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胡曼和薇薇一起回家，橘镇的街头，车水马龙。
车上，薇薇刷着淘宝，浏览着各类精致的饰品。
胡曼靠着玻璃窗，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一一闪过，有些心事郁结在心头，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薇薇呐，你的学长帮你热过牛奶吗？”
周薇薇歪着头想了很久，回道:“没有，但是他有帮我泡过泡面！”
胡曼听了，撇了撇嘴摇摇头，不屑地笑道:“我说呐，你看男人的眼光不太行？”
没想到胡曼会这么说她，她立马认真起来，收起了手机，开始细数学长和她的点点滴滴。
“什么嘛！学长他很好的，额，他经常带我去喝奶茶，就是那家味道超好的店，他说我喜欢就会陪我……”
“哼，奶茶？喝过他买的奶茶的人多了，他现在给别的姑娘买奶茶了。”
胡曼一手托腮，回了一个漂亮的反击。
“学长还会陪我聊天，有一次我睡不着，他一直陪我到半夜。”
薇薇认真地反驳起来。
“哦，那次哦，看恐怖片吓得不敢睡，最后还不是我把你哄睡着的？”
周薇薇努力地举例说明学长的好，全都被胡曼推翻了。
她再也说不出学长的好话了，但是，她就是不肯认输承认学长不够好。
于是她气到说不出话，腮帮子都鼓鼓的，眼圈开始泛红了。
胡曼抱住她的肩膀；“怎么生气了？”
“能不能别提他了，我失恋了好不好。”
薇薇低着头，两颗泪珠子从长长的睫毛上滚落，声音也变沙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对一个这样的人念念不忘了。”
胡曼赶紧拿出纸巾来给她擦泪，薇薇听她这么
“我看班长挺不错的，不如我把你许配给他吧！”
“不要，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你看班长，个子挺高的，相貌嘛，虽然说不上帅，但是也不丑呀，人缘是真的好，班上没有和他过不去的人，连老师都喜欢他，又这么会照顾人……”
她还没说完，就被周薇薇一把推开了。
“他那么好，你去追他呀，跟我说什么？”
她又上前拉着周薇薇的手，凑近了说:“你难道不觉得，班长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吗？”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我要去买棒棒糖咯。”
周薇薇跑开了，在橘色的夕阳下，连身影都是温柔的。
胡曼紧紧跟在后面，心里却有些伤感起来。
她决定了，在离开之前，一定要把薇薇托付给可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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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认为，林清枫手上那份A市师大附中的内部资料，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公开公布，这样才不会招人嫌。
果然，林清枫在班群里把资料发出来以后，班群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内部资料吗？快让我开开眼界。”
“上面还有林同学的标注，学到了学到了。”
“不知道说什么，好人一生平安。”
大部分同学都说了谢谢。
球球在群里问道：“林学霸，这个资料可以给其他班的朋友看吗？还是只能在我们班上流传？”
林清枫：随你。
球球：好的。
匿名（白菜）：邱湘，你不会是想把资料发到A班去吧。
球球：是的，怎么了？林学霸都说可以发了……
匿名（茄子）：别的班就算了，如果是A班的话，我想多说几句。
匿名（白菜）：他才转学过来，很多事情不清楚，但是你难道不清楚吗？
匿名（茄子）：我们B班和A班是竞争关系，这份资料还是内部消化吧。
匿名（萝卜）：明明都是重点班，非要分个A班B班，分A班B班就算了，为什么我们是B，他们是A？
匿名（白菜）：就是就是，论成绩，我们每次考试的平均分都比A班高，只不过年级第一总是在A班而已，他们就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匿名（茄子）：我建议这份资料不要外传，同意的扣个1
匿名（萝卜）：1
匿名（茄子）：11111
又不是什么传家宝，还不许外传，墨羽被这些搞晕了，也开了个匿名，在群里聊起来。
匿名（苹果）：人家林清枫都说了随便了，你们怎么这么多事呀。
匿名（茄子）：我这是为大局着想。
班长：A班B班都是兄弟姐妹，好好相处不要闹矛盾。
赵子轩：这里是班群，请注意纪律。
匿名（苹果）：A班B班既然是竞争关系，那我们就来个公平竞争，如果这份资料只有我们B班有，下次考试我们在成绩上赢了A班，A班会认为我们走了后门，不会服输的。
林清枫：嗯，公平竞争，这个不错。
球球：对对对，说不定这次年级第一会在我们班，毕竟我们班有大神。
匿名（茄子）：那就公平竞争吧，我再多说一句，支持林清枫干掉A班。
匿名（萝卜）：支持林清枫干掉A班+1
支持林清枫干掉A班
一群人开始中了魔似的，复制粘贴。
墨羽收到了林清枫发给她的消息。
“这个匿名苹果是你吧，没想到你还有领导才能。”
“不是我不是我，真不是我。”
她明明隐藏得很好呀，居然被发现了。
“赶紧让他们别喊了。”
“这我可控制不了，我也要喊一句支持你，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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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球回来的时候，墨羽正看韩剧。
为了不让爸妈发现，她蹲在桌子下面用手机追剧，很有经验地把纸缠在脖子上，不一会儿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起来。
“看个电视都哭，幼不幼稚?”
