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潋容听到白兰的话,就叫旁边的秀舒为她梳洗。秀舒在木匣子中挑选了一支镶嵌红宝石的金步摇,又从来服侍皇后的宫女手中拿来红色的牡丹花簪在傅潋容发髻上,看着镜中美人,秀舒不禁感慨娘娘是越来越美貌了,只是陛下除了初一十五宿在凤鸾殿,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柔贵妃处,想让娘娘得宠不是易事。
“去见见柔贵妃她们吧。”傅潋容吩咐着雨衡和秀舒,白兰和依然跟随在后。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婢妾参见皇后娘娘。”
厅堂中,柔贵妃恭敬地拜见皇后,众妃嫔见高位且得宠的贵妃对皇后都如此恭敬,都不敢有什么鬼心思,也都恭敬地拜见。
只是今天仿佛硬是有个新进美人见皇后不得宠,自己又初得恩露,便不由得高傲几分,晚来一刻,此时正得通传进来。只见她一进来就慵懒地伏了伏身子,一副困倦地样子说道:“妾身拜见皇后娘娘,望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哦——安?你都不遵守宫规按时来拜见本宫,本宫如何安,靠你嘴巴讲吗。”傅潋容轻眼以看,仿佛在看什么不值钱的垃圾。
“这——这——婢妾不知道,婢妾只是服侍陛下有些累了,忘了时间,望娘娘恕罪。”那美人一时有些慌,但又想着是因为陛下,皇后娘娘看陛下的面子上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就也有些大胆,一张口就指着陛下来让皇后住嘴。
“呵,你敢攀扯皇帝,难道陛下是昏庸之人,会因为你枉顾宫规不成。”傅潋容简直不想理这个蠢货,直接下了命令,“既然你忘了时辰,就去你宫门外跪着,跪三个时辰再起来,本宫就废点功夫,来教教你,什么叫宫规森严。”
“不,不是的,娘娘,婢妾知道错了,婢妾只是身体略微不适,所以才晚了些,求娘娘开恩,求娘娘开恩。”那美人似乎知道了皇后不好惹,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这一罚,不仅让她颜面尽失,还会失了半条命。
“不适?呵。”傅潋容冷笑道,随后她让之前在偏厅等候的太医来为这美人诊脉,检查出这美人并无不适,随后傅潋容大怒,指责这美人竟敢罔上,又加重了她的处罚,罚她连跪三天。
众人在给皇后请完安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宫室。
“母后。”这时,一个五岁的孩童来见傅潋容,周围还有跟着他的一众嬷嬷侍女等。
“三皇子小心。”秀舒提醒着三皇子。
“嗯呢,我知道的,秀舒姑姑。”三皇子奶声奶气地跟着秀舒说着。
“天儿,最近怎么样啊?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瞧你乐的。”傅潋容爱怜地抚摸着三皇子,牵了牵他的小手。
“嗯,没有,母后,儿臣是想着能见到母后了,开心,就、就这样了。”
“是嘛——母后也想着天儿,看天儿这样子,感觉好似胖了似的,是不是偷吃什么东西了。”傅潋容轻轻地问着三皇子。
“没有没有,大皇兄哥哥只是带着儿臣和二哥哥去了御膳房,我们只是比赛谁吃得多。没有偷吃东西——没有——嗝——”说着说着,三皇子打起嗝来,一下子用手捂住自己的口,又点了点头,保证自己很乖巧的样子。
傅潋容知道他在说谎,但没有拆穿他,拿了就拿了,她只想着他这一辈子开心就好,其余不做他求。
“嗯——母后知道了。那你还要不要吃母后做的糕点,母后亲自做的,很甜,有蜂蜜哦。”傅潋容温柔地对着她的孩子说道。
“吃吃吃,母后,我要吃。”穆仁天听到母后给他吃蜂蜜,他很开心,一般时候,母后怕他长蛀牙,都不要他吃,他可馋了。
与此同时,一个伯爵府中有一个孩子正想办法能从恶犬中夺食,他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正在睡觉的恶犬,勾着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那碗中的涝饭。仔细看着那小孩,蓬头垢面的,衣服破破烂烂,还有许多补丁,手上脚上还有许多被打的痕迹。令人惊奇的是,他的脖颈间也有着跟三皇子穆天仁一样的红色蝴蝶胎记。
宫外
“傅将军真是年轻有为,二十余岁就已经当上了将军,前途不可限量啊。”下朝后,一堆人围着傅豫商恭贺道。
