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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牛府招兵
作者:和你唱山歌本章字数:3053更新时间:2020-08-24 08:00:01

第三张文告上面写的是:“诏曰:宜州府所属众官上书言,宜州府天河县牛家土司治下土民刘三姐煽动十万大山众土民抗交租税,闹民变杀官兵,致使多有官兵和土民死伤。朕与百官朝议一致认定,所谓刘三姐煽动十万大山众土民抗交租税,系因朕失信于土民,罪在朕躬,与刘三姐等土民无关;所谓刘三姐等土民闹民变杀官兵,致使官兵和土民皆有死伤,全因宜州知府不但自己受贿,还逼着天河知县一起受贿,而后目无王法,出兵介入土司与土民有关租税的争议,酿成十万大山多起官兵与土民械斗,致使多有官兵和土民冤死,罪在宜州知府,与刘三姐等土民无关。朝廷为冤死的官兵和土民伸冤,判处宜州知府极刑,着岭南道台把宜州知府就地正法,并对冤死者家属予以抚恤。自即日起,十万大山各州府、县及所驻官兵,一律不得介入土人内部事务,州、县众官若受土人邀请前去说和,亦不得带兵前去。”

官兵宣读完文告,完成任务就回去。农人则是议论起这三道诏书来,刘善花马上叫站得近的张北:“张大哥,你跑的快,快去牛府那边传个话,我们现在别继续围堵牛府了。”

张北答应一声:“好。”马上转身就跑,去帮刘善花传话。

牛府外墙也有官兵来张贴、宣读文告,牛家寨子的农人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官兵还没有走,张北过来传话说:“乡亲们,刘三姐叫我跟你们说一声,现在别继续围堵牛府了。”

牛家寨子的农人就撤走,不再继续围堵牛府,各自回家去了。

牛画树的大老婆也在院子里听官兵读文告,听完以后,叫家丁来搬来楼梯,靠在墙上,自己爬上墙头,打算叫官兵撵走围堵牛府的农人,结果上去一看,官兵和围堵牛府的农人一个都不见了。

牛画树的大老婆这才下来,再派家丁翻墙出去清理沙土堆。

寒露以前,基本上每一家土司府,都上演着类似的情况。

从秋社过后,到寒露以前,十万大山所有土司陆续出城回家。官兵也跟着一起到土司府,收税、收贡。

牛画树和牛画藤回牛府,就是官兵一起跟着来的。李隆基已经说了不强逼土司执行减租政策,只要土司照常向官家纳税、进贡,牛家哪怕没有从农人手里收上来租税,也得掏钱交税、交贡。

牛画树无奈,交完税和贡,把官兵打发走,跟牛画藤商量:“弟弟,你看现在应该怎么办?”

牛画藤说:“还能怎么办?官家说由土人自行解决,还不许州府和驻军介入,我们只能靠自己去逼那些刁民交租税。”

牛画树问:“怎么个逼法?”

牛画藤说:“养私兵。”

牛画树略微沉吟,养私兵是土司的权利,李渊许可的,就是名额有限,上限一千人。

这一百年来,没有哪家土司养私兵,一是因为只要有事,找到官府花点钱,就可以用官兵,比自己养私兵省钱;二是因为只能养几百个私兵,碰到大事其实不够用,碰到小事又不需要。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岭南道台遵旨,把宜州知府就地正法,让土司没办法再用官兵,只能自己养私兵。

牛画树说:“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

牛画藤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招兵。”

牛画树说:“这事还要你来办。”

牛画藤说:“哥哥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就去张榜招兵买马。

自从刘善花救了张茂,两家走动的更勤,这天老农来找刘善云:“刘二,走,咱们喝两杯去。”

刘善云说:“哎!来啦!”就跟老农出去了。

刘善花打柴回家,没看到刘善云,下厨去烧饭,才把锅灶发起来,张北又来叫:“刘三姐!刘三姐!”

刘善花出来问:“张大哥,什么事?”

张北说:“快到我家里来,你哥哥在等你。”

刘善花问:“他又跑去你家喝酒了?”

张北说:“本来是,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喝酒的事了。”

刘善花又问:“那现在是什么事?”

