......别家姑娘,都是自己替自己裁剪嫁衣的......”“我的妻子与众不同,普通人都会做的,有什么稀罕?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王蕴说着,唇角含着最温柔的一弯弧度,轻声说道,“如今顾王爷那个案子,是交由王公公办理的,你若能帮得上他,便是对王家莫大的贡献。嫁衣有无数女子都能做,可这件事,普天之下,舍你其谁呢?”桑衿本不想提起某些事,但他既然已这样说了,她便轻声说道:“今日,我去了梁氏木作坊,也听到了木匠师傅们所说的事情,桑衿......十分感念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说过了,你我之间,不要这么生分。毕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即将成为夫妻,正是一体同心,”王蕴望着她,目光温柔明亮,“桑衿,还有件事情,我务必要请你在婚前便答应我。”桑衿略一迟疑,不知他要自己在婚前答应的是什么,究竟是彻底忘却顾伏桦,还是在婚后放弃自己所擅长的一切?然而此时她坐在他面前,正在他目光注视之下。她神情微动,也只能强行压制下胸中所有的迟疑不安,应道:“请王公子吩咐。”他凝视着她低垂的面容,柔声说:“桑衿,我们成亲后,可千万不要变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妇。我想,夫妻便是连理枝、比翼鸟,一世相缠,鸳侣偕老,我们要成为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一对,所以......你不许再这样冷静自持、守礼拘谨了。”他声音温柔,口吻如此悱恻,令桑衿只觉心头涌上无尽的愧疚与伤感。可她终究只是一瞬间情绪波动,很快便强抑住自己喉头的酸楚,向着他低头,艰涩地应道:“是。”虽然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但春天毕竟是来了。桑峰骑着马,一路行过禹城的大道时,这样感叹。路边的柳树已经绽发出嫩绿的小芽,路边的草芽初长,藏在灰色的枯叶之中,远看只有一层薄薄的绿色。“已经二月初了,风似乎也柔和起来了。”他自言自语着,从垂坠的柳丝下穿过,向着永昌坊而去。手持纸鸢的孩子从他的身边跑过,欢呼着要去寻块空地放纸鸢。桑峰一回头看见一个孩子手中的蝴蝶纸鸢,立即大喊:“喂,你!那个小孩儿,对......就是你,过来过来!”那小孩忐忑地拿着自己的蝴蝶纸鸢跑到他身旁,怯怯地问:“哥哥,你有什么事呀......”“怎么搞的,纸鸢是你这么做的吗?拿过来!”他说着,将他的纸鸢拿过来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放在食指上给他看,“头重身轻,左右不稳,放得起来才怪!我帮你调整一下。”他说着,摸出身上的小刀,把纸鸢上的小木棍修整了一遍,然后才满意地丢给他:“去吧,以我多年逃学放纸鸢的经验,你这纸鸢绝对能飞得又高又稳!”他还在自鸣得意,巷子口传来一个人的击掌笑声:“桑峰,你还是如此孩子气,一点没变。”桑峰转头一看,赶紧跳下马:“王统领。”王蕴笑道:“还是和桑衿一样,叫我蕴之吧。”桑峰也不在意,看着那些跑开的小孩儿,说:“你以前在琅邪,近年才到禹城,当然不知道我当年的威名啦,国子监逃学去放纸鸢的,都是我带头!”“知道,韦大人一说起你就心绞痛,他家四五个子侄全都是被你带坏的。”王蕴口中说笑,脚下却不停,示意自己身后人跟上。桑峰一看他身边的人,立即了然:“是送东西给......桑姑娘的?”“嗯,我们下月便要前往边疆,所以许多事情都要赶在离京之前安排好,”王蕴笑着一指带来的箱笼,说,“这些东西,总要先给桑衿过目。”今日送来的,是四季衣服和各式披帛、绢帕、布巾、被褥等。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那件费了许多人工的嫁衣。桑衿在内堂打开箱笼验看,并与金绣坊跟来的妇人商议大小长短等是否需修改。可巧这件嫁衣她穿上竟无一处不妥帖,就像是贴身做的一样,那妇人啧啧赞叹道:“王公子眼光真是不错,他指了一位绣娘说,与她身量差不多,我们便量了她的尺寸来做,果然一般无二。”桑衿只低头不语,手指抚过上面精细刺绣的翟鸟。她父亲曾是边疆府尹,王蕴身为御林军右统领,父亲王麟又是尚书,她的嫁衣自然便是翟衣。成双成对的翟鸟在青绿色的罗衣上鲜活动人,配上花钗更是庄重华美。她放下翟衣,又拿起成亲时障面的镂金玉骨白团扇看。扇面以金银线双面刺绣,正面是合欢,反面是萱草。扇柄下的流苏编成九子同心结,正是与嫁衣同色的青碧。她怔怔望着那个同心结,眼前恍惚出现了在鄂王府的香炉中,她和桑峰发现的那些被烧得只剩残迹的丝线。那把匕首,那只玉镯,那个同心结,她究竟还有没有办法在人前揭开这个秘密,让一切真相大白?桑衿心里想着,就如大团的乱麻塞在胸口般,觉得几近窒息。她坐下来,手按着那柄扇子,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才明白过来――这是她自己的同心结,这是她自己的障面扇,这是她自己的嫁衣,这是她,即将要面对的亲事。兜兜转转,从晋泽到顾伏桦,最后,终究她还是回到了原处,选择自己并未爱过的、却注定是她归宿的这个人。她的心口剧烈起伏,到最后,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无法控制地跌坐在椅上,呼吸沉重,眼眶瞬间转成通红。服侍她穿嫁衣的人都不明所以,面面相觑许久,才有人问:“是衣服太紧了,勒到姑娘了吗?要不要松一松衣带?”桑衿咬住下唇,摇了摇头,颤声说:“不,我只是......我只是兴奋欢喜,有些眩晕......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她一个人跌跌撞撞进了内室,将所有人关在门外。她靠在门上深深呼吸着,想要将胸口那些沸烈的酸楚给压下去,然而终究,黑沉沉的眩晕淹没了她。她双腿无力,再也撑不住身躯,沿着身后紧闭的门慢慢滑倒。她屈膝坐倒在门后,许久许久,才仿佛明白过来,缓缓抱住自己的双膝,坐在冰凉的地上,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她觉得自己什么都看见了,又觉得似乎什么都没看见。她的目光只是木讷虚浮地自面前的东西上一一掠过,然后落在空中虚无的点上。她也不知自己坐在地上呆了多久,直到外面敲门声传来,王蕴的声音隔着门问她:“桑衿,金绣坊的人要回去了,你可还有什么要吩咐她们的?”她恍惚应了一声,只觉得眼睛痛得要命,眨一眨眼,睁得太久的眼睛酸痛难忍,竟流下两行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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