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南枯木要回来了?”
他突然问我,我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将碗放下回道“是啊,南枯木要回来了”
南枯木是权倾朝野的相首,他是我,也是母亲心中最恨的人
母亲恨他,是因为他害死了父亲,害的我如今只能以药续命,我恨他,不是因为他害我如此,我只恨他害死了我母亲
我爱我的母亲,所以我恨他
可我未曾见过我父亲,所以我并不像母亲那般恨,或许从未恨过
我心中最亲之人并未有我的父亲,只有母亲与兰姑姑,或许还有炎哥哥
“南枯木难对付,你可小心些”
想来石哥哥应也是恨他的吧,毕竟自己师父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南枯木这个人不是难对付是不择手段”
就像母亲的死,我的病一样,可都是他的精心策划,他从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他,只有他能达到目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不要与他硬碰硬,你可是我好不容易给调理成如今这样的,可别又搞出点其他的让我头疼”
石哥哥心疼的看着我,石哥哥同江太医一样心善,一起看见我的第一眼时便觉得我可怜,心疼我,想要将我治好
我笑了笑说“知道了,石哥哥”
“那我走了,陛下保护好自己,把东西吃完”
“好”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像自从母亲去后,连石哥哥也极少陪我了,之前无论再怎么样,石哥哥也总能陪我许久,而如今也只能偷偷来,匆匆看一眼
我向来都是病得快,去的也快,只是兰姑姑她们按着我在她们身旁休息好一段时日,才让我随意走动
我喜热闹,爱动,自是不愿呆在宫中的,更何况现在他们一直催我君后一事,实在不愿在宫中听他们如此催促,兰姑姑好不容易不在我宫中,自是要抓紧机会出宫去的
我母亲在我殿中造了一条通往宫外的暗道,是怕有人逼宫,母亲好像将她所有的一切都用来保护我,给我建暗道,留下兰姑姑照顾我,不顾一切的将军权从南枯木哪里抢了回来,可她自己却早早的走了,留我一人
我出了暗道,白辛在等我
白辛是我在宫外唯一的依靠,她也是我的底气
这些年来可能我做的最了不起的事就是创建了百陵阁吧,而白辛就是这百陵阁的阁主
我自小就被母亲教导如何当好雪国的王,如何治理国家,如何权衡利弊,可母亲教我最多的还是如何保护自己,所以我才会建这百陵阁
我让白辛暗中培养人才,我要让他们只听我一人,这些也都是我从母亲和兰姑姑哪里学来的
现在我真的将它打造成了雪国最好的酒楼,当然,它也是最大的消息买卖的地方,我将所有的一切都搭在了这里面,将它做到最好,只是为了除朝堂外我还有其他势力,也不至于让南枯木将局面把控的死死的
我跟着白辛上了楼
“陛下,其实不必过来的,有什么需要的让人说一下就行,听闻陛下前几日又发病了?”
白辛给我倒了杯茶
“无碍的”
我其实也只是想出来走走,何况我也出不来几次
“陛下,你身体是最重要的,别每回都不在意,还有下次不要再偷偷跑来了,不然姑姑发现了一定罚你”
“好”我顿了顿说“南枯木近日可有动静?”
“南枯木三日前便到了王都,他狡猾的很,一进城便看不见踪影了”
“他这人向来谨慎,不管如何也不怪你们”
我看了一眼窗外
“不过今日好像有人看见南枯木在街上”
我没有回她,只是将香炉打开,将碳放进去,我是喜欢熏香的
白辛张了张嘴,想了下还是说“那陛下今日出来是有什么事?”
“我其实就是想出宫逛逛”
我用细香灰填埋的手顿了顿
“陛下真是胡闹,要是病发可如何是好?”
白辛一脸担心
“不是没事嘛”
我就知道
“我现在就去告诉兰姑姑”
“辛儿”
我软软的叫她一声,看着她
“罢了,陛下就在阁中逛吧,不要出去了”
她无奈叹了口气
“好”
我答应的极快,若不是怕下回出不来,还真想出去逛逛
白辛陪了我一会就出去忙了,我还真是孤家寡人一个啊
我往窗外看,街市很热闹,我特意将它建造在这,不止是因为这能看到整个街市,还能看见将军府,只是可惜今日没有看见他
之前出宫,总是能看到他,不过今日我有兴趣看看这窗外的人,事,物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在我准备回宫时无意看见了南枯木的轿子,他倒是嚣张,敢在大街上如此明目张胆,我站在窗外看他,不过这条路确实是他要回府的路,也不怕有人瞧见
“陛下,你看,从茶楼出来的是皇甫将军吗?”
原本打算送我出门的白辛站在我身旁,我往她说的方向看去,确实是他
“确实是”
我回答她,他出来的可真是时候啊,怕是会撞上
他往将军府走去,我见南枯木的随从给南枯木说了什么,便往炎哥哥的方向快步跑去
“将军留步”
他停下脚步往后看去
我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不过我想是与我有关的吧
“已让人在附近,陛下放心”
知我者白辛是也
他到南枯木轿子前,南枯木才下来
“听闻南枯月要回来了?”
白辛突然问我这个,一时没想起,过了会才说“是啊,我也是刚得到消息,她有要事提前回王都,因是在军营,所以我也是在她走后才收到的消息,应该过几日便能到吧,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看见南枯木便随口一问,那陛下打算留她多久?”
“赏花宴不是快到了吗?等过了再说吧”
他们聊了几句,他突然转身往我这看,我转身躲在一旁,白辛将身子往我这边靠了靠,将手搭在窗沿上,假意在看风景,南枯木顺着他目光看过来,我也不知南枯木会不会发现什么
他转身同南枯木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我只想知道为何他要往这看
我也未曾在纠结之前的问题,只是再望向窗外时,便只有炎哥哥离开的背影
“陛下”
白辛叫我,我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点了点头
“他们身旁人太多,便没有太靠近,也只听见将军说了句,只听命于当今陛下”
当今陛下,他……
“你先下去吧”白辛将人叫走,又同我笑着说“将军这般护着陛下,可是有进展了”
“你也要打趣我”
我喜欢炎哥哥这件事,我同她们都有说过
“湘儿这般说就行,我怎的就不行,陛下可真是偏心”
她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何况我那回我没有说那死丫头”
我笑着戳了戳她额头
“那便当陛下说的是真的了”
白辛揉了揉额头
“不跟你这丫头油嘴滑舌的了,我回宫了,不必送我”
我今日出了宫,也遇见了炎哥哥,心情大好,倒是没那么抗拒回去了
“好,陛下小心些”
白辛还是将我送到了门口
我刚回宫便看见了南枯木递的折子,说是明日一早便到,难怪今日在街上见的着,分明是做戏给我看
“潇潇,派人告诉各位大臣,明日接南枯木回王都”
潇潇应了声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