张北说:“牛府出了文告,要招私兵,现在好多乡亲都挤到我们家里,商量怎么办,我爹说来问问你,你哥哥说别让乡亲们跑来跑去折腾,让我来叫你过去。”

刘善花听说牛府要招兵,知道这事有得玩了。马上把灶膛里的火熄了,跟张北去见刘善云:“哥哥。”

刘善云说:“三妹,乡亲们遇到点子事要问问你,我就叫张北替我跑了个腿,把你叫过来了。”

赵艮问:“刘三姐,现在牛府要招私兵,摆明了还是不愿意执行减租政策,想要继续逼我们白劳还要打倒贴,你看这事怎么办?”

刘善花反问:“我们连几千官兵都打败了,还怕打不过他几百私兵吗?”

老农说:“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而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刘善花明白了。

官兵有纪律,要靠调动才会来,平常离这里远远的,对乡民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

私兵就跟家丁差不多,常住在土司府,离这里很近,相当于常年有人盯着土司治下各个寨子的情况,随时可能出来对付落单的乡民。

这种事防不胜防,刘善花说:“这倒是个事。”

大伙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官兵好防,私兵难防。农人群起而攻之,土司挡不住,但是农人要讨生活,经常落单,或者只有三五个人在一起,土司只要多派几个私兵来,农人就危险了。

刘善花又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乡亲们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一旦发现有哪个乡亲出了事,大家就一起去攻打牛府,找牛府负责。”

卢峰第一个赞成:“对,这是最好的办法。”

大伙想想也是,只有这样才能对牛府形成震慑,让牛府不敢轻易对落单的农人下手。大伙也跟着说:“对!就这么办!”

从张北家里商量完事情出来,刘善云交代刘善花说:“三妹,你才是最需要仔细的那个人,我觉得牛府这样做,首先就是要对付你。”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刘善花说:“我晓得。”

牛画藤去负责招私兵,牛画树则是把水地仙给请了过来,叫他:“帮我处理一下开门见坟留下来的晦气。”

沙土堆是清理掉了,但是牛画树心里有阴影,不请个地仙来处理一下,心中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

水地仙知道是刘三姐弄的,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随意,有点不愿意的样子,怕又得罪刘三姐。牛画树说:“水先生,只要处理好了,这钱的事情好说。”还先给水地仙五十两黄金说:“水先生,我先给你五十两黄金,处理好以后,我再给你一百两黄金,怎么样?”

水地仙听说有那么多钱,马上就答应了:“好说,好说,牛老爷请放心,我一定把贵府的风水调好。”

牛画树说:“好,有劳水先生了。”

水地仙收了五十两黄金,开了一张单子给牛画树,交代说:“牛老爷准备一下这些东西,我随时可以开始调风水。”

牛画树就叫来一个家丁,把单子递过去交代说:“去把水先生要的东西准备好。”

家丁接过单子,去准备水地仙要的东西。这些东西有一些是牛府有的,有一些是牛府没有,需要上街去买的。家丁知道四把镇上可以买到,就到四把镇来买。

大抵是以前借着牛府的势头,欺负惯了小生意人,家丁来到四把镇,一如既往对店老板耀武扬威,一进店门就开始摆谱。

四把镇上街不长,店也不多,经过前不久的事情,店老板们也看出来了,土司就是纸老虎。店老板也不像以往那样忍气吞声了,直接赶家丁走:“去去去,我这小店不欢迎你,你上别家买去。”

家丁凶横起来:“哟呵!两个月不见,你这胆肥了啊,竟敢不欢迎大爷了?大爷告诉你,今儿还非得在你这里买了不可。”

店老板直接拿起笤帚就打家丁。

这一闹起来,整条街都知道了,人们纷纷过来看热闹,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多,出手帮着店老板一起打家丁,边打边说:“你这仗势欺人的狗东西,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到我们四把镇上来惹事生非。”

家丁一看,这世道变了,以前对自己唯唯诺诺的人,现在都敢打自己了,心里怕的要死,唯恐被人打死在这里,也不敢还手,赶紧逃跑,又去宜州府城买东西。

牛画树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家丁回来,眼看天色已经晚了,只能不好意思地对水地仙说:“水先生,今晚还请在敝府歇一宿。”

水地仙也挺无奈,答应说:“那就叨扰牛老爷了。”

家丁在宜州府城买好那几样东西,城门已经关了,就在城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才回去交差。好在东西已经全都准备齐全,牛画树也没有怎么责备,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就忙着去叫水地仙开始调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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