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顾惜芫立刻高声反驳。

牧左笑了下，笑容莫名地让顾惜芫觉得不舒服。

他又说：“郡主急什么？属下只是照章例行询问罢了，没有恶意的！”

顾惜芫气的咬牙。

牧左很快收敛了笑容，又问：“那郡主是否有证据证明皇上的毒不是你下的？”

“否！”顾惜芫咬牙。

牧左一副了然模样，道：“郡主你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下毒，而事发之时，御书房就只有你和皇上，若郡主不是凶手，属下还真找不到第二个嫌疑人！”

说完，他脸色一变，狰狞如同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顾惜芫！”他喊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郡主。

又道：“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嘛！”

“呵呵！”顾惜芫直接气笑了，这是哪门子的证据确凿?

又是哪门子的审讯流程？

牧左拧眉，“你笑什么？”

“我笑你愚蠢至极！”顾惜芫冷声道：“我问你，我要是凶手，为何行凶之后不着急离开，那么愚蠢地等着御书房，让你们来抓！”

牧左愣了下，随即道：“兴许这就是你的厉害之处，笃定就是让我们猜不到你的真实想法，从而误判。”

顾惜芫气结，又道：“那我再问你，我南越国刑狱法典是否规定，给人定罪必须要求人证物证俱全，缺一不可？”

“那是自然！”牧左想也不想就回答。”

“好！”顾惜芫的声音又冷了几分，“那我且问牧侍卫，你认定我犯了弑君之罪？人证在哪？物证又在哪？”

牧左听到着意识到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了。

顾惜芫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又道：“既无人证，又无物证，你就想定我的罪，还要对我用刑，牧侍卫，你这要屈打成招吗？”

最后一句话，她念着特别重音，琉璃般的眸子也直直望进牧左的眼里，让他逃无可逃，直面自己的质问。

但牧左好歹也在京城这个大染缸浸润多年，他哪是这么容易就能轻易被唬住的?

他沉默了片刻，道：“荣慧郡主是想要证据，对吗？”

顾惜芫迟疑着点了点头，为什么牧左的样子，让她更加不安了？

牧左朝旁边候着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道：“既然荣慧郡主想要证据，那我们就赶紧的，给她拿出证据吧！”

顾惜芫瞳孔大振，因为那两个侍卫闻言，朝刑具架子上走了过去，拿了一个拶指过来。

“牧左，我乃是陛下亲封的荣慧郡主，我未婚夫婿是云南王世子，你敢对我动手！”

牧左嗤笑出声，“呵呵，荣慧郡主，你是忘了你自己毒杀的人是圣上了吗？现在在这里跟我谈身份地位，是不是迟了点？”

“我都说了我没有，我不可能做那种事！”

这个牧左是脑子缺根筋嘛！

牧左却不理会她，他示意属下动手，道：“你有没有，我很快就知道了。”

看来，他是打定了注意要先用刑。

顾惜芫从椅子上跳起来，想要逃跑，但是立刻就有侍卫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牢牢坐在椅子上，另外两个侍卫也没她任何挣脱的机会，将她的十指硬塞进拶指里。

十指连心。

她都能想象的到会有多痛！

顾惜芫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牧左见状很满意，厉声道：“顾惜芫，我再问你，你为何要毒害圣上，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顾惜芫牙齿打颤，还是咬牙坚持道：“我没有！”

“看来不给点颜色瞧瞧，郡主是不会说实话了！”牧左扫了一眼一左一右拉着刑具的侍卫，下令道：“动手！”

不要！

顾惜芫心中痛呼，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紧接着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唱：“云南王世子驾到！”

他来了！

顾惜芫松了口气，他要是来了，那就说明她没事了。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刑讯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黑衣人，他们无声无息地就将大内侍卫全部制住，包括大内侍卫首领牧左。

门口处又传来动静。

顾惜芫回首一看，就见一身白衣，丰神俊朗的陌玄胤冷着脸迈步走了进来，他一进门，点漆是黑眸就扫向她手上还带着的刑具，黑眸危险地眯了起来，眼神如刀射向牧左。

薄唇微启，说出来的话里跟藏了冰似的。

“牧侍卫，这是打算惹来两国交战吗？”

牧左本来还想用自己是秉公办事来推托，被他这一话给吓得浑身冒冷汗，要是因为他真的导致两国大战，他就算有是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忙道：“云南王世子，您误会了，我只是想吓吓郡主的，他是郡主，我们哪敢真对她用刑啊！”

顾惜芫皱眉，他之前那个态度可一点都不像只是吓唬她而已。

又听到他谄媚道：“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啊，人证，物证都没有，小的无从下手，只能从郡主这里找点线索！”