它忍不住给了她一脚。
“呜哇哇哇…太感人了……你这种人工智障是不会懂，这是真爱啊真爱！”
“谁说我不懂了，不就是喜爱度，快出来，让你见识一下高科技的力量。”
墨羽擦了擦眼泪，麻利地爬起来坐好。
雪球已经投射出一块蓝屏，上面显现出一些复杂的公式和文字介绍。
人类情感有多种多样，喜悦、难过、郁闷、同情……还有最复杂的“爱”，融合了多种情感，每个人还有不同的“爱”。
不过这一切情感，都可以通过身体测量出来，我们的技术能捕捉每一块肌肉的细微动作，再将这些动作转化为数据。
“爱”的数据是通过“喜爱度”来体现的，包含了父母之爱，友爱，和异性之间的情爱等众多爱的形式。
“肌肉吗？我觉得不准，难过的时候也可以憋住不哭，那不就捕捉不到我的情感变化了吗？”
“不会，虽然你没有哭，但是你的眼部肌肉还是会有细微的反应，也许泪腺没有分泌泪液，但它一定会为分泌泪液作准备。”
“就像用小锤子敲打膝盖的膝跳反射，没有人能够用意志力来控制所有肌肉的动作。”
雪球拍了拍她的脸蛋：“只有一种情况下，这种检测是无效的：检测对象瘫痪，肌肉失去活动的能力。”
墨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来看看你对林清枫的喜爱度吗？”
雪球蓝色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一瞬间，她感觉到了无比的寒意。使劲地摇头：“哈哈哈，月亮好圆啊，我该去睡觉了。”
她迅速躺进被窝，把头蒙起来。
被子很快被雪球给弄走了，她又拿个玩偶挡住脸。
“逃避是没用的，只需要接触肌肤就可以检测到信息，刚才我已经采集了数据。”
可恶，还是躲不过。
墨羽只好扔掉玩偶，老实坐起来。
之前专心看屏幕上的说明时，它拍了下她的脸，大概就是那时候被检测了吧。
很快，蓝色屏幕又闪烁起来。
墨羽对林清枫的喜爱度:98
98?
差两分就是一百分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喜欢他了？难道在不知道不觉中，她已经爱上了他？
墨羽不自觉有些脸红。
“清醒一点，满分是一千。”
按雪球的程度画风，林清枫在她心目中勉强算得上有好感，一定要加上“勉强”这个词，因为还差了两分。
“啊，这个，恋爱这个事情，我已经在努力了……我比较慢热的，要不你再过一阵子再来看看？”
不求饶的话，雪球又要威胁她更换她的世界了，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该低头时得低头呀。
“那倒不必，这并不是我需要的数据。”
雪球想要的数据是他人对墨羽的喜爱度。
“在这个世界，你可以不爱任何人，但你必须保证，要有人爱你。”
她的灵魂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喜爱度能增加她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
“如果，没有人喜爱我，会怎么样？”
她一直都不擅长讨人喜欢。交朋友她倒是会一点，聊天的时候打开话题，吃零食的时候分享食物，可这些对于异性而言好像并不太管用。
她有主动找林清枫聊天，也带着他去了好吃的小店，可是她好像没有体会到他有多喜爱她。
要是能像电视剧一样就好了。递一瓶水或者一张纸巾就能让人念念不忘，一个迎着阳光的笑容就让人牵挂终生……
“一时半会没什么事，时间久了，你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会被一点点抹去。”
雪球打断了她的思考。
“啊？那我迟早完蛋，还不如你直接把我带走吧。”
她往床上一倒，放弃挣扎。
“比你条件差难度高的人一大把，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如果我再听你说这样的丧气话，我就把你送到原始部落去！”
雪球从底部发出蓝光，慢慢被蓝光包围，在空中旋转了一会儿，变成了一只兔子，站在床上，面对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用后腿站着的兔子，如果能加一个领带，就是《爱丽丝梦游仙境》片场了。
“我最近没什么任务，就换个身体来帮帮你吧。”
兔子说话了。
用那粉红色鼻子下面的三瓣小嘴，白色的兔毛一抖一抖的。
“从现在起，要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一切按照我说的来。”
模样虽然变成了软软萌萌的兔子，声音可没有变，还是那个毫无情绪的冷电音。
魔鬼换了个马甲还是魔鬼。
“遵命，我的兔大人，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墨羽拜倒在兔子爪下。
“嗯，先睡觉！”