原本傅豫商只是当上边疆的一个将军,但随着傅潋容当上皇后,傅豫商也逐渐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成为了调配十万大军的实权人物。
“哪里哪里。只是陛下看重家姐的份上随便封的,哪里比得上诸位资历深厚,以后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将军严重了,我们岂敢啊——”众人恭贺的途中,突然皇后娘娘邀请,傅豫商便辞别诸位大人,跟随傅潋容的侍女雨衡到了凤鸾宫。
“父亲最近如何了?”傅潋容见着傅豫商便问他最近傅相的情况。
“一病不起了,说是要辞官归乡。”傅豫商回答着傅潋容的话,随便坐在一张椅子上,没有章法。
但傅潋容并不在意,外界对于傅豫商这个皇后的弟弟多有好奇,常常会说他放浪形骸的行为,傅潋容也略有耳闻。
“你是什么想法?”傅潋容问着傅豫商。
“弟弟不知,想知道长姐的意思。”傅豫商吃着手上的葡萄,同时随时注意着傅潋容的情绪。
“既然他想归宁,就让他辞官吧。”傅潋容眼神动了动,似有种未知的情绪在流动。
“那谁接替父亲呢。”傅豫商看着他这个心机深厚的长姐,过了这么多年的相处,他知道傅潋容的品性,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也从来不会问一些无所谓的问题,既然父亲的位置没有了,那肯定会有另一个人选,而这个人必须是长姐的人。
“你今天话有点多。”傅潋容回答道。
“主要是见到长姐十分开心,不自主就话多了点。”傅豫商那话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你的妹妹呢,她怎么样了,快及笄了吧。”傅潋容问着其他人的情况,傅豫商知道不是傅羽,因为阿姐知道他跟傅羽不对盘,问的只能是前相府夫人连霜琴的女儿——傅牵缘。
“她啊——很好,只是总是吵着要见你。”傅豫商回答道。
傅潋容没有说话,随后她淡漠的眼神低敛着,“裴杨,让他们注意着些。”
“裴杨?”傅豫商心中十分惊讶,这么多年,长姐从未告诉过他裴杨也是她的人。
“这样会不会太抬举他了。”傅豫商说着,似乎想让傅潋容在考虑一下。
“其他的人都不合适。”傅潋容难得解释给傅豫商。傅豫商想到他们手中有傅太妃和怡皇贵妃的宫中人脉,安王的暗中残部,妆红瑶的财帛支持、曾经支持端王的世家、官员,除开这些人,就剩下了一些市井之流。要当上丞相,除了要有政绩、良好的名声、皇帝的信任,还要有世家的支持、老一辈官员的举荐,要达到这些都很难。而裴杨出身寒门,作为管理京城的官员多年,破案无数,在民间名声极好,之前又深得永源帝器重、跟随许多两朝、甚至三朝元老共事过,加上暗中隶属于他和长姐的世家,及其他世家都不会反驳,综合看来,确实是最佳人选。
离开时,傅豫商回望着正在思考的傅潋容,但傅潋容正在低头思考,没有看到,傅豫商心中苦笑,也只有这一刻,他能放纵一下自己的心。
傅相府
从皇宫中死里逃生的张格来面见傅相,傅相没有想到时隔二十年还能见到老友。此时的傅司辰已然四十多了,而张格也差不多了。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谈论着往事,酒过半巡,傅司辰便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张格看着傅司辰,长叹了一口气,便拿出了一道由永源帝亲自书写的圣旨,打开来看,上面竟写着让傅相傅司辰陪葬的文字。
“老友啊,你可害苦我了啊。”张格对着傅司辰那尤有风骨的面庞唉声叹气道,说完便开始用起火石点燃了圣旨,将一切都焚烧殆尽了。
朝堂之上
永建帝询问文武百官:“众位卿家,傅相告老还乡,诸位可有什么丞相的推举之人。”
“回陛下,微臣推举京兆府裴杨。”朝中有人推举道。
“回陛下,微臣推举御史大夫孔微祥。”朝中部分老臣推举道。
“陛下,臣推举林子赋大人。”这是永建帝属意的人选。但傅潋容早知道会有这一幕,早就知会了她的人,在先帝当值的朝臣面前提到过,通了气的。
随即就有人反驳道:“林子赋,乃先帝下旨的罪臣,怎可担此大任。”
随后朝臣便对林子赋这个人选议论纷纷,有人知晓这定是陛下的意思,但朝堂的老臣可不会由着陛下胡来。后三朝元老方示鹤、崔慧生也反驳道,他们知道这是陛下想要巩固朝堂,但现在还操之过急。
最终再权衡利弊的情况下选择了裴杨先临时充任丞相之职,待他有功,再正式提拔为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