变脸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陌玄胤冷笑，“这就是你为你的无能找的借口？”

牧左被他的毒舌给噎得脸涨成猪肝色。

“谢谢你来救我！”顾惜芫真心道谢。

陌玄胤表情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又对牧左，道：“我已经禀明皇后娘娘，皇上被毒害一案将由我接手调查，荣慧郡主，我带走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根本没给牧左回答的机会。

顾惜芫没有犹豫，立刻将拶指给扔了，连忙跟上。

陌玄胤步子很大，顾惜芫需要靠小跑才能跟的上，很快，两人就出了刑部大牢，接触到外面阳光的那一刻，顾惜芫才感觉自己彻底活了过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烈日底下看着都有一股阴森的刑部大牢，心中暗自发誓，以后绝对不要有机会进去走一遭了。

“你打算怎么办？”陌玄胤突然开口。

“啊？”顾惜芫愣了下，没有明白他说什么。

陌玄胤看了她一眼，眸色不明。

他说：“你打算怎么洗刷自己的罪名？”

顾惜芫眨了眨眼睛，“你相信我？”

“你没那么蠢！”他说。

呃……

这是夸人吗？

顾惜芫想了想，说：“我要亲自查出真相。”

陌玄胤又看了她 一眼，道：“也好，这件事没有你的协助，恐怕真相永远查不出来。”

一路上，顾惜芫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宴会上。她要努力回忆着，找到突破口。

到了寝宫后，皇后一脸生气地看着陌玄胤和顾惜芫。

“参加皇上，皇后娘娘。”顾惜芫行礼毕，替陌玄胤解围道：“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来做甚？”皇后冷笑一声。她觉得，顾惜芫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顾惜芫看了一眼床上还没醒来的皇上，显然有些焦灼。

“我是来自证清白的。”顾惜芫不曾收回与皇后对视上的双眸，底气十足地回答。

皇后嗤之以鼻，而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在皇上身上了。

“太医，皇上中的到底是什么毒？”皇后走到床边，一脸着急地问道。 只见太医将银针从皇上身上拔了出来，拿在眼前仔细端详一番，脸色变得有些黯淡。

“皇上中的毒并非剧毒，但却很罕见……”太医一边看着银针，一边断断续续地开口。

“皇上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皇后咬了咬唇，焦急道。

忽而，皇上带着咳嗽声醒了过来。

“皇上的中毒状态我好像在哪见过。”顾惜芫陷入了一番沉思之中。

终于，她记起来了。

“我知道皇上中的是什么毒了。”顾惜芫忽然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燕国那边的毒种。小时候我爷爷也种过一样的毒。”

不料想，顾惜芫的这番话却彻底将皇后激怒。

“胡言乱语。来人，将她打入大牢。”皇后一声令下，将军便带着侍卫将顾惜芫抓了起来。

“皇后娘娘，你听我说……皇上……”顾惜芫极力反抗着，却被将军等人硬拉着走了出去。

皇上极为虚弱，整个人的思绪也陷入了自己为什么会中毒这个问题中。

“你们几个先照着太医开的药方去熬药。”皇后一把将药方递到了丫鬟手里。

她现在还是非常愤怒的，她认为顾惜芫居然能够泼脏水泼到燕国，绝不会轻易饶了她。

“朕忽然想起，在宴会上燕国世子也出席了。”皇上结合刚刚顾惜芫讲的那番话，似乎记起了些什么。 “都怪臣妾不好，去什么庙会，结果连皇上宴会都没有出席，害得皇上这样……”忽然，皇后靠近床边。

皇上张着嘴，有些无力地说着：“好了，朕现在不是没事了？你赶紧让人把宴会上朕用过的杯子取来。”

不一会儿，皇后便带着杯子进来。

“启禀皇上，经臣检验，这杯子里确实带有与你身上所中的毒意淫的毒素。”太医豁然开朗，急忙上前禀报。

“这么说来，朕倒记起这杯酒是燕国世子斟的。莫非……”皇上想着想着，忽然茅塞顿开。

太医掠了掠胡须，拿着银针和杯子对比了一番，不禁开口道：“这确实是燕国的毒种。”

听闻他此番话，皇后的脸色瞬间大变。 “胡说八道，我国向来与燕国无冤无仇，为何他们要加害皇上？”皇后觉得不可思议。

“臣绝无半句假话。”太医吓得下跪，担保道。

皇上朝他们摆了摆手，以来火气道：“好一个燕国世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皇上息怒，您现在龙体刚恢复，不宜……”皇后急忙开口道。

“带人将郡主放出来。”皇上一向公私分明，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